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汀簡直無話可說了。
“還有哪兒是沒人的?”
“皇宮裡,上次的事有影響,都撤回來了。”蘇影挑眉,“你想下次躲到皇宮裡去麼?若是不怕死,倒是可以給你個安排。”
“算了。”他頭搖的比撥浪鼓還要快,“那樣死的更快。”
“你知道就好。”蘇影將信扔到桌子上,“青冥,這信你應當看過了吧!”
“看過,送信人說我能看。”青冥低垂著頭,不知為什麼站在面前的明明是蘇影,可他腦海裡想著的卻是另一個人。
夜孤影。
“什麼打算?起兵?”
“暫時還不是時候。”青冥直言快語,“而且王爺不能背上這個罵名。”
“所以,你需要我出手相助?”
“是。”
“時機很快就有了。”蘇影順著窗外看去,紅梅上染著晶瑩剔透的雪花,如血的紅,如紙的白,她腦海裡幻化出來的畫面卻始終是自己倒在秋千架下的那一幕。
她的心有些冷了,“魚星,把窗子關上吧!”
“什麼時機?”青冥這段日子在山中練兵,很少回城,雲承澤也走了一個月了,他對盛京城內發生的小事知道的不多。
“你只管看著就好,總有些人會按捺不住的。”蘇影惆悵的嘆息一聲,“趁著現在熱鬧,再搞個大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大熱鬧?”青冥心裡有了底數,“那我還真就侯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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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郊外,某處山洞中。
韓連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又看向一邊因為摔傷半死不活的人,“何靖兄弟?你是活著還是死了啊!”
何靖聲都沒坑。
韓連討了沒趣味,只好繼續在一側的石壁上繼續刻畫上一筆。
“算算日子,今日應當是過年了,你說,會不會有人發現我們倆個倒黴鬼哦!這都掉在這裡一個多月了吧!”
“你若是不追著我,咱們能掉下來?”何靖打了個哈欠,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行了,少說電話,吃了一個多月的果子,你也不想沒被凍死,竟然被餓死在這吧!”
“我這才喊了兩聲啊!”韓連不服氣,“這些日子我可是什麼都沒說。話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何靖被問得一愣,忽而樂了起來:“你義弟沒告訴你?”
“我義弟那個悶葫蘆,連話都少的很,他能對我說什麼?”
“說——”何靖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後面的話不曾說出口,“說點你想聽的唄!”
“那就真見鬼了。”他嘀咕兩聲,“我這輩子可能要死在這裡了,要跟著你的,不是我義弟,是那位你喜歡的姑娘。”
這次不吭聲的人變成何靖了。
“怎麼了,啞巴呢!剛才不是還有力氣打趣我的麼?我又沒少你果子,你就陪我說會話啊!待了一個月,鬍子拉雜的,唉!我現在肯定跟老頭子似的了。”
“少說兩句。”何靖悶聲道。
“不是我故意摻合你們的事,而是我一向覺得你的人品很好,好歹也是咱們中舟的大才子,用的找這麼作賤人一姑娘麼?”
“……”
何靖不明所以。
“人家姑娘要我這麼跟著你,也是想要對你人品的一種鑑定!”
“別說了!”何靖扶著牆跛著一條腿站了起來,“這荒郊野嶺的,也不怕我殺了你。”
“殺了就殺了啊!”韓連搖搖頭,“反正咱們落在這地方這麼久了,外面的人早該認為咱們死了。你說是不是?就算是你的人,現在也沒來找你啊!”
“韓連,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多話?”
何靖伸手接住一片從山洞外飄進來的雪花,移動了一下位置,他從長袍裡掏出一截匕首,將摔傷了的傷口處纏著的布條解開,山洞裡傳來一陣血腥味,以及淡淡的腐臭味。
“之前沒反應過來,現在迴光返照了唄,話也就自然多了起來。”韓連往後退了退,“你現在把這個解開做什麼?一股子怪味,有沒多餘的布料處理了。”
何靖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把你殺掉不是就有了麼?放心,我不會嫌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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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真的?”
“你說的不錯,你就算是死在這裡了,別人也不會知道的。我現在就殺掉你好了,這裡這麼冷,你說是不是?你的衣服可以讓我保暖,對了,我好久都沒吃肉了……”
“你你你……”韓連牙齒打著顫,他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啊!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喬莊所說在行事,可為什麼喬莊還沒找來這裡?
難不成他真的要死在這裡了麼?
這幾天的何靖越來越瘋了,經常一個人嘀嘀咕咕的,他先前那一番話完全就是想要激怒他,想他自己瞭解了,或者是在自己面前暴露一點手腕,讓別人來救也好。
可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玩大了。
都這時候了,何靖竟然寧願想著殺了自己,也不想找別人來救。
是何靖真的沒問題,還是自己眼界太淺沒看穿?
“嘭!”一聲巨響。
幾塊碩大的石塊從山頂上的小亮處破開,緊接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從上面跳了下來。
“哦!”她喘息一聲,將一張本就土灰色的臉揉的更灰了。
“你們倆都還沒死啊!也不枉我找了這麼久。”秋彥背靠在一塊石頭上,斜睨了一眼何靖,“姐還以為你多大能耐的,騙老孃騙得很爽是吧!連自己人都沒喚來。”
“我……”何靖張了張嘴,嘴角抽搐著,似乎想要說什麼,秋彥沒讓。
“我跟著你的人來的,你什麼你,一早就知道你不對勁。話說,你不會還真喜歡過我吧?”
“是。”
“可畢竟鳩佔鵲巢啊!你若是用其他人的身份我倒是還能接受一些。”秋彥伸出手,“墜子給我吧!還定情信物啊!”
何靖不動。
“我的婚姻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你不在這些天,我師父給我定了門親事的。”
何靖:……
“算了算了!”她擺擺手,“不給就不給吧!反正我也沒把最初的家當個家,只是留個過去的念想罷了,那玉墜子對我也不重要,你喜歡給你就是了。”
何靖心口處冒出一絲腥甜,噴出一口老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