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許秋英看著面前的小孩,他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小孩和上次見面時是同樣的打扮,可給許秋英的感覺卻不一樣了。
上次,他只是冷漠,有點像小大人。
而這一次,他是真的冷漠。
上次的語氣是冷冰冰,上次看自己也是有些火氣,像是不耐煩。
可這一次,許秋英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奈。
短短兩天時間,這小孩到底經歷了什麼?
眼神依舊鋒芒畢露,卻多了一絲同情。
他在同情自己麼?
許秋英大明白,她正要坐下,對面的小孩卻沒想坐的心思。
他已經起身了,這次開啟的不是窗子,而是門。
“跟我走吧!”
“去,去哪?”許秋英有些期待。
難道是孃親找到了?
還是說要去從前自己跟著旁人消失的那地方,去談事情?
那一定是有孃親訊息了吧?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許秋英都特別的高興。
“別高興太早!”
走在前面的小孩似乎知道身後的她在想什麼,在清冷的街道上忽然說出這話來,許秋英心裡是不怎麼舒服的。
“等著你的,不是什麼好結果。”
“那……”許秋英深吸口氣,忽然心口堵得慌,“那她還活著麼?”
小孩忽然停住了腳步,用一種難以明白的眼神複雜的掃了她一眼,“你希望她死?”
許秋英愣了半天,等男孩快要消失在街角的時候這才慌忙火急的跟了過去。
“你瞎說什麼呢?那是我娘,我怎麼會?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你實話告訴我,我,我受的住的,我娘該不會?”
“別瞎想!”男孩白了她一眼。
心說,還是和樓裡人相處快樂一些。
他一個眼神飄過去,就都閉嘴了。
這唧唧咋咋的,真的好煩躁,偏偏她和師父有關係,又不能罵。
唉!今天又要晚睡了,腰疼。
可惜的是,許秋英一個也沒猜對。
她不在從前被甩掉的房子周圍,甚至於,跟著銀子饒了兩圈,她發現自己從城西跑到了城東。
銀子站在一棟別院門前,敲響了院子大門。
“是我,開門。”語氣裡盡是疲憊。
“來呢?”夏雲衝許秋英點點頭。
許秋英發現這個大人也是如同銀子一般的打扮,銀色面具,黑色袍子,內裡也是一身黑衣。
唯一不同的是,銀子的面具,在額頭位置上多了一枚細小的楓葉。
那是一顆罕見的紅寶石。
許秋英站在門口發愣的時候,銀子和夏雲都已經進門了,等她頓悟過來,這不會是某個邪教的時候,銀子正不耐煩的看她。
“磨磨蹭蹭的,不是很想知道你娘訊息麼?愣著幹什麼!”
夏雲將銀子扯到了身後,“最近事情多,閣主心情煩躁,帶上門進來吧!”
許秋英稀裡糊塗的點著頭,然後迷迷糊糊的進了門,帶上門之後她才記起來,這次她好像什麼防身的武器都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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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這地方真不正常,她一個弱女子該怎麼辦才好呢?
“這兩個丫鬟你認識吧?”
丫鬟中有一個剛醒來,見到許秋英連忙喚了一聲,“二小姐。”
“認識。”許秋英記得那晚上去孃親那裡,路上根本就沒人。
孃親身邊的其他丫鬟雖然也有,可大小事宜,在負責的就這兩個。
“我娘呢?”
“二小姐,夫人暫時還沒醒過來。”
“你們……”許秋英猶豫了一下,“你們會武功?”
“我們……”丫鬟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屋子裡兩個戴面具的人。
那天救人的時候好像說過,是大小姐找的人,但實際上大小姐未曾在她們面前露面過。
有些話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現在二小姐也來了,這萬一是個陷阱,她們可不得全栽進去?
“你們的一切,萬事閣都知道。”銀子見丫鬟猶豫不覺又道,“許秋英,你爹孃在裡面的屋子,該是還沒醒的,聊完了自己進去。”
說著,便同夏雲一起出去了。
“萬事閣?”丫鬟愣了愣,“小姐,你哪來的錢?”
“錢應當是大姐付的,他們沒收我錢。”許秋英推開那扇門,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不放心的站在床頭,她猶豫了幾下,才緩緩伸出手去。
還好,兩個人都有呼吸。
只是,她看著二姨娘露在外面的手腕,有著明顯的勒痕。
嘴唇發白,身上的衣服顯然是被換過的,因為附近還有一堆染血的髒衣物。
許秋英無聲的笑了笑,才又回到躺著的男人身邊。
男人一張臉幾乎沒有肉,皮肉像是陷進了骨頭裡一般,他很白,那不是自然的白,病態得嚴重。
她正要離開,男人卻將她的手抓住了。
手也就最開始有些力,等許秋英醒悟的時候,那隻手似乎想要抓,卻苦於無力。
床上的人無聲流著眼淚,張開嘴,低低的喃呢著。
許秋英一開始聽不清,後來靠在了他耳邊。
“你是,是秋英麼?”
許秋英聽不清楚,最後一個字是影,還是英。
男人太虛弱了,說到最後,只剩下了一個氣音。
可她還是拼命的點頭,“是,是,我是。”
“噓。”男人又發了一個氣音,“孩子,能幫我看看你娘麼?她,還好麼?”
“娘還好,我剛才看了。”
“那再幫著爹看看好不好?”說完這話他自嘲的笑了,“對了,你知道我是你爹麼?孩子,對,對不起,爹沒用,回來晚了。”
“你啊,和你娘年輕的時候很像,你娘其實將我救出來了的。只是,出了點差錯,就又被抓了回去。”
“……嗯,我知道,你們沒事就好了。”許秋英趴在了他肩上,男人瘦弱得可憐,只有光禿禿的骨頭了。
“認我就好,我啊,嗬嗬,長成了個怪物。不嫌棄就好。”
“不會。”
許秋英知道男人沒有說謊,若是他身體還行,怎麼可能會叫孃親去救呢?
一定是出了什麼變故才會導致他這樣的,她不恨這個人。
這一刻的她知道,真正血脈之間的聯絡,是完全無法割捨的。
“好孩子,好孩子……”
男人唸叨了幾聲又昏睡了過去。
“爹~”
“二小姐……”
丫鬟身子也不好,聽得屋內的動靜,強撐著靠在門邊,“二小姐,沒事,夫人說老爺身子慢慢就能調養過來。”
“老爺?”
“嗯,我們姐妹來自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