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阿六所說,上馬一陣子之後,便慢慢找回了感覺,薛可也慢慢放鬆了身體。

南苑行宮離紫禁城有五十多裡地,一行人不快不慢差不多走了兩三個多時辰。

春獵與秋獵不同,少了幾分競爭意味,更多是為了一個冬天後出來賞賞春、放放鷹、騎騎馬,活動活動筋骨,加上南苑距離也合適,因而後宮嬪妃、各家內眷隨行的也多。

太子是先來一天,提前檢查各處警衛、起居安排,行宮官員自是早早出來迎接。

行宮當然不比皇宮富麗堂皇,卻勝在雅緻有趣。太子看過自己住處,又特意吩咐讓侍衛就近入住。

阿六心裡是疑惑的。不知道為什麼薛可吩咐她去馬廄裡帶過來一個人。

這是一個又老又邋遢的男人,他的鬍子上都沾著乾草,頭髮亂糟糟蓋住了半邊臉,衣服破爛的掛在身上,整個人散著一股混合著馬糞和汗的惡臭。嘴裡一直罵罵咧咧個不停,雖然聽不清,聽著語氣也不像是什麼好話。

薛可一把抓住他的手,阿六不由驚呼:“姑娘!”

那人顯然也怔住了,直直的看著薛可,薛可翻著他的一雙手,手背上溝溝壑壑,全是密密麻麻被草料刺的口子,翻過來,手心的掌紋都被磨沒了。

那人終於想起來,把手縮回去,發現眼前兩個侍衛都是女子,他有點不自在:“你們叫老子來幹什麼?”

薛可清清嗓子,讓阿六到門口守著。

阿六不放心的邊走邊回頭,薛可點點頭示意她放心,轉而站起來,對那人福下身子行禮:“我不知道怎麼稱呼您,我姓薛,我叫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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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從亂蓬蓬的頭髮中突然瞪大眼睛,然後身子劇烈顫抖起來,手指著薛可,聲音也顫不成聲:“你是,你是大姑娘?”

薛可點頭,眼淚撲簌簌的滾下來。

那人又後退了一步,薛可兩步走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那人像受了驚般要掙脫,又怕自己的手扎破了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動也不能動。

他沒有見過大姑娘,可是在薛可說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便立刻相信了。他們心目中的大姑娘就應該長成這樣。

他撲通一聲跪下去:“末將呂新,是元帥帳下左先鋒。”

薛可扶起他:“原來是呂將軍,我記得你送過我一對羊拐骨,我靠著他們贏了很多銀瓜子。”

呂新說不出話,只是不斷點著頭,眼淚順著他亂而髒的鬍子不斷滾下來。

“將軍!你相信我是不是?那現在就跟我走!”

呂新看著她像失而復得的珍寶,聽了此言卻拼命搖頭:“不,大姑娘!我不走!”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可是沒有用的!”

“大姑娘!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你不知道!你不能知道!你趕快離開這兒吧!”呂新突然發狂,整個人想把薛可推離這個屋子卻又不敢碰到她。

薛可平靜的看著他:“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不光我知道,還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你的行動不會成功。”

看著呂新眼睛逐漸陷入一種絕望,她緩緩道:“而且,爹爹不會希望你這樣做。”

呂新雙眼通紅,佈滿血絲,每一個字像是從嗓子裡扎出來:“可是元帥他”,呂新哽咽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元帥他死的好冤!我們徵西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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