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服男一看我反應這麼大,給他也嚇了一跳,忙把公文包抱在懷裡,試探性地問:“怎麼樣?老闆?”

孔慶倫還以為我在針對他,慌忙把電腦關掉,一臉可憐巴巴地道:“老、老闆,我不玩兒了。”

我當即順水推舟,拿起可樂杯往桌子上一摔:“你丫的再利用工作時間打遊戲,老子立馬開除你。”然後對西服男道:“請借一步說話。”當即若無其事地擦擦褲子,轉身往樓上走去。

進了樓上書房,我雖面色淡定,但是心臟已經狂跳得厲害,就那麼一撇,我已經十分肯定,西服男的公文包裡裝的是一隻“鬼手”,這東西在我腦海中的印象幾乎無法磨滅,若不是因為它,我也不會有這麼多詭異的經歷,我可以肯定,公文包裡的那只鬼手,跟二叔床下的那只一模一樣。

西服男見我情緒不對,顯然提防了起來,遠遠地站在書房門口,不肯進來。

我遞給他一支煙,讓他坐到沙發上,心裡著實混亂,猛然地問出這樣一句話:“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豈料話一出口,西服男臉色一變,屁股剛碰到沙發,立即站了起來。我一看糟糕,鐵砂嘴跟我說過,做古董這一行,尤其是洗明器的,都是過手的買賣,從不打聽黑貨的來歷,因為雙方都知道,東西肯定是來自古墓的,收古董的知道的太多,不但會給手藝人形成威脅,可能也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裡,我就有些後悔,趕緊搜腸刮肚地想扳回這個僵局,想來想去,我想到了鐵砂嘴教我的第一種方法——詐!於是也沒過腦子,當即沉聲說道:“朋友,恐怕你大限將至啊!”

我這麼說其實是在威脅他了,因為他公文包的東西是古屍身上的,盜屍這種罪名誰也擔待不起,我這麼說的初衷就是讓他認為我是走白道的,他來我這裡算是落網了,接下來我就可以逼他說出鬼手的來歷。

沒想到西服男的反應比我預料得還出格,只見他雙腿一軟,頓時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嘴唇都白了,喃喃地說了一句:“你……你怎麼知道?”

我還以為我得逞了,心裡一樂,但是一想不對,他問的是“你怎麼知道”,這證明他跟我想得肯定不是一回事,但是有一點我很肯定,那句“大限將至”絕對是嚇到他了,否則他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而且我的話就像一個楔子深深地刺痛了他,他肯定因此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是,而且這件事跟他公文包裡面的“鬼手”有關係!

我一下子想起了當初雷子給我講的那個關於“鬼手索命”的故事,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不管他害怕的是鬼手哪一方面的威脅,但既然是跟鬼手有關,我就拿那個故事再詐他一次,不怕他不信。於是我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東西叫鬼手,也叫追殺令,我當年見過一次,你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傳言,所以急著把它給出手,但是我告訴你,這東西邪的很,別說沒人敢收它,就是收了,你也別想脫身。”

這幾句話一說,西服男的臉色更加白了,可以看到抓著公文包的手都在打顫。

我估計還得再加點火候,就道:“你不信?不信我就把我的經歷給你講講。”於是喝了口水,當即把雷子曾經跟我說的故事,還有於叔跟我講的故事混在一起給西服男講了出來,只不過把時間略加改動,講完之後,西服男的臉都已經綠了。

我默默地看著西服男,完全以一個強者的姿態等待他心裡最後一道防線的崩潰。這種感覺讓我有些飄然,其實我不是一個懂得觀察別人心裡以及言行的人,以至於那在那些經歷中處處受制於人。後來鐵砂嘴專門交過我這些東西,但是這方面的學問沒有個數年的沉澱是學不來的。一是機緣巧合,讓我碰上了西服男,二是這西服男拿的東西正是我相當瞭解的,所以這一招一試便爽,那種從心裡上擊垮對方的感覺簡直太過癮了,難怪鐵砂嘴能做關家五虎的老大。

“您……您知道這麼多,難道您有辦法?”西服男終於說話了,我心裡一樂,這傢伙看樣子算是被我征服了,不過反過來一想,征服一個男人怎麼這麼不對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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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已經熄滅的菸頭點著,故作神秘道:“那你看,我要是沒有辦法,跟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

西服男狠狠地吸了口煙,看樣子已經緩和了很多,看著我問:“老闆,你們這行的,都是能說會到的,你要是讓我把這東西白白送你,才能解決我的麻煩,那可不行,我就是送了命,也要賺一筆。”

我心說這孫子真是要錢不要命,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無路可走,於是想了想就準備忽悠一把大的,道:“西邊和南邊你也去了,大廠子裡都沒人敢收這東西,你也別指望其他地方。做你們這行的都知道,八大件兒裡最忌諱盜屍,尤其是這種兇物,除非是外國人,否則沒人敢接手。我不是吹,你別看我年輕,我六歲就在北京琉璃廠當學徒了,東北虎的鐵砂嘴都是得叫我一聲兄弟,我說賣不出去的東西,肯定沒人敢要。”

開始我順藤摸瓜的把鬼手的故事講給他聽,他已經信我個七八分了,眼前我又搬出個鐵砂嘴,更是把他嚇一跳。明眼人都知道,做我們這行的最怕說些高攀的話,放在其他行業這種話可能一聽就知道是在忽悠人,但是在這一行裡,尤其是跟盜墓賊打交道,如果我說我是誰誰的朋友,他肯定相信,因為如果不是,我將面臨的麻煩不是我能承擔得起的。

西服男的臉色更加難看,我看到公文包上的那雙手已經全是冷汗,於是趁熱打鐵:“你這東西雖然不能出手,但是我有辦法解決你的麻煩。”

他的眼神光芒一閃,頓時抬起頭來看著我:“真的?什麼辦法?”他的眼神很冷,光芒四射,特別堅定的看著我,看得我一陣發虛。我知道事情到了焦灼階段,以前我不怎麼自信,一旦有人很堅定地看著我問我問題,我總是會把目光移開,但是我知道這次不行,他那種堅定的眼神肯定是裝出來的,他在試探我,一旦我表現出半絲退縮,哪怕只是眨一下眼,那麼這場戲就全砸了。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比他還堅定,於是我故意把眼睛瞪大看著他道:“想知道什麼辦法,那要看你有多大的誠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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