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央聽了付嬈安這沒由頭的話,剛喝進嘴裡的藥噗的一口吐了出來。

“側王妃你說什麼呢?我何時想著林公子笑了?”

“這裡又沒有外人,歡央你就不必與我掩飾了。我知曉你喜歡林雲庭,可為了你好,我還是想要勸你一句,林雲庭此人……不適合託付終身!”

付嬈安說地語重心長,可歡央自己急紅了臉,放下藥碗,拼命搖頭否認。

“我……我又何時喜歡林公子了?側王妃你這般沒頭沒腦地瞎說,可要讓人誤會的!”

歡央雖否認,可那張平日冷色的臉,此刻極度升溫,臉頰緋紅。慌亂之中帶著似有似無的嬌羞之意,無措的怒氣,卻一點兒平日的霸道都沒有。

付嬈安越看越篤定這歡央心中有林雲庭,一邊覺得好笑,又覺得為難了起來。

按道理來說,這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更何況這歡央難得喜歡一個人,可卻偏巧是這浪蕩不羈,還藏著諸多秘密的林雲庭。

“唉,你不承認也就罷了。這種事情,也要隨緣。不過我還是要多嘴一句,那林雲庭外表看起來飄飄欲仙,不挨塵世的。可其實,就是個俗氣的男人,最最俗氣的那種!”

付嬈安含蓄地提醒著歡央,歡央哪兒有心思去理解她言語之中的深意。她抬手推搡著付嬈安,叫她趕緊出去,不要再鬧騰自己。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就是了。不過那藥,你可一定要喝乾淨了!”

付嬈安不放心地叮囑了兩句,這才出了歡央的房間。她出來又是一聲長嘆,一副替子女操心的老人家模樣。

擺脫了付嬈安的歡央,臉上褪去緋色,眉眼垂下,攥緊了手中的藥瓶。

“明知深淵無夢,你偏還是要做夢,到底是將那不該顯露的情愫給露了出來。”

付嬈安溜達到院子之中,拔出長槍比劃了幾下。瞧見那長槍上沾了土灰,便坐在院中石凳上擦拭了起來。

簡茶端著針線簍從屋裡出來,也湊熱鬧地坐在了付嬈安的身側。

“夫人,你和歡央今日去哪兒了?怎麼歡央好好的,還受了傷?她那般厲害,還有人傷的了她?”

簡茶一邊縫著盤扣,一邊好奇地問著。付嬈安想起今日與她們交手的那個老頭,的確是厲害。這身邊高手如雲,還有虎符在手,又與那皇后粘連不清的。付嬈安對這林雲庭的身份更加感興趣了起來,也更是為歡央擔憂了起來。

“這歡央可不能喜歡林雲庭,搞不好後面要受什麼牽連。哎,簡茶,你說,要讓歡央的注意力從那林雲庭身上挪走,是不是得給歡央介紹一個更好的男人?”

“啊?夫人為何不要歡央喜歡林公子啊?我覺得林公子挺好的,翩翩公子,舉世無雙。夫人莫不是怕林公子瞧不上歡央?”

“哎,這不是瞧上瞧不上的事情,你不懂。嗯……哎!簡茶,你覺得喬書律如何?我若是撮合撮合他與歡央,是不是……”

“哎呀!”

聽到付嬈安有意要撮合歡央和喬書律,簡茶一著急,那針尖準準地扎在了手指上,血瞬間冒了出來。

“瞧你不小心的!”

付嬈安沒感覺到簡茶情緒的波動,只是心疼她不小心。急匆匆地拿了藥來給簡茶塗抹。

簡茶蹙著眉頭,小心翼翼地瞧著付嬈安,心中還念著剛才她要撮合歡央和喬書律的事情。

“夫人……依我看,您還是別撮合歡央和喬將軍了。”

“啊?”

付嬈安微愣,這緊要關切著簡茶的傷口呢,這簡茶卻冷不丁地繼續起了剛才的話題。

雖然覺得奇怪,但付嬈安也照舊接下話來。

“為何不能撮合?”

“千秋節的時候,您唱戲沒在場。那皇上已經有意要給喬將軍賜婚了,好像還是什麼禁軍統領的妹妹,是個縣主呢!”

“是嗎?那喬書律可應下了?”

“這……我不知,後來宮裡發生了亂子,此事也沒有繼續下去。但是,那歡央比喬將軍大了好幾歲呢,加上身份有別。您這麼撮合,怕是要將好事弄成壞事。”

簡茶忐忑地看著付嬈安,付嬈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也對,那喬書律連我都打不過。更不是歡央的對手,這男人都好面子,這喬書律八成不會喜歡歡央這樣強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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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對啊,就是這個道理!”

簡茶興奮地附和著,付嬈安奇怪地抬眼瞧她,莫名覺得今日簡茶過分活躍了些。

此刻喬書律正急急地來到了洛承君的書房,將一摞信件放於桌上。

“王爺,這是近十天來,過往洛安城所有信鴿信使送往的信件的復抄。屬下已經篩選過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但是前日截獲了一隻信鴿,信中內容,不太尋常。”

喬書律說著,從那摞復抄的信件之中抽出一張來,遞給了洛承君。

洛承君開啟檢視,那信中內容,只有簡單的八個字。

“秘來洛安,勞銀千兩?這是誰與誰的通訊?”

“屬下昨日暗中打探,得知,這是鄭培安府上的信鴿,送的目的地,是南水孤郡的梨花苑。”

“南水孤郡?梨花苑?這不是那瑤姬的出身之地嗎?”

洛承君已經猜到了一二,不由地眉頭皺起。

“王爺說的沒錯,正是那殺手瑤姬的出身之地。那梨花苑表面是個青樓,其實是暗宇殺手的組織地。那裡真正的老闆名叫季白翁,這江湖朝堂之中,只要有人出得起高價,什麼樣的殺手,都可以在季白翁這裡找到。”

“季白翁?就是那個定下規矩,不問所殺之人的殺手組織。這鄭培安忽然叫此人來洛安,還是秘密前來。看來,是與付嬈安有關。”

鄭培安即代表昭帝的意願,而昭帝在此時召見季白翁,恰巧是在單獨面見付嬈安之後。顯然,是對付嬈安起了疑心。單憑那替換龍虎兵符的事情還不夠放心,是要讓那季白翁親自確認付嬈安就是瑤姬,才肯放心。

洛承君悶嘆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累。

喬書律見他犯難,主動提議。

“王爺,這季白翁的畫像屬下見過,也有信心能在南水孤郡前往洛安的路途上找到他,截殺他。”

“此人殺不得。”

洛承君抬眼看向喬書律,若是能殺這般簡單,他也不必犯愁了。

“若是季白翁死在來洛安的路上,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照皇上的性子,更加會對付嬈安的身份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季白翁按照本王的意思開口,配合付嬈安掩飾身份。”

“銀子!王爺,這季白翁是出了名的貪財。聽聞此人好似很缺錢似的,視財如命。這鄭培安召他,他還要路費。那信上寫的,勞銀千兩,就是鄭培安為了讓季白翁來一趟,出的錢。不然,這季白翁,當真敢拒絕。”

“貪財好啊,本王就怕什麼都不貪的人。鄭培安出一千兩,本王出十倍,只要他肯改口,一百倍也無妨。這南水孤郡到洛安城快馬也不過兩三日的時間,你儘快搞定此人。”

“是。”

喬書律領命,立馬安排了人馬,去那南水孤郡來洛安城的路途上,尋那季白翁的身影。

這季白翁雖然叫白翁,可其實只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也沒聽那鄭培安的,秘密出行。一路上大搖大擺的,吃喝玩樂,毫不低調。

喬書律派出去的人,輕易就將他找到了。

而說明來意之後,季白翁更是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

“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只要給夠我一萬兩白銀,他就算摁一個男人在我面前,我也會睜大了眼睛說那就是瑤姬的!還請你家主子放心。”

季白翁一邊說著,一邊朝著來人伸手示意。來人從懷中掏出一萬兩的銀票塞給他,季白翁趕忙對著火燭驗證真偽。

“收錢改口,你若是反悔,後果自負!”

來人說完,黑影一閃,消失在季白翁的視線之中。這季白翁抿嘴一笑,小心翼翼地將銀票塞入懷中,眸底泛著冷色。

“後果自負?哎呀真是好生嚇人啊……區區跑這麼一趟,竟然有人追著送銀子。一萬兩銀子,足夠四大兵團一月的伙食費了。”

季白翁顯然已經將自己剛才的諾言當成了廢話,舒坦地拍了拍藏在胸口的銀票,好不得意。

“他當真答應的如此爽快?”

洛承君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忐忑,喬書律露出一副嘲諷之色,笑著搖了搖頭。

“那季白翁果真是個貪財之人,回報的人說,那家夥,看見銀票兩眼發光,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反正不過一句話,那瑤姬的真假,也只有這個季白翁能證明。就算他說謊,皇上也無從調查真假。王爺還是放心吧,側王妃一定會平安度過此事的。”

洛承君微微點頭,雙手卻止不住不安地磨搓了起來。他總覺得,此事,自己還未看清楚全部。

入夜,滿月樓都已經黑了燈火。

歡央輕巧地從房中側身而出,左右環顧了一下,疾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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