“不過這韶華殿離鳳鵉殿並不遠,這會兒天都黑透了,怎麼也沒聽見那賤人的叫喊聲?莫不是嚇死了吧?”
皇后擔憂地蹙起了眉頭。
“嚇死了才好,這後宮的主子,本就不是她那般下賤身份能承恩得住的。”
潤荷目露嫌棄地應了聲,皇后卻微微搖了搖頭。
“本宮倒是也想讓她死,可現在不是好時候。皇上才剛封了她貴妃,她就死在宮裡頭。傳出去,還以為皇上是另有所圖,逼死了她呢。”
“娘娘多慮了,這滿宮都看著呢,皇上醉酒在咱們宮裡頭躺著休息,剛喝下醒酒湯睡在偏殿呢,與那賤人有什麼干係。”
“罷了罷了,本宮身子虛乏,才沒工夫操心她的死活。皇上在偏殿休息,你可替本宮看好鳳鵉殿的那幾個宮女,別叫她們趁著本宮身子不便,不老實!”
“娘娘放心,奴婢警醒著呢!”
皇后點頭,蹙眉揉了揉額角,潤荷小心伺候著她躺下。
清暢閣處,皇上醉酒被人抬走了。剩下的這些臣子,也有醉的不省人事的,也有搖搖晃晃,不知所以的。匡正然忙著派人將這些大臣分送回各府去,亂成了一團。
這少有清醒著的,便是洛承君和喬書律了。洛承君呆坐著發愣了許久,方才眼睜睜看著宮裡的人將那堆灰燼清除,心中抱憾。
“王爺,夜深天涼,咱們也趕緊回去吧。”
杜妍娥小心翼翼地開口,她瞧著洛承君的臉色很是不好,有些擔憂。不過洛承君並沒有回應她,仍舊愣著神。
杜妍娥為難地瞧向喬書律,喬書律見狀,也上前輕聲勸了一句。
“王爺,王妃說的是呢,再說了,側王妃還在府中等著您呢……”
說到付嬈安,喬書律故意壓低了聲音,顧忌著杜妍娥。可杜妍娥還是聽見了,她瞧見洛承君聽到“側王妃”三個字,呆愣的樣子總算是有了反應。
“回……回去。”
洛承君沉悶嘶啞地開口回應,撐著桌案起身,一個踉蹌。杜妍娥和喬書律趕緊上前扶住他,洛承君一個反手,推開了杜妍娥。
“王妃先走吧,本王與喬書律同坐一輛馬車。”
“王爺……”
杜妍娥心覺委屈地喚了一聲,自己今日明明也是不顧一切地站在洛承君這邊的,甚至沒有顧忌與付嬈安的衝突。可這洛承君,照舊是一點兒都不念著她的好。
“王妃,您就先走吧,屬下一定即可將王爺好好送回去。”
杜妍娥雖心中不甘,可還是聽話的先行一步,轉身離開了。喬書律攙著洛承君,踏著殘雪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喬書律……你說……本王回去,該,如何與嬈嬈解釋……能讓她心中好受一些呢?”
喬書律一愣,原來這洛承君呆坐著發愣許久,心中想著的,都是如何回去跟付嬈安交代。
喬書律悶嘆了一口氣,這洛承君忽然又是一個踉蹌。喬書律心覺奇怪,這地上雖有殘雪,可還未化,也不算太滑。而且洛承君開口支吾無力,好似很不舒服。
“王爺,您沒事吧?”
喬書律側目看向洛承君,天色已暗,看不太清楚他的面色。但表情,似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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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沒事……”
洛承君毫無底氣地應了喬書律一句,可明顯看著步伐晃盪了起來。喬書律趕忙停下腳步,繞到他的身前仔細檢視。
這仔細一瞧,洛承君身上紫藍色的朝服胸前的部位,已經是黑魆魆的一片血色。只怪這朝服顏色太深,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
而那血漬的位置,就是付嬈安捅傷他的地方。
“哎呀,我這腦子,怎麼忘了王爺昨日就受了傷了?王爺你也真是的,難受怎麼也不說一聲呢?您等著,我去叫太醫去!”
喬書律扶著洛承君就近坐下,趕緊跑著去找太醫。只是這會兒清暢閣亂成一片,好多大臣醉酒嘔吐,這太醫院也忙活著熬製醒酒湯呢。
洛承君坐著,額間冒出冷汗來。這傷口已經有了發炎的趨勢,連並惹得身子發熱,意識有些渾渾噩噩的。
“佐政王,不如先去千瑞殿休息片刻吧?”
洛承君聽到有人說話,抬眼看見吾其昆的一個手下正笑臉盈盈地看著自己。洛承君知曉這是吾其昆有話與自己要說,他強撐著意識,自己起身。
“走吧。”
洛承君來到千瑞殿,吾其昆已經早早地在那裡等候了。
“佐政王果然是厲害,昨日那場局瞧得我是心驚膽戰,已經以為王爺你是輸盤已定,可愣是沒成想,王爺靠著一張嘴,硬生生地將這盤局給扭轉了過來。如今看來,這大昭皇座上的人,當是王爺更為合適……”
吾其昆抿著笑臉說著討好的話,洛承君抿了抿乾澀的嘴巴,強撐著不適。
“夜王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自然不是,王爺不會是忘了你我之間的交易吧?我明日就得離開大昭回夜涼去,不如今夜,我們就交人吧?”
“交人?交什麼人?我與夜王約定的二人,一個已死,一個是本王自己救下的。夜王什麼都沒做到,還好意思開口要人嗎?”
聽洛承君這般說,吾其昆瞬間變了臉。
“王爺與我約定的,是入水有染豆浸色流出的人。雖說了是二人,可我的人在湖水之中只看到一個人,難不成還能胡亂救人嗎?至於死人的事情,也與我無關,只是王爺要是想要我手裡的這個人,就得用阿里普三人來換!”
吾其昆語氣篤定,不容辯駁。這下輪到洛承君疑惑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在水下,救下了一個人?誰?”
吾其昆以為洛承君是故意裝傻,揮手示意自己的人從殿內推出一個人來。
此人就是老鄧頭,老鄧頭一臉錯愕茫然,他也不知曉這幫衣著怪異的傢伙是什麼人。
“就是他,約定好的兩顆染豆,都在他的身上!”
聽了吾其昆的話,洛承君蹙緊了眉頭看向老鄧頭,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
“你是誰啊?”
洛承君發問,老鄧頭看見他,猶豫了一下,反問了一句。
“你可是佐政王爺?”
“我是,你是誰?這染豆為何在你身上?”
“林公子呢?林公子現在可安然?”
老鄧頭照舊沒回答,滿面迫切地詢問林雲庭的下落。洛承君一愣,臉色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