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喝問,然後用力把手往外扯,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我的嘴竟然也不受支配了,話說出口的竟然變成了:“你沒必要親自去見他們。”

這是一個有些滄桑的聲音,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聲音是從我的嗓子發出的。

那個詭異的人又露出了幾分陰翳的微笑:“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何況他們想要離開這鬼地方去外面的大千世界,離不開我的支援。”說著,拉著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看著他拉著我的手,此時我才注意到,我穿的衣著竟然跟那個陰翳人是一樣的款式,這種制式的衣服很特別,我想了半天,在腦海中搜尋著這種衣服的樣式來自哪個朝代,突然,我想起來了,心頭一震,怎麼可能?這是秦代初期的朝服!

我吸了口氣,“我”不是我!我在用別人的視角看這個世界,這是幻覺麼?我想咬自己的舌頭,發現除了自己的思維,其他的我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窮盡所學,我都無法用文字來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嗯,如果非要打個比方,直白一點說,就像我們在看電影,攝像頭給我們開啟了某個人的第一視角,我們可以用這個人的視角去觀察他的世界,聽他的一言一行,彷彿我們就是他,卻無法控制他,終究又不是他。

如果說是幻覺,那起碼我的行動應該還是能夠受思維的支配的,至不濟,我總能喊出聲吧?

如果不是幻覺,那怎麼才能解釋現在我看到的一切呢?難道我穿越了,穿越到了秦朝的一個人的腦子裡,苦逼的是除了能用他的眼睛看東西之外,其他的什麼也幹不了?大爺的,如果這哥們兒晚上跟他老婆來一番巫山雲雨,我就這麼幹看著?太不人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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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一個人都見不到?”這時,“我”說話了(怎麼感覺如此奇怪,此處不加旁白,我自己都蒙了,壓根兒分不出誰是誰啊)。

陰翳人哼了一聲:“我山外五萬大軍壓境,外加八千色目鬼兵,他們一城之人加起來不過萬餘,縱使他們智慧過人,終究不是神,大街上見不到他們的人,估計全都被徵調去守城了。”

“聽說他們有個千人隊,是他們之中最精銳的戰力,帝國將士已有萬餘死於他們刀下!”我聽到“我”的聲音有些顫,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惋惜:“我們真的要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傳說,送掉那麼多性命麼?”

“住嘴!”陰翳人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冷冷地看著“我”,那眼神,就如同有無數銳利的弩箭將要射出一般,冷得讓人不寒而慄:“你記住,帝國付出了那麼多讓我打進他們的內部,就是要調查那些傳說的真偽,我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毒蟲廢了我的根本,饕餮欲將我食之後快,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所有人像看玩物一樣地看著你,看著你受盡折磨而面無表情,那些傳說必須要坐實,他們必須滅族,懂嗎?擋我者死,懂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都變成了淒厲的嘶吼,面部極度憤怒而扭曲,進而變得猙獰起來。

“我”下意識地掙脫了一下被他拉著的手:“你別激動,我就是說說而已,你的苦楚,陛下自然知道,不然也不會讓你位極人臣。”

“位極人臣?”陰翳人哈哈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人世間最大的笑話,笑得腰都彎了,肩膀亂顫,那笑聲卻無比尖銳,聽得人內心發毛。

陰翳人笑了半天,突然收住笑容,眼神瞬即變得異常寒冷:“一聲假父,封你個有名無實的長生侯,嘿嘿,即便是山外那五萬帝國精兵,要是沒你的將令,也不會給我賣力吧?好再我早有準備,在黃源找來了這八千色目鬼兵相助,不過那都不重要了,我歷經生死,終於找到了能夠讓他們滅族的神器,你瞧好了,你那五萬精兵就別回去了,我要讓你和他們親眼目睹這一切,目睹我如何長生不死!”

“你是瘋了麼?”“我”大吼一聲,拔劍就朝陰翳人的腦袋砍下。

等等!我內心吶喊著,腦子飛快思考陰翳人的那一番話,心頭一震,奶奶的,他就是長生侯?!

突然,就聽到陰翳人喝道:“阻止他!”緊接著,我的腦袋就傳來“嘣”的一聲脆響,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恢復意識,我能感覺到,我似乎躺在很硬很涼的地上,但是頭枕著東西,很軟,能聞到淡淡的幽香。有人在慢慢梳理著我的頭髮,順便按著我頭上的穴位,很輕柔,那人的手很軟,按得我特別舒坦,感覺連日來的睏倦都被她按下去了,即便醒了,我也不願睜眼,不願起身,就想這麼躺著,躺到天荒地老,想不到那個“我”還有這種豔福。

“醒了就趕緊起來,別佔老孃便宜。”

突然,給我按頭的那隻手挪開了,一個莎莎的女人聲音帶著幾分嬌嗔清晰地傳入我耳中。

鳳凰!我內心一驚,趕緊睜開眼,就發現我枕在她懷裡,她正表情複雜地看著我,長長的睫毛上沾了幾點灰塵,更增柔媚,看得我有些愣,四周漆黑,她旁邊放著一盞孤燈。

“看夠了沒有?”鳳凰拎著我的領口一下子把我拽了起來。

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發現這是一間屋子,沒什麼陳設,門窗緊閉,鬍子和其他人都在四周,東倒西斜地倚靠在牆上,看上去無比的疲倦。

“這是哪兒?”我回憶著剛才如同幻境一般的場景:“我怎麼睡過去了?剛剛我似乎做了個很有意思的夢。”

“廢他麼什麼話?”鬍子有氣無力道:“你他娘的躺在未過門媳婦兒的溫柔鄉裡,做夢當然有意思啦。”

“就是啊!”旁邊的彈弓也打岔,看了眼頂針兒就道:“針兒爺,跟您商量個事兒唄?”

“有屁就放。”頂針兒看上去更加疲憊,不耐煩地瞪了彈弓一眼。

彈弓嘿嘿一笑:“回去你給我娶一房媳婦兒吧,改明下地我也帶著她,解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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