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好搜查,一個可疑之人都不要放過,找到殺手團餘孽,重重有賞!”
外面忽然傳來匡正然的聲音,聲音雖沒在眼前,但距離不遠。原本還在爭執的寧風霖和殺手團,此刻肅然安靜了下來。
眾人緊張地面面相覷,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壓低了下來。
“這片不是已經搜查過了嗎?怎麼又來搜查?”
徵循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長劍拔出,緊張地做出準備應敵的架勢。其他人也戒備了起來,付嬈安強忍著傷痛,不想拖累殺手團,掙扎著要起身。
“啊!”
可這傷勢強求不得,付嬈安腳剛觸地,便踉蹌不穩地摔倒在地上。這一摔,付嬈安不只覺得腹部傷口痛,這胸口實實在在地撞在地面上,衣襟之中不知有何硬物膈得她生疼。
“付姑娘!”
殺手團之中,唯一剩下的一個女殺手趕緊上前攙扶起付嬈安。寧風霖看付嬈安行動不便,若是一會兒直面相鬥,怕是沒有精力逃脫。
“徵循,你們與付姑娘留在這裡好生躲著,為師出去將那群士兵引開。你們趁機另尋安全之所。”
“師傅!我去吧!”
徵循自薦,卻被寧風霖一把推開。
“你去有何用?只有為師這張臉他們認得,你不過是個小卒,他們才不會在意。”
“寧老覺得,他們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嗎?還是認為,昭帝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性子,能殺了你就停下追殺?你若沒法活著脫險,他們和我也不能。”
付嬈安面色慘白,強撐著勸說寧風霖。寧風霖如今倒是聽得進去她的話,開始遲疑,可聽著門外越來越近的搜查聲,依舊犯難。
“可眼下,別無他法……”
“誰說的,我有法子,可以試一試,額……”
付嬈安疼的蹙緊了眉頭,還朝著寧風霖擠出一個故作輕鬆的微笑。寧風霖一愣,想這付嬈安的確擅長鬼主意,可眼下這驚險,還能生出什麼法子來?
看寧風霖和眾人好奇,付嬈安側目看向一旁攙扶自己的女殺手。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沃雪。”
“你可見過產婆接生孩子?”
“啊?”
沃雪和眾人皆愣,不知付嬈安是什麼意思。付嬈安一把攥緊了沃雪的手,急切地說著。
“我們沒時間了,待會兒,你一定要演好。”
付嬈安的話說的一知半解,然後朝著徵循伸過手去。
“把你的外套給我。”
徵循疑惑地褪下外套遞給付嬈安,付嬈安接過,團成一團,然後顫顫巍巍地背過身去,用手硬生生地摳開自己剛剛縫合好的傷口。
只見那血水瞬間淌下,付嬈安將沾滿血色的手抹在榻上的破爛被褥上,還有地上。她強忍著生撕傷口的痛楚,臉皺到變形,臉色蠟白嚇人。
“付姑娘你這是幹什麼?”
沃雪驚愣,寧風霖和徵循也驚愣不已,可男女有別,他們也不好上前檢視。
付嬈安急喘著氣息,伸著沾滿血色的手阻了沃雪,將徵循的外套塞進了自己的上衣之中,強笑著開始解釋。
“記著,我如今是臨產的產婦……你是我的接生婆……寧老與徵詢幾人躲在這柴堆後面隱著,不要做聲。能不能躲得過去,就看我們兩個了……”
“這……這能行嗎?那幫士兵能顧忌產婦嗎?”
沃雪懷疑,可付嬈安無力解釋了,只是搖了搖頭,朝著榻上癱倒了去。
搜查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外,寧風霖和徵循無奈,只好帶著其餘人躲在了柴堆後面。
付嬈安為了聲嘶力竭的形象,自己偷偷將手摁在傷口上,強忍了許久的痛楚呼嘯而出,叫的撕心裂肺。
“付姑娘……”
沃雪慌了,看著付嬈安腹部殷殷留下的血色,有些無措。付嬈安緊緊攥著她顫抖的手,冷汗溼發,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付嬈安的叫聲很快引來了匡正然,匡正然急於求功,聽到尖叫聲,親自帶著一隊人衝了過來。不由分說地踹開了屋門,沃雪一驚,硬著頭皮開始演。
“用力!用力啊!咬咬牙孩子就出來了,快啊!”
匡正然看見這一幕,忽然蹙緊了眉頭,滿眼嫌棄。本已經邁進來的腳下意識收回到了門檻兒外,還伸手掩了鼻。
“真晦氣!”
匡正然好似沒有繼續往裡走的意思了,他隨便朝著屋內張望了一下,眼神還是不死心地落在了那一大堆柴火上。
付嬈安一邊痛吟著,一邊餘光看向匡正然遲疑的目色,心中忐忑。
“你,還有你,你們三個,進去好好看一看。”
匡正然到底是沒想放過,指揮著其他三個小兵進去檢視一番。沃雪一聽,急眼了,起身朝著門口堵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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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官爺,您沒瞧見我們家姑娘生孩子呢嗎?你們一個個大男人的,怎麼能這麼唐突進來呢?快出去!”
這沃雪的慌亂,讓匡正然的疑心頓起,伸手一把扼住了沃雪欲要關門的手。
“生孩子為何要在這荒地的廢屋裡生?你生就生,可也別耽誤了公事,識趣的起開!”
匡正然一把推開沃雪,示意三個小兵進去搜查。沃雪悄悄地攥緊了袖口之中的短刃,準備隨時殊死一搏。
可就在這時,屋外不遠處傳來了幾聲驚叫。
“是寧風霖!”
“副統領,寧風霖和殺手團朝著那邊逃了!”
不遠處的搜查隊驚叫通知著,匡正然瞬間激動了起來。
“走走走!都給我去抓人!”
剛邁進屋內的三個小兵又被調遣了出去,一眾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呼叫聲的方向跑去,撇下了這邊。
付嬈安和沃雪看著匡正然一眾人走遠,這才松下一口氣來。沃雪趕緊關上房門,上前檢視付嬈安。
寧風霖,徵詢一眾人也從柴堆後面走了出來。
“師傅,付姑娘的傷口血止不住啊,快想想辦法吧!”
沃雪檢視付嬈安重新撕裂的傷口,血一直不停地往外冒,而付嬈安的狀態,也越發迷糊了起來,看起來,很是不好。
“都是我們傷了付姑娘,我現在就出去給姑娘抓一個大夫回來!”
刺傷付嬈安的那兩人愧疚地朝外走,忽然門口一道黑影閃過,那門縫之中,咕嚕嚕滾落進來一個藥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