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冬泗半靠在她身上。

許秋影皺了皺眉頭,“你這看見人就靠上去的壞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改不掉了,嘻嘻嘻。”

“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就沒離開過好不好?”冬泗揉了揉發癢的鼻子,“一直在北郊這邊等著你,今天晚上太安靜了我就過來看看。”

“師父不是說帶你去東石的麼?”

“他和郡主的恩恩怨怨,我去瞎摻合什麼啊!”冬泗抱怨一聲,“不過春蘿姐還有夏雲師哥跟著師公去了,嘿嘿嘿,秋彥師姐好像說是有別的任務吧!”

“他倒是會安排差遣我的人。”許秋影揪了揪他的頭髮,“我那套衣服還在北郊吧?”

“師父,你都想起來了啊?”冬泗驚喜的望著她,嘴彎的快咧到耳根去了樂得跟個二傻子似的,看得許秋影很想給他推下樹去。

似乎是察覺到許秋影不喜的目光,他偏著頭在許秋影肩上點了點,嘿嘿兩聲了才說:“師公可是說了還有段時間的,蟲子死了一條了吧?”

“只剩下三條了。”許秋影皺了皺眉頭。

“沒事。”冬泗拍著她肩膀安慰他,“師公就快要回來了,到時候能補上空缺。

師父是全都記起來了,還是……”

“部分。”許秋影揉著腦袋。

她的記憶時好時壞,能肯定是部分是要因為還有些零碎的片段活躍在腦海裡,叫她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對了,我以前和雲承澤認識麼?”

師父說過找到香囊,她的記憶就能恢復。

若是那香囊和自己沒關係,她定然是什麼都記不起來的,香囊,是她送給雲承澤的麼?

“師父啊!”冬泗壓低了聲音。

本著看戲不參與的良好精神,他們倆師徒躲得有點遠,同原先銷魂門所在的地方是完全兩個相反的方向,可現在卻是聽見了朝這邊而來的馬蹄聲。

想來是有人朝這邊來了。

“師公說了,你不能用腦過度,若是想不起來了就先放著。

他總是能想到辦法叫師父記起來的,師父想做什麼,我們這些做徒弟的,就跟著師公一起去幫師父做了。”

“這話你大師姐說說還是可以的。”許秋影嘆息一聲,看著樹叢下方奔過來的人影道:“那人穿的不錯。”

“那是,銷魂門護法親自出的任務,都是非富即貴的目標,這左護法就一諂媚賣弄的主兒,膽子比驢還小。”

“長了不少詞啊!”許秋影冷哼一聲揪了他耳朵,“你想想,真沒雲承澤這號人麼?”

“我跟師父一樣喜歡長得好看的人,雲承澤長什麼樣我見過畫像的,若是見過了必然是記得的。”冬泗貼著她耳邊絮絮叨叨著,忽然朝不遠處一指,“師父,那人好奇怪啊!”

冬泗伸手指著逃跑的人,烏羽蔭雖然少了一隻眼睛但是並不影響他的功力,沒一會功夫他就追上了這次的目標。

馬匹衝進前方的陷阱中,馬腿折斷,馬兒哀怨的倒在地上,被身後射來的中箭射傷,倒在地上重重的喘息著。

一時間林中風聲鶴唳,劍拔弩張的氛圍蔓延開來,刀光劍影的幾場拼搏,跟著白衣人逃出來的還來不及說話便被放倒了。

空氣中泛著一陣鐵鏽的腥,鳥獸逃去的聲音響了一會才四散開來,此刻的林子裡只剩下一片寂靜。

若不是地下躺著橫七豎八的人,還有月色下那陰暗下去的泥土,說不定會有人認為先前的快意是一場夢幻。

馬背上的人早早飛了出去,原本還有跟在身側的護衛,最後只能拼盡全力長嘯一聲“主子快走!”,那成了他最後的聲音。

白衣人也因為那突然升起來的繩索被彈飛了出去,也不知這機巧在哪處,前面忽然升起一張幕網來,被追得分外狼狽的男子被釣在了樹梢上。

男子身上的白衣染了不少血跡,在身陷陷阱之前還摔掉了一隻鞋子,他在網兜中掙扎著。

烏羽蔭許是忌憚冬泗,猶豫的左顧右盼著,見沒生人出來這才上前一步。

也就這時,網兜中的人忽生了異變,許秋影只瞧見銀光一閃,心道原來是帶了匕首的。

“五王爺還是別費力氣了的好。”

烏羽蔭身前還站著兩個銷魂門的門人,許是上一次在許秋影那吃虧了,現在他都謹慎了許多不再親自上前檢視情況了。

“這可是皎月閣的蛛絲所凝成的,普通兵刃很難割裂的。”

“呵呵。”雲天舒冷笑了兩聲,匕首在腕中一翻轉,“正巧啊!本王這也是皎月閣的匕首,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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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咳出一絲血來,見烏羽蔭竟然沒叫人上前來心中頗覺詫異。

烏羽蔭什麼性子,他這閒散王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江湖訊息,都知道得太多了。

今天的烏羽蔭像是在忌憚什麼。

可惜,他沒過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心肺疼得要命,他甚至於有些看不清楚眼下的路了,一切不過是硬撐著的。

“原來是他啊!”冬泗隨口唸叨了一聲,“師父……”

“我不救。”

“那繼續看?”

冬泗點點頭,師父已經被師公坑了一次,現在已經有個雲承澤叫師父頭疼了,若是再來個雲天舒……

師父向來懶散慣了,比師公過得還灑脫,若是救了,怕又是個麻煩……

這麼一想,他的心倒是定下來了。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結果……”許秋影嘴角泛著淺淺的笑,手指拽了一片樹葉捏在食指與中指間轉著把玩。

“兩敗俱傷?”冬泗不確定的接話了。

“那是誰兩敗俱傷呢?”許秋影轉了個方向找了個合適的視角繼續看下面。

“師公說,處江湖必觀廟堂,入廟堂需知江湖……”冬泗頓了頓嘴角隱忍著揚起,“師父,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能打什麼壞主意?”她哼了一聲,“你師父我活著的唯一樂趣就是賺錢……”

“順便折騰人。”冬泗眯著眼壞笑著。

“臭小子!”許秋影拍著他的手指著那空蕩蕩的網兜道,“這陷阱怎麼做的可曾明白呢?”

冬泗眼角在林子裡轉了一圈,想了想沒什麼遺漏的細節才說:“差不多了。”

“回去了研究研究,說不定下次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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