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昭儀咬咬貝齒,點頭道:“我聽從娘子吩咐就是。”

薛可喝了口茶,又給孫思瑤杯中添了點水,孫思瑤有些不安要站起來,薛可示意她坐下,見她也無別的事情,不由奇道:“你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麼?”

孫思瑤臉微微紅了一紅,囁囁道:“娘子可是不願意我過來,如果娘子嫌煩,我,我下次便不過來了。”

薛可搖搖頭,她對眼前的女子也說不上厭棄也談不上喜歡,或者說她已經不像過去那樣會輕易的喜歡或者厭惡一個人,更多時候是一種雲淡風輕。

“我被皇后賜入東宮後一直在芙蓉苑,殿下又很少去芙蓉苑,姐妹之間每天不過是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倒也平安無事。如今我被冊封為嬪,芙蓉苑裡倒不寧靜了,所以我想,加上娘子之前說過我可以來抱朴院,所以,所以。”她聲音越來越小。

薛可笑道:“你倒是來我這裡躲清靜了。怎麼樣?內苑的事情能應付過來麼?”

孫思瑤抬起頭,小臉從側面倒透出一種倔強:“可以的。”隨即又苦笑了一聲:“不瞞娘子,妾身之前在宮中當差被皇后選中,身邊的教養嬤嬤便天天耳提面命這些,所以這些倒是能應付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過你既然受封為嬪,位份高於其他女子,自然也要承受來自她們的嫉妒。”

孫思瑤輕輕“嗯”了一聲,繼而小聲道:“所以我想來娘子這裡,抱朴院裡人人都沒有其他心思,我便是偶爾來這兒透透氣,也覺得舒服!”

薛可倒是也有些同情眼前的女子,青春韶華,卻在內院爭鬥中消磨自己,不由道:“既然你願意,沒事便過來坐坐吧。”想了想又笑道:“不過也就這段時間,等傷好了,我在抱朴院也呆不住的。”

薛可參與玲瓏閣和議事,孫思瑤並不知道,她羨慕的看著薛可:“殿下對娘子是真好,去哪兒都帶著娘子!”

薛可笑了笑未說話,這世上的事情冷暖自知,外人哪裡能看見?為著太子的寵愛便覺得無比豔羨。

張嬤嬤走過來,聲音板板正正:“娘子,太子爺往這邊過來了。”說完又板著臉瞅了一眼孫思瑤。

孫思瑤心下明白,忙起身告辭。張嬤嬤一點機會也不留,帶著她從抱朴院的側門離開。

春日的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薛可看著小丫頭收拾她喝過的茶杯,人剛下去,太子就已經進來了。

顯然是走的急了,這個天氣額頭上沁出薄薄的一層汗出來。

太子皺皺鼻子:“這是什麼味道?”自從薛可的臉被人暗算後,他進抱朴院後總是習慣性察看一番。

薛可看著一旁張嬤嬤使過來的眼色,笑道:“這院裡院外花都開了,想必是哪兒飄過來的吧。”

眼看太子還要說話,薛可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輕輕擦拭他額頭,柔聲道:“春日裡最忌急躁,殿下走路緩些才好。”

她這一走近,太子只覺得溫香軟玉撲面而來,心中一蕩,早就忘了剛剛想要說什麼,抓住她擦拭的手,將她牽入屋裡。

“這幾日朝堂可還安穩?”薛可這段時間被勒令在抱朴院好好休養,外界的訊息都是太子每日過來傳達,而太子怕她思慮,從來都是只挑些高興的事情或者趣聞逸事說一說。但薛可心中明白,華嬪一事雖然草草了結,但皇上心裡到底有芥蒂,太子在朝堂中怕是會更艱難。

“都是老樣子。”太子握著薛可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噬咬,一邊心不在焉的說著。看見薛可瞟過來有些責怪的眼神,忙補了一句:“朝臣心思自然也有活動的,但也好,倒是看清了一些立場,不是壞事。”

與薛可心中估計的差不多,薛可拉著太子坐下:“殿下細細說來。”

太子正心猿意馬,此刻二人並排而坐,只聞到她髮間袖中一股幽香,又將臉湊近了些,聲音有些嘶啞的在她耳邊道:“我晚上留在這裡和你慢慢說。”

薛可心下好笑,也湊到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太子只覺得舌尖輕輕劃過耳垂,一股熱氣順著耳朵流淌到全身,也沒聽見她說什麼,下意識的兩隻手摟住了她的腰。

只聽得一旁輕輕咳了一聲。張嬤嬤端茶上來,面色肅正的看著二人。

太子臉上依然是一臉沉穩,只是薛可發現他耳根處悄悄紅了。張嬤嬤每天嚴格按照流程給薛可上藥,又遵太醫叮囑要薛可好好休養,因而太子這段時間也都識趣的很,一般晚膳過後就在張嬤嬤催促的目光中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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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貌若無事的接過張嬤嬤端來的茶,找著話題:“嬤嬤這段時間辛苦了。娘子的臉已經大有好轉,不離近幾乎都看不出了。”

張嬤嬤仍然一臉嚴肅:“太子爺有所不知,越是快癒合的時候越是馬虎不得!這個時候再出了岔子,便是大羅神仙的疤痕藥也不管用了。”

太子連連點頭,忙說還有事情,將薛可小手在掌心中揉搓了一陣,帶著興兒離開了。

薛可看著太子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看著張嬤嬤。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晚上,張嬤嬤一邊在給薛可抹藥,一邊感嘆道:“這還幼膏真是名不虛傳,難怪小小一瓶價值萬金,娘子左邊這條疤痕都看不見了。”

一旁的阿六冷冷的來了一句:“看不見,心裡記著呢。”

張嬤嬤嘆口氣:“記著又能怎麼樣?那是當朝皇后,一國之母,阿六,以後這些話別說了。”

薛可微微笑道:“又沒有旁人,也不打緊。”

“娘子就是慣著阿六。”張嬤嬤又忍不住說了起來。這兩年,張嬤嬤也明顯絮叨起來:“阿六啊什麼都好,就是不像個女孩子家。上個月我給她精心淘制的胭脂,今兒我在她窗角發現了,她竟然拿來塗窗子!”

薛可忍不住笑了起來。張嬤嬤急忙道:“別笑別笑,差點塗岔了!”待得薛可不動後,又忍不住道:“娘子也不在乎自己的容顏,阿六也不在乎,哎!又不是男子,這……”

薛可聽到她的話,猛然站了起來。嚇得張嬤嬤差點摔了手中的春幼膏,整個人心有餘悸的看著薛可。

“這幾日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想不起來,嬤嬤,你提醒了我。”

張嬤嬤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出來,正小心翼翼的捧著還幼膏離薛可遠了幾步。

“阿六,幾時了?我想去趟殿下那邊。”

“那怎麼行?雖然立春,晚上冷著呢!而且娘子這面上珍珠粉得敷上半個時辰呢!不行不行!”張嬤嬤滿臉的不贊同。

阿六想了想,道:“我去稟報殿下。”

薛可沉吟片刻道:“此時應該尚未安歇。你便說我想起一件事情,倒也不著急,請殿下明日過來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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