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點至巨石借力,淺聆心輕靈的撲向了對岸,本欲一個落地翻身之舉,卻見檀珩書情急之下將她接了個正著。

於是便硬生生朝他撲了個滿懷,這一衝刺可帶著極大慣性力量,然如此衝撞之勢竟被檀珩書輕而易舉伸手接住了。他外表看起來斯文公子,這手臂力量倒是驚人,下盤更穩,身形半點不晃,竟也只是腳下後退了半步。

淺聆心不禁感嘆,他不但修為高,這身法力量也是不可小覷,倒令人很有安全感。

身後那塊巨石在她一塌過後便轟然塌陷,落入了下面無底深淵,聽到那陣陣深不見底的迴音淺聆心不禁抱著人脖子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心中暗暗驚險。

就在這個時候並能感受到身前人呼吸似乎有些急促,那精實胸膛有些微微起伏,淺聆心不曉得他如此反應是因為什麼,不過在她印象裡檀珩書這人向來冷靜自持,是個處變不驚的冷性子,要不是因感覺到他此時心跳也快了幾拍她還覺得自己察覺的是錯覺。

淺聆心松了環著他的手臂,去看抱著自己人的面容,但見他還是面不改色,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像是在關心又像是在責備兩種情緒糾纏。

檀珩書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定定的看著她,縱然是來自關心的想要責備幾句也沒有。或許像他這樣淡漠寡言之人,有情緒也不會如何向人體現出來,淺聆心更是看不懂他,當下便也鬆開了手,對他還是禮貌的道了聲謝謝。

身後眾人對這觸目驚心一幕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看到二人無恙適才放了心。而柳菀見此情景面上感傷之色無以復加,一行清淚自臉頰滑落下去。

檀珩書收回離塵與破妄兩劍,將破妄遞給了淺聆心,二人對視一眼,一切便又恢復如常,並肩而行。

行走了半盞茶功夫,很快便出了秘境,眾人正是再次從那個義莊大門出來。

這時,門口已有兩幫人守在此處,為首的藍荀越,和身後是默凡與一眾藍家子弟與另外一幫駐鎮家族子弟。

見到義莊有人出來,便都圍了上來,藍荀越喜上眉梢上來便連連道賀,檀珩書將兩個金色乾坤袋交於他手道:“這是屍毒解藥”

藍荀越接過乾坤袋,目光投向他身後一臉愁容的柳菀,當即微微一笑,轉身對身後另外一幫駐鎮家族為首之人道:“莫少莊主,此地乃是你家族管轄,這派藥之事還得勞煩你一趟了。”這時,巧靈瞧見那人後杏眸圓睜大驚之色,而那柳菀目光看去之後,自也是面容覆上了寒霜一般,一片雪白。

這名為首者上來便躬身對檀珩書一禮,目光也隨即掃了一眼那身後柳菀,他視若不見對人恭敬道:“竟不知是檀宗主到此,有失遠迎,是鄙莊怠慢了。如今此等小事還得勞煩仙尊親自前來相助,倒真是慚愧。”

莫邵雲是此處駐鎮家族主要掌事,或許正是心知秘境裡面是與自己有些瓜葛的柳菀,這才一直不想讓人靠近,有意不搭救任她在此自生自滅。竟不曾想,檀珩書會親自來此,不但將人救出還解救了困在裡面所有村民,頓時對自己不作為行徑感到羞愧,更有些失顏面。

柳菀惡狠狠的盯著這人,淺聆心順著目光看了這名叫莫邵雲之人,倒是長得俊逸,模樣俊美,看起來當真是個偏偏風流少年郎。此人瞧著比柳菀小許多,雖長得不錯,眼中卻藏狡詐,行為舉止也有曲意逢迎之意。

淺聆心便想到此人必是柳菀在此愛上的那位世家公子,說他長得似檀珩書卻不以為然。除了他穿的這身白衣之外她卻看不出是哪裡像了,或許情人眼裡出俊才,情到深處心自迷,見誰像誰免不得就愛屋及烏就錯愛了人,這人也不過是長得好看卻不出挑的相貌。

檀珩書只是神色淡漠,見了此人也似乎並不想多言,一旁藍荀越上前交給了他乾坤袋,微笑道:“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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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邵雲朝他恭敬頷首,道:“此乃分內之事,荀尊客氣。”

話落,莫邵雲便帶著家族子弟一同離開了,藍荀越意味深長的看著那行人遠去的背影,半響轉過身,對檀珩書身旁之人儒雅頷首,說道:“柳小姐,你在此遭遇令尊十分掛念,”說著,從袖中乾坤袋拿出一封書信道:“這是令尊託我等帶來與你家信,本以為你受邪祟迷惑,我等束手無策之時才將此信件轉於你手,竟沒料到我這師弟這麼穩妥的就將你解救了。但此書信,你還需得看上一看。”

柳菀眼中含淚有點不可置信,想到自己當日叛家出逃,父親生氣至極,也心知父親顧顏面,對敗壞家風之事絕不容忍,自然不會輕易原諒她。雖然她也曾千次萬次想過能有一天得到父親的原諒,能重新回到家中做個上慈下孝的好女兒。她顫抖著手接過書信,上面字跡乃父親親筆,確然無假,看過書信之後,字字戳心之言,銘感五內,更是令她哭的愈來愈傷心。

藍荀越深感憐惜,瞧了瞧一旁面無表情的檀珩書,只得悠悠嘆了一氣,道:“柳姑娘,前些日我同師弟同往荊州面見了你父親,當年的誤會也已經解釋清楚,你父親是個深明大義之人,自也諒解了你。當日我見柳家主也是滿面愁容,自是心中記掛於你,柳莊主年事已高自也盼女早歸。你如今安然脫險,也該早些迴歸族裡見見你父親才是。有些事情過去了便讓他過去執著無益,也希望你早日釋懷,只有坦然放下才是解脫之法。”

藍荀越所言雖是勸導,卻是句句戳中了柳菀內心柔軟之處,似乎點開了她心中迷惑,在某一瞬間一下子明白了許多。想到是檀珩書親自過府幫她解難,心中感激不已。她向檀珩書與藍荀越叩首,竟是出自珩琅宗的道禮。

柳菀離開前,還單獨與淺聆心說了一會話,隨後拿出一掌大檀木盒子與她道:“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之前一切不過是自身執妄,自尋煩惱,明知不可得卻還要強求確實可悲至極。這個是我曾經練出的‘定顏丹’如今我已過了如花綻放那般年紀,留著也無用,我將它贈於你,當是作別禮物,希望妹妹你不要推辭。”

話都說到如此,淺聆心已不好推辭,便只好伸手接下,木盒裡便傳來一陣花香撲鼻。說道:“那,謝謝柳姑娘。”

柳菀目光柔和看著她道:“你不用謝我,要說謝我得謝你在密室裡肯站出來為我說情。”她哀愁的嘆了一氣,說道:“說真的我很羨慕你,雖然他是個令人看不透的人,但是我能看出他很在意你。今日斷石橋上,我見他義無反顧衝過去救你,我就知道,我柳菀終歸還是輸了。他若真是喜歡上了什麼人,那人終歸不會是我……”

淺聆心聞言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在她躊躇那會,柳菀同身邊巧靈已經轉身遠去。看著那兩道身影漸行漸遠,她握著手中盒子發了會呆,心中百感交集,已說不出的莫名情緒糾纏。

身後默凡喚了她一聲,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她轉身走回去之時,迎面便見奔過來一個人,上來伸手猛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冥媚兒,她面色慘白,眼神更是猙獰詭異,這模樣竟同那些屍變了的行屍一般無二。她此時雙目惡狠狠睜著,帶著憤怒的發狂嘶吼,喊出的話吐字不清道:“賤人,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

淺聆心被她突如其來掐住脖頸,已臉上漲紅不能呼氣,額頭青筋驟起,差些翻白眼窒息過去。這時已經有人過來架開了發狂之人,默凡同幾個藍家子弟四人,將人壓在地上,壓制住其四肢,阻止了其暴怒舉動。

默凡摁住了其左臂,抬頭對她擔心道:“醜丫頭,你有沒有受傷?”

淺聆心猛粗喘了幾口氣,朝他搖了搖頭示意無礙,憋得一張俏臉雙頰通紅。

只見一旁檀珩書皺眉,蹲下給冥媚兒搭脈輸送仙氣,及時護住了她的心神。而藍荀越也緊忙給服下一粒檀珩書從秘境帶出的屍毒解藥。冥媚兒目光無神對著自己師兄看了半響,開合著蒼白雙唇似要說什麼還是體力不支昏厥了過去。

藍荀越觀察了其病情,當即眉頭不展,說道:“屍毒已經擴散全身,加上她方才出來跑動了一陣,更是加快氣血流動,令屍毒侵入了肺腑。”他朝那方正迎面追上來,一臉焦急的葉紫嫻責備道:“不是讓你看好你師父麼,怎讓她跑出來了?”

葉紫嫻面頰通紅,委屈道:“對不起荀尊,師父方才突然發狂,我攔也不住。”又望著地上人擔心道:“荀尊,我師父她怎麼樣了,這毒能救治麼。”

淺聆心看了地上昏睡過去冥媚兒,見她左邊脖子上裹著繃帶處還見兩道抓過血痕顯露出來,手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傷痕。竟未曾想到她是被行屍給抓傷,許是毒傷過深連檀珩書他們都無法可解。只得等他們秘境出來,把解藥帶出給她醫治。

按照冥媚兒這性子,絕不會無緣無故獨身一人擅闖義莊,她或許知曉了秘境裡面的是柳菀,出自於對他師兄的鍾情,她這霸道性子,佔有慾又極強自然想象得到會眼裡容不下那曾經痴纏過檀珩書的女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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