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遭電擊,呆在那處不得動彈。卻見薛可閉著眼雙手摸摸索索的摸到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然後滿足的嘆了口氣,又打了個哈欠,竟是要睡過去。太子如從頭到腳被澆了一頭涼水,他只道薛可在懷疑秦王後已經對他恨之入骨,卻不想她在心底始終放不下這個人。他不由想起她技巧純熟的吻,想起那天有點輕佻甚至下流的她,心裡的妒火不由一發不可收拾。他蹲下身子,看著眼前似睡非睡的薛可,終於問出了他一直想問又不敢問不願問,自己的高傲不允許自己問的問題:“可兒,你和秦王好過麼?”

薛可久久沒有回答,正當太子以為她已經睡著,心裡也慶幸時,薛可閉著眼皺著眉問道:“秦王是誰啊?”

“就是阿闕啊!”太子輕輕柔柔的說道,感覺說出這些話的都不是自己。

薛可像是想起什麼美好的事情,突然展顏一笑。太子被這一笑刺到了。

“你說阿闕啊,阿闕好不好啊?阿闕可好了!”

“那你和阿闕親過麼?”太子慢慢從薛可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他怕自己忍不住會掐死她。

薛可閉著眼又咯咯咯地笑起來。那天是十六公主生日,六公主雖不是皇后所出,卻從小養在皇后身邊,生母又早逝,十六公主長得像年畫中的娃娃一般,皇后待她也是後宮中獨一份的。宮裡都講究不在正日子過生日,一般都是提前幾天過,真正的生日只有至親才知道。因而十六公主五歲整生日之天卻是沒有宴席的,她央了阿闕待她出宮,阿闕又央了薛夫人,讓薛可陪著十六公主。三個人領著一群侍衛玩了大半天,直把個小公主樂的沒了邊。小孩精力到底有限,到了下午時分便困得撐不住,又鬧覺,不肯回宮不肯坐馬車也不肯要下人,將幾個宮女太監磨得只想叫祖宗。當時正在郊外永定河邊,兩邊楊柳青青,倒也安靜。薛可便命人將馬車上物品撤去,鋪上毯子,哄著小公主睡覺。好在馬車夠寬敞,薛可摟著小公主,哼哼兩句,小公主便睡著了。

薛可把小公主放下。馬車本來夠寬敞,只是小公主睡得四仰八叉,薛可與阿闕兩人便坐的有點逼仄。阿闕低聲說:“阿可你真厲害,你還會哄孩子。”她有點得意:“那是!我也算個好姐姐吧!”薛可說完自己都樂,她家中有個弟弟,她在家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欺負弟弟。阿闕在她耳邊小聲道:“嗯!以後我們有孩子,你也是個好孃親!”薛可不由又羞又怒道:“你胡說什麼呢!”阿闕一看她生氣了,不由著急的有點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的說:“阿可,你別生氣,我開玩笑的。”薛可更加生氣,阿闕不知怎麼辦好,突然就湊上頭親了她一口。

薛可都不確定兩人嘴唇接觸了沒有,兩個人又不約而同閃電般地後退,分別貼著馬車的兩端坐的筆直。直到一個宮女沒聽到十六公主的聲音,進馬車看看,二人方如夢初醒,各自找事情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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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只聽到她吃吃笑,又看她臉上如痴如醉的表情,哪裡還需要答案,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繼續問下去。

“肌膚之親麼?”薛可低低的重複一遍,突然笑的有點淒厲:“我整個人,整個身子,整顆心都給了他。”她又長長嘆了一聲道:“可惜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輩子,只能想想了。”她翻了個身,又低低的喃喃道:“阿闕,你還記得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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