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思亂想了,兇手已經伏法,事情算是了結了。”

洛承君說完,抬腳朝廢宅外走去。付嬈安沒想到洛承君的反應竟會是如此,她不肯罷休地拽住喬書律。

“喬書律,你也認為聶歡的事情該是如此了結嗎?那告罪書明明……”

“側王妃,我聽王爺的。”

喬書律冷沉地說了一句,付嬈安愣愣地看著他,能看出他眼底的不甘。付嬈安不能理解地看著他,喬書律小心掙脫,快步跟著洛承君離開了。

“若有不甘,你可以說出來。”

洛承君駐足,回頭看向喬書律。喬書律沉默片刻,抬眼看向洛承君,淒冷一笑。

“卑職知道王爺一定有自己的難處,兇手深究不得,卑職只怨自己沒有保護好聶歡,怨不得王爺一絲半毫。”

洛承君知道,喬書律如今一定以為,殺聶歡的人,是皇上派的。他沒法解釋,叫他這般誤會著,怕是最好的結果了。

“你去軍營吧,全心準備征戰之事。再過兩日就要出發蒙蠻,也權當散散心。”

“是,王爺。”

喬書律作揖告辭,洛承君悶嘆一聲,側目看向路旁的花樹。

“別躲著了,出來吧!”

洛承君話音一落,歡央小心翼翼地從花樹後閃身出來,朝著洛承君作揖。

“王爺。”

“怎麼?你也有話要說?”

“我……我覺得側王妃剛才說的有道理,兇手應該不是全阿貴!”

洛承君聽了歡央的話,一點兒意外都沒有,反倒顯得有些愁悶。

“所以,你覺得兇手是誰?”

歡央將自己手中的那片衣角遞給洛承君,將自己心中對簡茶和洛承堯的懷疑,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還有,簡茶愛慕喬書律的事情。

洛承君唯一的盲點算是解開了,簡茶殺人的意圖,原來是由愛生妒。

“此事,你還與誰說過?”

“我質問過簡茶,但是她不承認,其次……就只有王爺您了。”

“如此……”

洛承君若有所思,看著手中那片衣角,忽然抬手,丟進了一旁的湖水之中。

“王爺!那可是唯一的證據……”

歡央急急上前,那衣角已經飄落進了湖裡,被風吹遠了。

“縣主被害一事,已經了結。歡央你方才說的那番話,不要再讓第三人知道。”

“王爺……”

“聽明白了嗎?”

“是……”

歡央不情願地應下,洛承君並未對她解釋什麼,轉身離開了。歡央看著湖面飄遠的那片衣角,不由覺得可惜。她心中雖然還是沒能有最確切的答案,但也隨即明白了一些,如今這樣的答案,怕是最好的結果了。

風雪月。

洛承堯已經在這戲臺子下面坐了一整日的時間,也沒等到林雲庭上場。周圍的看客也有不少人頗有微詞,埋怨著在這風雪月連坐了幾日,都沒瞧見臺柱子林公子上場。

洛承堯面如死灰,耳邊聽著戲臺子上的唱曲兒,好似唱的喪曲一般。他的腦袋裡面一直迴響著昭帝的話。三日之內,若是沒有打探到巒國兵團的藏身之處,他和簡茶,怕是要遭殃。

他再次望向後臺,後臺的門平日都是茶童守著的。可今日不知為何,是風玄帶著兩個穿著黑衣,帶著抹額的健碩男子守著。那體格一看,就是練家子,不好惹。

這風雪月的氣氛也不太妙,莫名的,讓人覺得冷肅。

洛承堯也不是沒試過要去後臺找林雲庭,只是那風玄果斷拒絕了他,對他,還有些許的敵意。

洛承堯心中本就沒底,這先不說,挨著林雲庭到底能不能得到兵團的訊息,可至少,挨不著林雲庭,什麼戲都沒有!他越發後悔自己為何要對昭帝許諾如此困難之事……

洛承堯漸漸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只有三日,今日,算是浪費掉了。

而這風雪月的後臺的二樓,此時可是擠滿了人。

寧風霖帶著在清河圍場行刺的那些人,守在林雲庭的房間門口,一個個緊蹙眉頭,神色肅穆。

“這叫什麼事兒!”

巒國四大兵團之一的北方兵團團長齊雄章忽然叫囂了一句。此次清河圍場刺殺昭帝,四大兵團的團長都各自帶了手下的精兵參與了。

本想著用了最強的人,一招制敵,殺了昭帝。昭帝無子,理應佐政王爺登基上位。這佐政王雖不願意合作,但至少不是敵人。復巒還有指望,可折騰了一趟,什麼都沒辦成。不僅如此,回來還得知,這太子爺為了一個女人,捨身犯險孤身去了清河圍場。

如今雖然活著回來了,但身受重傷,已經昏迷了兩日。風玄還因此受了重罰,被寧風霖用刺藤鞭打了百下。

這本就脾氣暴躁的齊雄章,總算是耐不住了性子。齊雄章這麼一叫喚,惹得其他三大兵團的人也不住地嘆氣。

“你嚷什麼?”

寧風霖不悅地瞪向齊雄章,齊雄章對上寧風霖冷冽的眸子,瞬間軟慫了下來。

“不是……寧老,您給評評理,我們拼死拼活地,殿下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命都不要了!他可是皇族正統,只有他在,我們復巒才算是名正言順!可他卻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此事若是傳到軍團裡去,定會軍心動搖!”

“那你們就都給我閉好嘴!殿下年輕氣盛,這十年來也一直壓抑著性子,沒做錯過什麼事情。如今犯錯不過是人之常情,輪不到你說三道四!軍心動搖,也都錯在你們這些團長管教不力!若不是齊雄章你上次要挾,我們怎會如此匆忙決定刺殺昭帝!此次事敗,往後想要找機會,怕是難上加難!”

寧風霖懟的齊雄章啞口無言,雖是無言,可這齊雄章心中照舊不服氣。

“殿下醒了!”

房內為林雲庭診治的人忽然探頭叫了一聲,等在外面的人急急起身,朝著屋內走了進去。

“殿下!”

寧風霖走在最前頭,看見林雲庭睜開了眼,長長地松下了一口氣。

“寧老……”

“是我,殿下可算是醒過來了。您要是再睡下去,我們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林雲庭掙扎著起身,一把握住寧風霖的手。

“寧老,是我唐突,自己做的決定,不怨風玄。你可不要責怪他……”

“殿下如今說這話已經晚了,風玄已經挨了寧老一百下刺藤,後背打的稀爛,都沒眼看了!”

齊雄章心中哀怨,接著風玄的事情嘟囔了一句。林雲庭眉頭緊蹙,心中頓時愧疚不已。

“風玄呢?”

“殿下別聽齊雄章的臭嘴!風玄無事,他那個身板,經得起老夫這頓打。”

寧老安慰林雲庭,齊雄章聽著覺得刺耳,卻不敢再埋怨什麼。他只能開口,作勢詢問林雲庭接下來的事情,故意為難。

“殿下!如今刺殺事敗,不僅沒有殺了昭帝,怕是還會惹來昭帝的反擊。接下來,您倒是給出個主意,我們四大兵團該如何做?”

齊雄章的語氣是質問,林雲庭愣住,為難了起來。他哪兒裡知道該如何,洛承君不合作,刺殺又失敗。巒國如今當真是黔驢技窮,走投無路了。

瞧著林雲庭啞口無言,其他三大兵團的團長也都開始動搖不定。寧風霖也暫時沒有主意,只能一味護著林雲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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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殿下如今剛剛甦醒,身子還弱的很。齊雄章你如此沒有眼力,下一步的事情,稍緩。”

“緩?寧老!當真是緩不得了!季白翁一死,他手裡的很多殺手線都斷了!我們四大兵團的給養本就不多,如今更是入不敷出。我沒把握,還能支撐多久,再想不出法子來,我們內部倒是要先反了!”

“齊雄章!”

寧風霖怒斥他,示意他住嘴。誰想齊雄章情緒激動了上來,根本住不了嘴。他回頭看向其他三個兵團的人,質問。

“怎麼?你們都不敢開口?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嗎?祝興萊,你西方軍團上次還鬧出了自相殘殺的事情,你沒敢與寧老和殿下說,不是嗎?還有你葉長令,你南面被昭帝的巡邏兵剿了幾次,為了保住大部隊,只能躲閃不能攻擊!明明人數比昭帝的人多,卻不敢動手,畏畏縮縮,如同過街老鼠一般!最後你於勝先,更是窩囊。為了留住兵團的人,他們吃喝玩樂你都不敢哼一聲,生怕人數減少,寧老責問你!這些,都是因為拖延起事的時間太久,眾人都已經開始喪失了鬥志!”

齊雄章氣勢洶洶地說著,臉色憋得通紅,他回頭看向林雲庭,此時寧老的臉色僵冷難看。

“殿下!如今的巒國舊部,遠不如你想的那般好了。如今已經滿目瘡痍,再不做出點兒什麼來,就只剩自我衰亡了!”

林雲庭驚愣地看著齊雄章,寧老忽然起身,抬腳狠狠地踹向了齊雄章。這一腳當真是用了狠力,直接將齊雄章踹倒在地。

“你這是要造反!祝興萊,叫你的人把齊雄章給我拖出去,用刺藤鞭打五十下!”

寧風霖暴怒,祝興萊遲疑地愣住。齊雄章更是氣急敗壞。

“打吧!打死我,我也不用眼睜睜地看著巒國再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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