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影將那巴掌大的荷包開啟來,記憶也慢慢湧入了腦海裡。

握著那塊紅色楓葉狀的玉佩她的手微微顫抖,這塊玉不該是被自己弄丟了麼?

她記得自己弄丟之後孃親的臉色很不好看,難道這塊玉從始至終就沒丟過,只是孃親善意的謊言,實際上是幫自己收著呢?

“你娘說過這玉佩少在人前顯擺。”見她神色異常江氏在邊上說著,“想必該是有深意的吧!”

“嗯。”

江氏幫著她攏了攏額前的碎髮,“你這孩子從小就有自己的主張,裡面的信二孃沒看過。

當年她交給我的時候便說了信上該交代的都告訴你了,有什麼想問的以後再來問二孃吧,二孃能說的都告訴你。”

江氏伸手撫摸著那塊靈牌,“其實,當年若是沒有你爹她或許會走得更遠,沒有我,你娘或許會帶著你們兄妹早早離開。”

“兄妹?”許秋影將玉佩揣進了懷裡,“二孃的意思是大哥真的是我親哥?”

“嗯。”她點了點頭,“當年你娘留在許府有一大半是因為我,我和許濟沒有肌膚之親。”

“怎麼可能,那秋英?”許秋影有些不可思議,可江氏看著她的眼神卻是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江氏衝她擺擺手叫她繼續聽自己說下去,“說我懷上了是你娘的主意,替我診脈的大夫和給你娘診脈的大夫是同一個人。”

“我們三一起瞞住了許府上下,你娘原本的打算是生下來了算在我頭上,你娘難產。哪成想會是雙生子呢,你娘生產的時候許濟在外面忙,老夫人還在千佛寺裡祈福。”

“產婆是自己人,這事也就一直瞞著沒叫人發現。”

許秋影皺著眉頭,這些年生成的直覺告訴她孃親的身份不會簡單。

可是為什麼上輩子為什麼沒這個插曲呢?

對,娘交代二孃自己成家之後才能說的,當時代替自己嫁人的是唸白,而唸白死了。

“為,為什麼要這樣?”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那時候她知道自己和許濟的感情斷了,可是她要強放不下來臉面,又害怕自己若是真的去了兩個孩子都保不住。”

江氏頓了頓,“我那時正巧缺個正經身份隱藏自己,於是你哥放在我這邊養著,你則繼續跟著你娘。”

“你娘死後我一直按照她的遺願行事,可惜事與願違,有些人終究是沒有來。若非如此,你也不會一直在府上受累。”

“什麼意思?”

“或許你應當叫我一聲舅母。”她的聲音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滄桑,語氣也添了一分哽咽,“你失蹤那年你舅舅,也就是丞相府上最開始的管家出去找過你,之後再也沒回來。”

許秋影腦子裡像是一劈過一道驚雷,不過她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便穩定了情緒,“那秋英是?”

“你表妹。”江氏看著她欲言又止。

“我還是稱呼您為二孃?”許秋影怔愣片刻見她沒反對才道,“二孃明明可以帶著我們離開可是為什麼?難道是在等舅舅?”

對於從前的管家她還有點印象,大部分時候許秋桐來找他,那管家都會跟在身後,時不時的給自己帶些小玩意回來。

只是和孃親比起來,兩人長得好像並不相像。

皎月閣和銀光樓都有路問梅的影子,那時候買張人皮面具也不是什麼難事,這一點她倒是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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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二孃若是能離開何至於等到今日呢?”江氏眼眸中隱隱含著淚光,“當年你娘若不是因為我這個罪人,也不至於至於流落在外,更不至於會認識許濟。”

“什麼意思?”

“你娘不是什麼山野村婦而是和你舅舅一起出來尋我的,不過路上中了奸人的計謀倆人走散了,你娘被一戶好心人收養了。

你爹第一年去趕考的路上發了大水,他那時就住在收養你娘的家裡,最後只救出來你娘和一個老婦人,之後老婦人將你娘託付給了許濟。

不過這事老夫人不知道,一直以為你娘只是窮人家的女兒,白瞎了一張好臉扯著她兒子了。

再後許濟官拜丞相到了盛京,你舅舅發現你娘失憶了有些擔心她在丞相府的處境,那時恰逢丞相府缺個管家便入府陪她。

你娘回去看救命恩人無意間撞見了我,她覺得我眼熟便抓了我,這也叫她慢慢記起事來。

按理來說你娘的婚事應當由家族內部的人做主,可那時候她發現自己懷上了,她這樣有身份的人就算回去了孩子也是不能要的,便和想要隱藏身份的我商量了這個計策。

再加上拋除我罪人的身份你舅舅本該是我未婚夫,我們一商量就乾脆都沒給家裡通報,在你二歲時我和你舅舅有了秋英。

那時候家裡人便發現了你娘是丞相府夫人的事,好幾次想要將她接回去,可她若是回去等著你和秋桐的大概是死路,還有我這個罪人也會死。

影兒,許濟給的藥她是不得不喝下去,再加上梅氏想要入府,早前生下你們兄妹二人的時候她身子便不怎麼大好了,她那時已經病入膏肓了。”

許秋影好久沒這般哭過了,她靠在江氏肩膀上小聲啜泣著,江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這個懷抱很暖和。

“二孃,我娘是因為豔螢死的麼?”

江氏身子微微一震,忽而苦笑一聲,“二孃早該想到的,我當他為什麼不來尋我了,原來是豔螢啊。”

“舅舅麼?”

“嗯,蘇家的人都逃不掉的,只是時間的早晚。

小時候你娘同我說我竟然還給她打包票說天下沒我治不了的病。長大了我也就將這事忘了。”

她嘴裡呵呵呵呵的笑著,這一刻她釋然了:“你舅舅沒負我,現在想想我倒是寧願他將我帶回去領罪了,至少也是落葉歸根啊。”

“二孃的罪?”

“過去的事了,二孃殺了人。”江氏不在乎的說著,“二孃年少時和秋英現在一般衝動,大多數時候都是你舅舅幫著收尾。”

“都過去了。”許秋影不知道該怎樣安慰。

聽江氏這些話她也能分析出她多半是治死了什麼大人物,卻不承認自己錯了,這才從家裡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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