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姑娘福了福禮:“臣女恭賀王爺。”

秦王抬抬手:“史姑娘要見本王有何指教?”

長順拿著一方帕子,說是一個丫頭遞給他的,約王爺在後院一見。秦王一看那粗陋的針腳便知是薛可所作,只當是薛可今日過來了,當下安排人帶那位姑娘到此處,宴席上隨便找了個藉口奔過來,倒沒想到是史家姑娘。

史姑娘一轉身,那一旁瑟瑟發抖的小丫頭走上前,這才看見她手中還有個托盤,上有一壺酒一個酒杯。史姑娘端起酒杯,倒了滿滿一杯酒,轉過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潑到秦王臉上。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二人又離得太近,秦王下意識一轉臉,仍有大半杯酒灑在臉上。他的一張俊臉倒是不顯得狼狽,只是眉眼間收斂了平日的溫和,隱隱透出一股寒氣!

酒順著滴落在喜服上,暈染了點點滴滴。

不待長順過來,秦王已經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史姑娘雖然過了兩招,到底被他擒住雙手。

秦王喝住要叫侍衛的長順,一張臉溼漉漉的,神色也變得冷峻:“誰指使你的?為什麼要借她名頭?”

史姑娘冷笑道:“王爺認為是誰指使我的?王爺昔日帶阿可出府玩,沒少藉著我的名頭,怎麼今日納妃之喜,我就不能藉著阿可的名頭來恭賀王爺麼?王爺怎麼也不到阿可墳前說一聲?”

薛可突然間心裡一片柔軟,到底這個世間還有人為她抱著不平。

正讓阿六出面救人時,只聽得秦王說了句:“史姑娘,念你初犯,本王不計較,你速速回席吧。”便帶著一臉忿忿不平的長順走了。

一樣的丫頭早已嚇得癱坐在地,此時方掙扎爬起來,勸道:“薛姑娘在天有靈,知道您為她出了口氣,也會寬慰的,姑娘,咱們快回去吧!”

史姑娘已經滿臉是淚,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幫她敬著一杯酒了。”

薛可靜靜的看著她們遠去,又吩咐阿六讓她一個人靜靜。阿六想著宴席還早,此處也偏僻,點點頭到樓下守著。

薛可坐在椅上發著呆,椅上鋪著半新的五福褥子。此處閣樓名聽風樓,是個夏天納涼的好去處,冬天此處迎水透風,不會有人過來。顯然是因為偏僻,這次下人們還沒顧得上貼喜字。

前一世和阿闕不是沒有過快活日子的。

那時楊妃還沒入府,她慢慢從喪家之痛中緩過來,經不住秦王的溫柔細哄,加上她本來也心儀秦王,便順理成章成了阿闕的女人。

阿闕沒日沒夜的胡鬧,兩個人選擇性地將朝堂的爾虞我詐、家仇世恨都忘卻,只把秦王府當作世外桃源。逛得累了,阿闕揹著她上這聽風樓休息、下棋。二個人又是悔子又是耍賴的,鬧著鬧著阿闕便摟著她,越摟越緊。

她鬧得頭髮散了一縷下來,沒好氣的推開他,一邊把頭髮抿上去,一邊說:“這聽風樓這麼雅緻的地方,正是應該多讀讀書,談談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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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還好,一說倒是提醒了阿闕,他忙從旁邊一個多寶架上取出一個雙掛耳汝窯瓶,薛可正要笑話他,他卻伸手去瓶中掏出一個布包來。拿到她面前,悄聲道:“你說起書倒提醒了我!我都快忘了,這兒還有個寶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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