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易城西郊,易水河畔。

趙嘉帶著三百全副武裝的護衛,在此地駐足,遙望著不遠處的易城。

“君上,過了這座城,就進入燕國了。”

邊城指著遠處廣袤的土地,對著趙嘉說道。

無論易城亦或易水,曾經都歸屬於燕國,可惜自從李牧奪取了河間十城,並且燕王親口同意將這些城池劃給趙國以後,這裡就屬於趙國無可爭議的領地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如今雖正值春季,然燕國處於北方,春寒料峭之際,易水河畔吹拂著的春風,也讓眾人感到了絲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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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在寒風中奔流不息的易水,以及近在咫尺的燕國,趙嘉忍不住在心中低聲呢喃著。

“踏踏踏!”

忽然間,遠處百餘騎朝著這邊奔騰而來,三百甲士見狀全部舉盾,滿臉戒備。

“君上,那好像是易水守軍!”

趙嘉凝神望去,果然看到了趙國的旗幟,當即示意眾人莫要太過緊張。

以趙嘉如今聲望,途徑易城之際,易城守將親自出來迎接,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只不過,趙嘉並未在易城過多逗留,而是與易城守將寒暄過後,當即舉著趙國大旗,拿著通關文牒,進入了燕國領土。

“君上,前面好像有人!”

兩國邊境比較荒涼,趙嘉等人深入十幾裡以後,邊城忽然看到遠處有數人在官道上駐足,不由心生警惕。

“派人過去看看!”

出門在外,趙嘉也十分警惕,哪怕街道上只有數人,也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提前派人過去探查。

沒過多久,前去探查的將官當即帶著一人匆匆回返。

“君上,此人乃信陵君門客,說有要事稟報?”

趙嘉聞言,卻是看著那人,反問道:“你如何證明自己乃是信陵君門客?”

那人倒也不惱,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道:“這便是證明!”

趙嘉接過玉佩,細細打量之後不由瞳孔微縮,這種玉佩趙嘉聽魏無忌介紹過,乃是其心腹門客才擁有的信物,一般門客甚至都不知道有這種玉佩的存在。

魏無忌曾經告訴趙嘉,如果遇到攜帶這種信物之人,可以相信他們。

“果然是無忌公子信物,是我疑心太重了!”

趙嘉雙手捧著玉佩歸還那人,臉上帶著慚愧之色。

那人卻是笑道:“平岐君千金之軀,再怎麼謹慎也不為過,這才是明智之舉啊。”

不過很快,那人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

他忽然對著趙嘉深深作揖,道:“大梁發生之情,吾等已然盡知,若非有公子相助,吾主名望恐怕也不會這麼快恢復,請受我一拜!“

趙嘉急忙上前扶住那人雙臂,嘆道:“我素來仰慕信陵君,且與公子無忌一見如故,可嘆只能為公子做如此微薄之事,說起來真是慚愧,又豈敢受先生大禮?”

那人卻是正色道:“滴水之恩,當湧泉以報,昔日平岐君為公子正名,今日吾等便來救平岐君一命。”

趙嘉聞言,不由瞳孔微縮,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那人道:“公子若信得過在下,這就返回趙國,最好是繞道魏國直接前往申岐之地。”

趙嘉拱手拜道:“還望先生明言!”

那人沉默半晌,最終嘆道:“這段時間,有不少秦國商隊進入燕國,聚集在燕國都城薊,這些商隊之中,許多人都孔武有力,明顯經過嚴密訓練。”

“若我所料不錯,定然是秦國欲派人行刺平岐君,才會如此大動干戈。”

“此番秦國動作頗大,或明或暗究竟有多少人不可預測,平岐君乃千金之軀,最好還是不要以身犯險!”

趙嘉聞言,不由瞳孔微縮。

魏無忌屬下的情報能力不言而喻,當年魏王得到信使稟報,說趙國陳兵邊境,欲伐魏。

魏王聞言惶恐不安,魏無忌卻是笑道:“此乃趙王圍獵耳,王兄無需擔憂。”

果不其然,最終又有信使來報,說趙王圍獵於兩國邊境。

正是發生了那件事,魏王才猛然醒悟,魏無忌的耳目已經安插到了各國,其情報能力甚至還在自己之上,從此便開始猜忌魏無忌。

如今魏無忌雖然不在,其麾下探查到的東西,想必也不會是虛假訊息。

不過很快,趙嘉就笑道:“吾有三百精銳護衛,又有燕國協助,區區秦國刺客,何懼之有?”

“更何況,吾受王命而來,若就此返回,豈不違抗王命?”

並非趙嘉不相信這些人,也並非趙嘉將人身安全寄託在燕國之上,只是他有必須赴燕的理由,且對自己的護衛絕對信任。

那人聞言大急,道:“此番秦國動作不小,公子莫要大意啊!”

趙嘉上前握住那人雙手,感激的說道:“無論如何,先生報信之恩,趙嘉必將銘記於心,也會提高警惕,隨時防備秦國刺客來襲。”

“然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若因區區秦國刺客,便惶恐逃回趙國,天下人又會如何看待我趙嘉?”

二者告別,魏無忌門客目送趙嘉離去,最終嘆道:“既然公子不懼,吾等當以死相護,也好報昔日大梁維護主人之恩!”

楚國,蘭陵。

東郊山林之中,乃是一片墳地,附近十裡八鄉死去的楚人,幾乎都會被埋葬於此。

而此時,山林深處的一塊風水寶地之上,背劍的黑衣青年卻是跪在墳前,將葫蘆中的酒緩緩灑落在碑前。

“老頭,你死了,本大俠終於自由了。”

“其實我知道,富貴這個名,乃是你這老頭以前養的一頭黑犬,由於跟隨你許久,哪怕老死數年以後,你這老頭仍舊念念不忘。”

“這不,就在你撿到我的那年,為了紀念那頭黑犬,就把富貴這個犬名給了我。”

說到這裡,黑衣青年臉上露出不忿之色。

“把黑犬之名給我也就罷了,教了我一身縱橫天下的劍術,卻不讓我仗劍行俠仗義,那不是珠玉蒙塵嗎。”

“如今你這老頭走了,本大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再也沒有人約束了,本大俠這就要去縱橫九州,揚名立萬!”

“以前在倒影湖畔遇到的那家夥,沒想到已經成了大人物,他身邊那個劍客,本大俠也要與其一爭高下!”

說著說著,葫蘆裡的酒已經被倒完了。

王富貴扔掉葫蘆,朝著新建的墳墓重重磕了三個頭,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只不過,就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眼角的那抹晶瑩卻是劃落在地上,迅速被草叢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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