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休息一天去玲瓏閣時,便看見了南宮一臉諂媚的笑容:“恭喜娘子!”

其他同事也紛紛拱手賀喜。

薛可頭疼的一一笑著回禮。

等到示意南宮進了自己的隔間,南宮便警覺的看著薛可又露出他熟悉的狡黠的笑容。

“南宮大人,最近東宮可有什麼新鮮事?”

南宮想了想,撓了撓頭:“殿下和您去了山西,東宮倒是平靜的很。”

薛可嘆口氣道:“那大人想必寂寞的很!我這邊倒是有個大秘密,大人要不要聽?”

南宮跳開一步,熟悉的套路感覺又湧上頭。他前兩年因為好奇知道了太子冷落薛可的秘密後,提心吊膽了好幾年。

他狐疑的看著薛可:“娘子想告訴我什麼?又想我做什麼?”

薛可看看自己的手指,笑道:“聽不聽隨你!不過老規矩,大人,聽了我的大秘密,還是要幫我一個小忙的!”

南宮到底生性好奇,抓耳撓腮了半天,壯士斷腕般地咬牙道:“行!成交!”

薛可笑眯眯的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南宮瞬間跳了起來!

瞪著眼睛看著她!

“娘子!我什麼也沒聽見!”南宮像只跳腳的貓:“您什麼也沒和我說過!”說著,便要出去。

“南宮大人。”薛可輕輕叫道。

南宮閉上眼,認命的停住腳,轉過身,一臉苦笑:“娘子!您幹嗎坑我!”

薛可嘆口氣:“大人,我也是沒辦法!”

“娘子!”南宮不可置信的看著薛可:“您鬧出這個是為哪般?再說,殿下對您,也算是無所不依了,您假裝有喜幹嗎呀!”

薛可咬咬唇,便將蘇秋娘之事一一告訴了南宮。

“皇后的羽衣衛?兩次刺殺殿下?還傷了您?”南宮搖搖頭:“這怕是不行。”

“我也知道難度大,但我實在不能看著她帶著腹中胎兒去死,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

“辦法?”南宮又快跳腳:“你這算是什麼辦法?這不是很快就拆穿的事情麼?到時您向殿下怎麼交代?”

薛可頭疼的揉揉太陽穴,苦笑一聲:“說實在的,我當時也是腦子一懵,順口說的,沒想到殿下這麼大反應。”

看著南宮又要抓狂,薛可馬上雙手合十,一臉期待的說:“所以請大人幫我啊!殿下那邊我自己想法子交代,但是蘇秋娘那邊,大人幫我想想法子。她腹中孩子,在什麼七爺那邊恐怕過不了幾天。”

南宮看著她的眼神,拒絕的話也沒法出口,半晌道:“那我去老七那邊看看。”

出門的時候又忍不住嘮叨了一句:“娘子!你快害死我了!”

薛可繼續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南宮一邊搖頭一邊嘆氣,最後還叮囑了一句:“你千萬別告訴別人我知道這件事!否則殿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薛可給了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南宮在心裡無聲的罵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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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影大幾個人出來,臉色蒼白。

南宮同情的拍拍影大肩膀,影大忍不住皺了皺眉,冷汗順著額頭滴落下來。

南宮嚇得縮回手,試探問道:“這是剛領完罰?”

影大沒說話,南宮知道這就是預設了。

“因為蘇秋娘的事情?”

影大“哼”了一聲。

南宮心裡更加沉重了。這蘇秋娘的事情連累的影衛都受了罰,蘇秋娘想全身而退也太難了。

七爺的刑堂當然不是什麼舒服怡人的所在。但是和一般刑獄不同的是,很乾淨。

南宮徑直走進去,便看見七爺正朝這邊走過來。

七爺和他的刑堂一樣,很乾淨,讓人很不舒服。

七爺用一塊白的出奇的乾布仔細的擦著自己的手,他的呼吸稍稍有些不勻,看上去剛剛實施了一場頗費力氣的刑罰。

他將白布遞給一旁的手下,看到南宮倒是不見任何意外,道:“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不能來看看你了?”南宮本來想拍拍他肩膀,看到他稍稍嫌惡的表情,又尷尬的搓了搓自己的手。

“怎麼?喜歡我這兒?要不要來試試?”七爺看著他,挑了挑眉。

看著南宮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唇角帶了一絲笑意:“有什麼事,說吧。”

“我就直說了啊!今兒來也是為了公事。聽說,蘇秋娘在你這?”

“嗯。”南宮是東宮裡情報的總負責人,也是太子最信任的人之一,知道蘇秋娘的事情並不奇怪。

“上了手段沒有?”

“昨兒剛到,準備今天過去看看。”說到上刑,七爺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絲光彩。

南宮忍不住道:“七爺,能不能收斂一點,我知道你興奮,但能不能別表現的這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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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甩過一個警告的眼神。

南宮忙縮了縮頭:“不是,不是,我就這麼一說,你繼續興奮!”

南宮清清嗓子,繼續道:“七爺,不是我掃你興,蘇秋娘這個人你暫時不能動!”

看到七爺微微驚訝的表情,南宮嚴肅道:“蘇秋娘這個人暫時還有用!”

“是這樣的!聖上和麗昭儀就快回來了,皇后娘娘那邊怕是有動作,我們還想用用蘇秋娘。這個,七爺,具體的我也不方便說,反正你知道就行了。”

七爺微微迷惑了下。他掌管刑堂,對朝堂中事自然沒有南宮瞭解的清楚:“怎麼殿下昨兒差人送來的時候沒說?”

“這個蘇秋娘傷了唐娘子!殿下對唐娘子,你知道的,所以殿下是恨極了這個蘇秋娘。”南宮嘆口氣:“但是我等作為東宮屬下,還是應當從大局考慮啊!”

七爺微不可查的點點頭,他雖未見過唐娘子,但是殿下對她的寵愛也是聽到不少,南宮說的話倒也在理。

南宮見他神情,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氣:“但是這事,得先瞞著殿下!你也知道,殿下現在正在氣頭上,咱們還是先讓殿下心裡出出氣,等回頭殿下緩過來了,自然就會明白我等用意,是不是?”

七爺看了眼南宮,南宮心裡一咯噔。

“我知道了。”七爺淡淡說道。

南宮下午過來的時候,看著薛可一臉期待的表情,沒好氣地道:“幸不辱命!”

“真的?”薛可驚喜笑道:“大人足智多謀,聰明絕世,我就知道大人一定有辦法!”

南宮心裡甜滋滋地受用,卻忙擺手道:“得了,娘子別誇我了!”

兩人正在相互吹捧之際,一個書筆吏送來了一封信報。

南宮展開一看,面色凝重:“娘子,聖上和麗昭儀要回宮了!”

薛可正想說:“這不是遲早的事情麼?”

南宮繼續說了一句:“麗昭儀有喜了!”

這的確不是一個好消息。

麗昭儀對太子的敵意是有目共睹。隨著皇上對麗昭儀的寵愛日漸深厚,對太子明裡暗裡的不滿和戒備也慢慢顯現。

如今麗昭儀有孕,恩寵只會更上一層。

薛可陷入了沉思。

繼而,二人對視一眼,這或許是個契機。

坤寧宮裡。

皇后冷冷看著面前黃色的信箋,對一旁的容若道:“這才剛查出有喜,皇上就要封嬪了,這要是生下來是不是就要封妃了?這要生個兒子是不是就要封貴妃了?再過兩年,是不是就要取代我這個中宮皇後了?”

容若一時不敢說話。

皇后拿起那張信箋,御用的黃色和龍紋顯示這是九五之尊的親筆,又“啪”地一聲將信箋摔在桌上。

“娘娘!”容若心疼的看著皇后。

皇后悲從中來:“阿若!本宮這一生,究竟有何意趣?”

“娘娘切莫傷心!如今王爺在外征戰,娘娘更是要保重鳳體!”

想到秦王,皇后嘆口氣:“也不知道闕兒怎麼樣了?自從他去了浙東,本宮一天安穩覺都沒有睡好。”

“娘娘!王爺福澤深厚,定然會凱旋歸來!”

“最近諸事不順,羽衣衛損失慘重,太子不顧孃家情分,將本宮孃家那些子侄的財路斷了不少,更不要說山西那邊了。”

皇后想想便頭疼:“現在再來個麗嬪!本宮連這後宮的一方天地都不得安生了。”

“這麗嬪好歹還是王爺的人,娘娘忍一忍便過來了。”

皇后想起麗嬪的做派,心裡一陣不忿。

更讓皇后不忿的是,皇上帶著麗昭儀回來的時候已經讓她用著嬪的儀仗,而伺候的宮人都已經是一口一個“麗嬪娘娘”了。

皇上九五至尊,封個嬪妃自然不在話下。只是皇后統管六宮,一向受皇上器重,帝后情深,這封嬪立妃慣例都是皇后的懿旨。

皇上既然事前給皇后通了信,如何又事前松了口,如此這般自然是傷了皇后顏面,損了中宮的威信。

而麗嬪在回來的第二天便以身懷龍子、不宜多動為由缺席了一早對皇后的請安。

自然有其他義憤填膺的妃子。

“娘娘!這也太不把娘娘放在眼裡了吧!仗著有孕也不能如此目中無人、藐視宮規吧!”

“娘娘一向縱容她,可是她卻無絲毫感恩之心,娘娘切莫小心大意,養虎為患啊!”

“是啊!娘娘!皇上一向待您情深義重,這次可真是太不顧及娘娘了!”

皇后當然明白坐下這些女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一個個都是挑撥、見到殺人、坐山觀虎鬥、擁有十八般武藝的人,但還是忍不住一陣陣怒氣上湧。

她面上一陣溫和的笑容,端肅地道:“各位妹妹不必如此,麗嬪精心伺候皇上,如今有幸得懷龍胎,皇上多寵幸她一點,她自己小心一點,都是應該的,也是本宮多次囑咐她的。”

她一眼掃過眾嬪妃:“各位妹妹如果能為皇上開枝散葉,本宮也會如此對待的。各位有這份心力,不如多想想如何伺候皇上吧。”

眾位心裡一陣發酸,自從麗嬪得了聖寵,她們哪裡還見得著皇上,更別提什麼孩子了!這後宮中人,哪有不想懷孩子的!

長恩宮裡,麗嬪雖然有孕,卻身形未顯,只是身形更加飽滿。她裝扮華麗,氣質也自然而然的高貴起來,哪裡還有過去小宮女的影子?

貼身的宮女用內務府剛剛呈上的精心研製的胭脂輕輕掃過她的臉頰,更顯得面若桃花,嬌豔欲滴。

“娘娘!這胭脂果然是上品,娘娘塗上之後更美了!今日皇上來,必然歡喜。”

麗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穿著柳綠色的夏日宮裝,坦領之上一截白皙的頸項,腰上束著一條桃紅的腰帶,倒是別有一番稚嫩清新的風情。

於是輕輕冷笑道:“今日你穿的倒是別緻。”

宮女忙跪倒在地:“娘娘明鑑!奴婢絕無任何攀附的心思!奴婢只想一心伺候娘娘!”

長恩宮露面的宮女已經被換掉了好幾個。宮女們其實私下裡也討論過,想必麗嬪娘娘因為自己是從宮女出生,所以對宮女防的格外厲害。

麗嬪倒是沒有發落這個宮女,只是拿起梳妝檯上一根簪子挑起了她的下巴。

簪子冰涼的金屬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頰,那小宮女瑟瑟發抖,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不敢開口求饒。

“嗯!有幾分姿色!”麗嬪一側嘴角輕輕一瞥,又將簪子往下,劃過她的頸項、襦裙,那宮女的心提到嗓子眼,不敢喘氣。

“就是不知道你這顆心是不是真的向著本宮啊?”麗嬪用簪子點了點她心臟的位置。

“娘娘明鑑!奴婢願為娘娘肝腦塗地。”

“行了!”麗嬪指了指旁邊掛著的大紅羽衣:“這件衣服就賞給你了。今天晚上你就穿著過來伺候吧。”

小宮女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一顆心既欣喜又恐懼,緊張的匍匐在地:“娘娘!奴婢﹍﹍”

麗嬪止住了她的話頭,將簪子遞給她。那宮女顫巍巍的站起來,將簪子別在麗嬪鴉青的頭髮上。

麗嬪滿意的看著鏡中的自己,說是風華絕代也不為過了。她滿意的笑了笑。

她和華嬪不一樣。華嬪比她貌美,比她要強,也比她痴情。華嬪的一顆心放在墨塵身上,公子那般謫仙的人物,她何嘗不是?

只是自己比她現實,比她更剋制,比她更能認清人心。公子眼裡沒有她們姊妹倆她是明白的。公子走了後華嬪殉了情,她能理解卻不想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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