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室沒兩步,下課鈴聲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雜亂的腳步聲從唐洛身後傳來,有人伸手,想要從後面箍住唐洛的脖子。

唐洛身子一側,閃過來者,轉身看向他們。

“你想要去哪?”

身後站著四個人,為首之人戴著眼鏡,看上去頗為英俊,問話的就是他。

“廁所。”唐洛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剛好,我們也要去,一起吧。”幾個人連推帶拉,把唐洛推搡到了廁所。

不過不是這一層的廁所,而是上一層頂層的。

最高層是功能教室,現在都空著,廁所裡面自然也沒有人。

四人圍著唐洛,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今天該交班費了。”為首的眼鏡男說道。

他是班級的班長,叫做梁飛幡,是欺負原主的主要人物。

根據這個身份原主的記憶,這是一個相當壓抑的社會,各種規矩,前後輩制度,還有固化的階級。

龍生龍,鳳生鳳,議員的兒子將來多半是議員,社長的孩子以後也會是社長。

又講究“和光同塵”,要合群,不能出挑。

明明是現代化的社會,但到處充斥著封建大家長、大家族的模式。

有點像是櫻島和寒冥國的結合加強版。

擱孫悟空來到這個任務世界,估計二話不說掄起棒子就是砸,砸個天翻地覆再說。

就突出兩個字“暴躁”。

至於豬八戒和敖玉烈,說實話,唐洛覺得這兩貨情況會比較“不妙”。

如果是跟自己目前的處境類似,處在社會底層,他們“清醒逃離”應該沒什麼問題,無非是時間長短,不至於沉淪。

但如果是處在什麼社會上層,那完犢子了。

這兩個傢伙大機率“誒嘿嘿”就開始享受生活,估計臨死前才會“啊,我不想死,原來我是XXX”,最後才打破樊籠,撥雲見霧。

運氣不好,估計就“死”了,就此真的死去到不至於,而是開始不斷地“輪迴”。

被一點點消磨直到真正死亡。

這怎麼行?

唐洛需要把這兩個傢伙找出來。

而哮天犬,她的情況唐洛還真的不好判斷,包括是否有其他神魔行走一塊進入到這個任務世界完成任務,也是未知之數。

好在哮天犬並沒有簽訂組隊契約,她的情況甚至可以理解成無法收起的“活動裝備”。

完全跟隨唐洛。

一旦唐洛他們離開這任務世界,她必然也會一塊。

不用擔心什麼,作為一隻貓,只要賣賣萌就會活得很好。

其他人情況未知,唐洛這個原主到是完全確定是個不幸的傢伙,在壓抑的社會中,他屬於不合群的那個。

倒不是說他很出挑。

原主氣質有些陰沉,為人也畏畏縮縮,成績中等偏下,考不上好的大學,絕對不可能翻身的那種人。

高中畢業後,能當個社畜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按照道理說,這樣的人想要出挑也出挑不起來,丟到人堆裡面都找不到,再“合群”不過了。

問題在於,他有著一頭顯眼的白髮。

梁飛幡當上班長,就挑了他豎立威信,效果很好,久而久之,原主就成為了被欺負的物件。

基本上是個人都可以過來踩上一腳。

什麼無條件幫人跑腿、打掃衛生之類的,還有今天的敲詐。

梁飛幡不缺錢,他是某大公司老闆的兒子,也就是俗稱的社長之子。

一天的零花錢比原主一個月還要多。

他要“班費”,是因為樂趣,也是為了練習“御下之道”。

他以後可是回家繼承家業的。為了讓大部分社畜好好工作,在公司裡面弄出一個或者幾個地位最低的人來,讓一些人產生優越感,或者“還好不是我,我處境還行”的心理,乃至成為部分人的發洩渠道。

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梁飛幡想過了,如果這個唐洛是“可造之材”,高中畢業後就讓他來父親的公司工作。

像他這種成績,畢業後能進大公司、大企業肯定要對自己感恩戴德。

“班費啊。”唐洛說道,“嗯,我的確需要一些錢。”

從來都是他化緣,現在有人化緣到了他的頭上……

回憶一下,西行路上那些打家劫舍的小毛賊,XX寨還有什麼自稱的綠林好漢,下場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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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錢?”梁飛幡雙眼眯起,露出殘忍的目光,“我沒有聽錯的話,你的意思是在跟我們要錢?”

“對。”唐洛一耳光直接甩了過去。

啪嗒一聲脆響,梁飛幡的眼鏡飛到了旁邊的小便池中。

整個人天旋地轉,連“你敢打我”這話都說不出來。

沒等他摔在地上,唐洛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把搖晃的他強行抽正,沒有倒下。

梁飛幡身邊的三個狗腿小弟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唐洛要造反?

“你……”一隻小綿羊突然露出了獠牙,這些人可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唐洛笑容燦爛,露出森白的牙齒,“人間,又汙穢了……”

“你神經病啊!”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句,聲音有些發抖。

這個唐洛不是被他們弄瘋了吧?

弄瘋了不要緊,梁公子的能量足以搞定。

可問題是,精神病把他們給弄死了,可找不到地方說理去。

自古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神經病,就是又愣又不要命的。

“此世之惡,就由貧僧來消滅。”唐洛答非所問,伸手抓住還在迷糊的梁飛幡。

“放開他!”

“你要幹什麼!”

三個狗腿子喊得一個比一個響亮,雙腳卻完全生根。

唐洛那一臉詭異的笑容讓他們打心眼裡發寒。

“吔屎啦,梁非凡。”唐洛單手舉起梁飛幡,看了一下隔間,很不幸。

這個廁所很乾淨,沒有“拉屎不衝倒是吃”的傢伙。

於是,唐洛把梁飛幡丟進了一排長條形的小便池中。

勉勉強強,可以進去。

“啊啊啊!”梁飛幡發出極為淒厲而短促的叫聲。

這種小便池肯定是很髒的,半張臉都浸在了尿水混合物中,梁飛幡像是夾縫中的魚一樣抽動著。

短促的原因不必多言,張嘴高喊的代價太大。

“輪到你們了。”唐洛看向剩下的三人。

半分鐘,四個人把小便池塞得嚴嚴實實,活像是某種行為藝術。

其中最裡面,最藝術的梁飛幡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的“重壓”,內心遭到重創,昏迷了過去。

“明天記得把我的錢都吐出來,按十倍來。”唐洛對著四個人說道。

原主家比較窮,真的沒什麼錢,生活緊巴巴,可以改善一下。

有現成的提款機在,唐洛就不去找什麼網貸、小額貸的麻煩了。

說起來,這樣的社會,亂七八糟的極道組織,什麼XX會,XX組,XX幫卻不少,充當大人物的夜壺。

也是不錯的提款物件——不僅僅是錢,更是功德之力。

解決了這四個校園欺凌、暴力的蠢貨,唐洛直奔廣播室而去。

課間的休息時間廣播室沒人,門只是關著,並沒有上鎖。

唐洛稍微研究了一下,開啟廣播:“下面播送一條緊急通知,豬八戒、敖玉烈、哮天犬三位,你們給我清醒一點!”

說完,唐洛在其他人來到之前瀟灑離去。

這樣就已經足夠了,他們聽到的話,會有一些效果。

如果沒效果,多說無益,必須要上師父的“當場清醒拳”才有行。

廣播聲中,幾個人艱難地從小便池裡面爬出來。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梁飛幡瘋狂洗頭洗臉,把臉上搓得通紅一片,感覺連皮都搓掉了一層,火辣辣的疼才停下。

“梁少,我們告訴老師吧……”一個狗腿子說道。

在這個學校,梁飛幡可以欺負別人,但別人不能欺負他。

原因請看他入學時候老爹私人捐贈新操場,還有梁飛幡的成績,足以考上名牌大學,為學校增添光彩。

“告訴老師?”梁飛幡猛地抬頭,赤紅的雙眼盯著那人,“跟老師說,我們被那個廢物丟進了廁所裡?”

“呃……”

這的確是難以啟齒,無法告訴老師的事情。

大家都是要臉的,被人塞進小便池,這話哪能說出口?

一旦傳出去,就算他是梁飛幡,在這個學校也直接“社會性死亡”了。

當然,唐洛的下場也肯定不會好。

但他梁飛幡可是瓷器,難道還要跟那個瓦片同歸於盡?

“明天,明天再對付那個傢伙!”梁飛幡重重地砸了一下洗手檯。

接下來的時間,梁飛幡和他的三個狗腿子都沒有來上課。

唐洛度過了平靜的一天。

放學,學校沒有寄宿,唐洛回到家中。

原主的家裡也是個悲劇,單親家庭,父母離婚時跟了母親,老爹是個爛賭鬼,酒癮患者,隔三差五過來騷擾要錢。

動輒對原主母子拳打腳踢——無論離婚前後。

坐車,下車行走,來到家門口,唐洛就看見一個不修邊幅,滿身酒味的中年男坐在那裡,旁邊放著一個空酒瓶。

手中還拿著一瓶,是那種非常劣質的酒,味道衝,度數也高。

正是原主的老爹,唐在理。

“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

看到唐洛,唐在理搖搖晃晃站起來,伸手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手掌還在半路,唐洛就抬腳,結結實實地踹在了唐在理肚子上。

唐在理整個人雙腳離地,整個人重重砸在門上,摔在地上,蜷縮著像是一隻蝦。

“嘔!”腹部劇烈的絞痛,讓唐在理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巴。

感覺五臟六腑都快被嘔出來了。

酒水混合胃液吐出來,空氣裡瀰漫著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唐洛皺了一下眉頭,把這個爛醉的賭鬼踩在地上,用力摩擦了兩下,算是用衣服擦掉嘔吐物。

接著,抓起他的小腿,往外面拖去。

找到不遠處的大垃圾桶開啟蓋子,唐洛左手一甩,把唐在理直接丟了進去。

垃圾應該跟垃圾呆在一起,可惜附近沒有公共廁所,不然可以讓他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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