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你還好意思笑話我!”許秋影在邊上罵著,“我傷了他,回不去了,現在怎麼收場?”
“那是你的事啊!我這輩子可真沒本事做你師父,是你瞎認的,呵呵呵呵,知道我不靠譜你還信我。”
蒼尋綠笑得在地上打起滾來,完全無視了許秋影幽怨的眼神,“你看過哪家師父像我這樣沒規矩,還從來不教徒弟的?”
“那是因為能教的上輩子都教了啊!”許秋影小聲嘀咕一句,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我明兒不會又忘記今天的事吧?”
蒼尋綠不笑了,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你可千萬別嚇我,我為了叫你記起來從前的事可是廢了不少功夫的。”
“能試的法子基本都試過了,就包括你之前在豐白谷的幾次發瘋都是被我刺激成那樣的,我可不敢保證下次你還能正常。”
“……”
許秋影仰頭望天,“真沒別的辦法麼?”
“我聽泗兒說蟲子只剩下三條了,想必是數量少了你才能認真聽我說下去吧!”
“是第三條都不剩下什麼了。”
“這樣麼?”
這個話題太過悲傷,許秋影不大想繼續下去,“對了,你和郡主的事到底怎麼一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沒記事之前的孽緣唄!現在扶夷琴都不在我這了,算是斷了吧!”
“你擔心的問題現在也不會再繼續困擾我了,這輩子我就指望能守住你了,我娘又沒了,要是你還守不住……”
他淡然的笑著,“那我真不知道該說自己窩囊廢,還是什麼好了。”
“畢竟啊!”他連著打了幾個哈欠,“畢竟,我可是比上輩子強上不少的,我不想做個廢人呢!”
“我可以把今天的事記下來麼?”許秋影皺了下眉頭,這人說話向來沒譜。
“你有沒有想過?我自己記給自己看?”
“我勸你還是別這樣,我還記得你當初給我說豐白谷鬧鬼的事,折騰了我幾個晚上沒能睡。”見她這茫然的模樣,蒼尋綠知曉她多半又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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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拿你開玩笑,是真有這事,你別不信我啊!”
“你的話只能信一半。”她眨了眨眼睛,“你給我出個主意,這靖王府我是回還是不回?”
“先不提這個,銀子是誰的孩子?”他太知道許秋影了,就算是已經過去一輩子了,就算是她時常記不得事,他也知道她是不會將危害放在眼皮底下的。
“這個你不用問,萬事閣那邊準備好了麼?”
蒼尋綠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那我換個問法,這孩子你是怎麼打算的?”
“等時機成熟了看他自己的,我不希望他手上染血,萬事閣對他而言是個好去處。”
“是雲家人麼?”
“嗯。”
“我知曉了,到時候便說是銀尊弟子吧!反正也是你門下。”
對此,許秋影算是預設了。
“哥,那個嫂子回來了麼?”左汀見那人神思皆不在原地,有些擔憂他近況了,“你身體還好麼?”
說起來他這腿還沒好,再加上夜孤影先前那番敲打,現今他也不敢出府去瞧自己這腿上的傷,只好一瘸一拐的杵著棍。
“你這腿還沒好?”
雲承澤總算是從書叢中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這幾日他都在墨閣待著,似乎有想要將這段日子落下來的事都處理乾淨的打算。
“她力氣大。”左汀臉色訕訕,“院子裡的樹都倒了,我哪能那麼快就好的。”
“她當真沒一點內力?”
雲承澤想不出單以蠻力就能震斷一棵樹是怎樣的奇葩,可那奇葩確實是在眼前出現過,只是,她真的一點內力也沒有麼?
計城的眼睛不是那麼好瞞過去的,可是她師父是蔣生,那也未嘗不可啊!
“沒感覺出來,就眼睛一眨我就飛出去了。”左汀臉色有些發紅,那雙狐狸眼裡的光芒早就暗淡下去了,“我來是因為青冥。”
見他沒打發自己走,左汀這才搬了個凳子在他面前坐下,“青冥說夜孤影約他一起去調查五王爺的事了,人找到了。至於怎麼辦?他想聽聽哥的意思。”
“夜孤影什麼意思?”
“救還是不救看我們,他要得到幕後人的訊息。”
雲承澤聽得這話似笑非笑的掃了左汀一眼,“你覺得我是救還是不救好呢?”
“救啊!雖然雲天舒在朝中沒什麼勢力可言,但好歹也是一份人情。哥在盛京這麼不尷不尬的杵著,這救命之恩總該能有個在關鍵時刻為自己說話的人吧!”
他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你覺得夜孤影會做賠本的買賣?”
他羞惱的看著雲承澤,還是沒想明白。“那是什麼?”
“關心則亂。”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夜孤影就是個狡猾的老狐狸。
他是救也得救,不救還是得救。
若是救了必然會將靖王府放在江湖的明面上,那幕後之人會將苗頭指向靖王府,本來他這王府就多災多難了,現在再樹敵不是理智的選擇。
可若是不救,青冥忙活了這些天相當於是白費力氣為他人做嫁衣了。
畢竟夜孤影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是敢接下這個擔子的,可靖王府卻不敢輕易嘗試。
左汀這才抬頭去看他,兩人對視時一眼,皆是在對方眼中瞧見了深意。
“這也太陰險了吧?”
“他要是真陰險,就不會同你商量了,這是陽謀。”
就算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他也只能跳進去了。
入局人是他,執棋人已然成了別人手中的刀,倒是一副好算計。
“那我去同青冥說說?”
“嗯。”
左汀瞧了眼他脖子上的傷痕,那兒只剩下淡粉色的一條線了,再過兩日曾經的傷口便要完全消失了。
“哥,你要不要打聽打聽嫂子的訊息?”
“你想問便問吧!”
“雖然……”他駐足站在門邊,“雖然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在的時候對你的關心我是能瞧見的。”
“再加上你也說過她身體裡兩種毒在相互壓制,誰知道是不是被影響了呢?”
“當然,我,我不是在為她開脫。就只是,只是說說我對這件事的看法而已。”
“你要是,要是不想問,我就,我就不問了。”
“我吧!就是難得看你在她面前能放鬆下來一些。”
“她像一個人。”雲承澤淡淡的說了一聲,沾了墨汁又繼續去寫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