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還不回靖王府麼?”夜晚的時候他們沒回北郊別院而是留宿在了春宵樓。

“你渴望為師回去?”

夜孤影很少在他們面前自稱師父,一是因為自己年紀比這四個弟子大不了多少,叫著顯老,二則是因為她這人隨性慣了不喜歡這些虛的。

多半時候在他們四個面前帶了自稱,都是生氣了。

冬泗抓了抓腦袋,“只是師公說師父最好還是待在靖王府,那樣能想起來更多以前的事。”

“我回去了也好,省得惹你們煩心。”

“師父,我沒這個意思。”冬泗有些急躁,來回在她面前轉了幾圈後算是妥協了,“我的意思是……”

“我沒生氣。”夜孤影喝了口酒,“蟲子只剩下三隻了。

在靖王府不能運功,我怕給自己逼狠了,雲承澤現在若是個正常人還能對抗一二。

我真發瘋起來,誰受得住?”

“師父,你和……”

“不知道怎麼稱呼?”夜孤影笑了笑,“若有以後叫師伯就好,這你師公給我扯的姻緣。他扯出來的,為師也不知道靠譜不,畢竟他自己的都沒搞定。”

冬泗沒忍住笑意,“師父不反對?”

“反對之前總得把香囊找回來吧!”夜孤影嘆息一聲,“不然你師公以後可有的是理由在我面前嘮叨了。雲承澤這人還不錯,就是太古板了一些,若非如此那對母子能奈何得住他?”

“畢竟血脈擺在這。”冬泗偏著頭,“若是坐了皇位也不正統。”

夜孤影愣了會,就在冬泗被盯得不自在想要奪門而出的時候,夜孤影忽然大笑了起來。

“泗兒,你可真敢說。”

“在師父面前說說而已。”冬泗渾身難受,恨不得在地上滾上一圈,“師父就別往外處去說了吧?”

“說了是要殺頭的。”夜孤影忍著笑,“陪我去一趟丞相府,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落在那了。”

“嗯。”

許秋影的院子在整個丞相府的最西邊,很僻靜,也不過大半個月沒過來門前荒蕪的青磚上便生出了一堆雜草。

荒草萋萋的院子裡,看上去多了一絲蒼涼。

不過叫她詫異的是,孤冷的院子裡竟然點了一盞燈。

“師父?”

“噓。”

冬泗做了個瞭然的手勢,這裡有什麼夜孤影不知道。

當初師父被師公打發來這的時候,他們這些做徒孫的也被要求不要去見師父,說是為了磨師父的性子。

在他看來師父只要記憶還在,性子就好,若是記憶沒了,就跟尋常人家掛心思在臉上的小孩沒什麼了。

不過師父過的日子是很苦,經常吃餿飯經常還要他給開小灶,唯一的好處就是這裡太艱苦了,正適合師父練功。

“枝兒,我那白貓你最後在哪見著的?”

“小姐,咱們別去那邊了吧?”枝兒扯著許秋妍的袖子,“小姐那邊太冷清了一些,怕是有鬼。”

“你胡說什麼啊!”許秋妍不高興,“得找到,快些,快些找。等會孃親知道了我沒將那白貓扔掉,定然是要煩我的。

咱們快些找到了出去,這地方鬼氣森森的,也不知道許秋影那賤人當初是怎麼在這住下去的。”

一提到這人,許秋妍心裡的火氣就不打一處出。

“枝兒,你說那賤貨是不是故意裝失憶呢?她是真不認識我了麼?還是故意的?”

“小姐……”枝兒不知道該怎麼同小姐說。

她還記得當初被許秋影推下水的時候,許秋影一點怕都沒有,在她眼裡許秋影若是沒失憶沒傻的話那一定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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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為了報仇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瘋子。

這些話,她沒敢告訴小姐。

若是小姐知道了,必然是會嘲笑她膽小,笑話她無能的。

“你怕什麼怕啊!”許秋妍在一邊笑著,“膽這麼小,以後可別說你是我丫鬟。”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瞧見了院子裡的光。

“枝兒,以前他們說這邊鬧鬼,是真的麼?”

“不知道。”枝兒咽了口唾沫,“說是大小姐的孃親死了陰魂不散出來作祟,後來大小姐瘋了被夫人打發到這邊來了,才好些了。

小姐,咱,咱們還是回去吧!這,這邊不太平啊!萬一,萬一……”

“回,會吧!”許秋妍幾乎沒什麼立場就同意了這話,只是這才走兩步她就聽見了貓叫聲。

“喵,喵……”

許秋妍同枝兒對視一眼,“枝兒,我是不是聽錯呢?”

“我,小姐,我也聽見了。”兩人愣在原地,身後還有什麼東西快步跑過的輕響。

她倆慢悠悠的轉過身子,卻是聽得一邊的石牆上摔下了幾塊磚。

“三妹來這邊做什麼?”

許秋英擰著個白紙糊的燈籠,身上穿著的還是一身白色的褻衣褻褲,看起來跟剛睡醒沒什麼兩樣。

她懷裡正趴著一隻黑色的貓,手上捏著根針扎了那貓一下,還未等許秋妍反應過來就被黑貓撲了臉。

“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貓,非要黏著我,喜新厭舊的畜牲,現在更喜歡三妹了。”

“二姐,我與你無怨無仇的。”許秋妍沒防備,手上被那受驚的貓撓了幾下,正要將貓摔出去就感覺不對勁了。

“你對我的貓做了什麼?”許秋妍氣了,這貓分明就是她那只。

現在被許秋英給她染成了黑色,有些地方的墨印還沒完全幹,她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黑色的印記,反觀許秋英,她抱著黑貓的手上原先還隔著一層黑色的布。

“原來這畜牲真是三妹的啊!”許秋英嘖了一聲,“我就說這大半夜的叫得可煩了。”

“許秋英,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告訴孃親,你往這邊來了。

爹說過了,這邊是丞相府的禁地。”

許秋英笑了笑,“那三妹怎麼來得呢?你娘也說了,府上不準養這些小畜牲,三妹還是快些回去吧!

瞧瞧這手上的傷,明日若是現行了,你娘怕是要心疼的吧?”

“你——”許秋妍你了半天沒找到話說。

“你一個庶女,這麼說嫡女合適麼?什麼你娘的,小姐的孃親也是你孃親!”

許秋英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會沒說話。

“你,你又想做什麼?”枝兒先慌了。

“什麼時候丞相府小姐的身份竟然比不過一個小丫頭了。”許秋英伸出手一巴掌蓋在了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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