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另外一個身影衝出人前,對上方淡漠女子憤恨道:“你這賤人果然命大,掉進噬魂淵你都還不死,滅族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就算被玉靈鼎化作血水,我也要詛咒你不得好死!”

身邊不少仙門人士心驚膽戰出來拉人,生怕她出言不遜激怒了上方女子,殃及了他們性命,不少人忌憚於玉靈鼎之威,紛紛出來好言相勸,甚至舔著臉攀親帶故一陣討饒。

藍冥餘用真元起了一個防護罩,罩在了眾人上空,多少可以抵禦靈器罡氣侵體,他站出來,臉上陰戾之色不減,對淺聆心說道:“你這孽徒,害死了先師,背叛師門,你如今還要再造殺孽嗎?珩書因你放棄飛昇,如今身負重傷也都拜你所賜,你但凡有點良心,都不覺得心裡有愧麼?”

淺聆心目光一動,放下了手中骨壎,輕拍了拍犰狳脖子,緩緩降到了地面,他朝藍冥餘徑自走過去,目光擔憂的問道:“你說珩書他怎麼了?什麼因我重傷?他如何受傷?”

對於她會對檀珩書直呼名諱,藍冥餘同其他門人也都一愣,藍冥餘譏誚道:“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不清楚麼?!還用明知故問!”

淺聆心吼道:“我問你他到底怎麼了!”

藍冥餘氣勢被壓下了半截,卻仍保持傲然姿態道:“他前日回山邊口吐鮮血不止,醫師查不出病症,不是因你受了嚴重內傷還能是因為什麼?”

淺聆心怔然出神,他怎麼會口吐鮮血不止,突然想起那日在梧桐樹旁看到他的樣子,似乎真的是哪裡不舒服。她沒有靈力,檢視不出他到底哪裡受了傷,他是因為什麼而受傷,淺聆心突然擔憂起來,心緒不寧,她吹骨壎解開了對他們的禁制,玉靈鼎飛入了她的手中,漠然的看著這些人道:“在我沒改變主意前,仙門之人馬上撤出修羅門。”

藍冥餘尚有不甘,奈何被其他三位宗主勸退才又動容,畢竟仙門損傷慘重,也都人員傷亡過半,剩下的都是些受傷殘兵,支撐不了太久。

藍冥餘揚言靈器必須拿回,淺聆心本對這東西沒什麼興趣,再說這一直是檀珩書拿命守護的東西她並不想佔為己有,便揚手拋給他了。藍冥餘這才心不甘情不願下令撤退,所有仙門撤出了修羅門。

一地狼藉,滿目瘡痍,剩下劫後餘生尙還能動的修羅在打掃戰場,所有人對她懷著敬畏與驚訝之色,分開了****看著她走向煜天音兩人。

煜天擎失魂落魄抱著僅存一絲氣息的懷中人,看她走來,投來惡意憤懣的目光,那眼裡含著淚水,含著殺意,他吼道:“滾開!若不是你,阿音怎會變成今天這樣子,若不是拿元神煉製蠱毒丹藥,他的實力怎麼可能被藍冥餘那等貨色打成重傷?都是因為你!”

淺聆心腳步一頓,這話猝不及防砸在了心頭,一陣懼顫。

煜天音掙開意思神志,抬手將人推開,似乎是有責怪。他疲憊的抬眼看她,顫顫巍巍朝她伸了手,似乎有話跟她說。

淺聆心走過去蹲下,握住了他的手,煜天音勉強坐起身,然後站起來,由她扶著去了外殿。他應該有什麼話要私下與她講,一路上卻靜默不言,突然像是體力不支整個人倒了下去。淺聆心手忙腳亂將他接住,還是一同倒去了地上。

煜天音靠在她腿上,頭埋在她懷裡,過了半天,才氣若游絲的說道:“你知道嗎,我有時非常恨你,甚至想殺了你才能擺脫那莫名其妙的痛苦。”

淺聆心任由他傾訴,沒有接話。

煜天音道:“可每一次我又會心軟,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我不喜歡這種懦弱又鄙棄的自己,原來結束這種痛苦還有另外一種法子。”

那便是死。

所以他一直都在飲鴆止渴,最後結束自己的生命以求成全。

淺聆心心頭一酸,整個人像失了魂,她微微一笑道:“煜天音,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懷中人微微僵了一會,旋即也笑了,只說:“或許吧。”

淺聆心說道:“也沒什麼,縱然你是我哥哥,還特別冷酷無情兇巴巴的沒人情味,但是,我還是謝謝你。”

說完淚水自眼眶打轉,順著臉頰滑落了下去,打在了煜天音臉上,煜天音笑得悽苦,他閉了閉眼又睜開,自懷中取出一枚瓷瓶,遞給她道:“玉靈鼎所煉製蠱毒無解,還真是亙古不變的定律,這只能延續八十年壽元的丹藥想必對你也無用處了……”他知道,她身上的蠱毒之苦已經有人為她承受了。

淺聆心淚眼模糊接過那枚丹藥瓷瓶,那手也在那會無力滑落,懷中人失去了支撐般滑落去她懷中,身為魔者的身軀化作萬千熒光逐漸消散,飄去了魔門之地那暗無天日的上空,成了為她照耀的星空。

淺聆心泣不成聲,不知道為什麼痛,不知道為什麼悲,淚水止不住滑落,悲痛欲絕的哭了出來。

煜天擎追了過來,拿起地上煜天音唯一遺留之物,那笛子奪魄,站在那眼中含痛淚水不止,從地上泣不成聲的人前失魂落魄的走了過去,回了內殿。

修羅門在這次戰役中死傷慘重,元氣大傷,門人正需百廢待興休整當中,煜天擎因為弟弟亡故無心門事,將自己關在煉魂洞裡,明令誰也不準靠近,在洞裡一呆就是三年,再也沒出來過。

淺聆心在這此大戰之時拯救門人於危難,得了不少人心,如今魔門不能一日無主,她被奉為新主,成為統轄兩邊修羅的女君。

男女修羅整合為一處管理,不分彼此,不分等級,不分內外,她新頒佈嚴令,日後不得進犯他族,不進犯仙門,門人需休養生息,就算不是棄惡從善之輩,也不去招惹是非給魔門帶來麻煩。

此新規人心所向,無人反對,內外殿倒有了幾分和睦之象,她頗為欣慰。

那個投靠魔門的凌嵐逸中途不見蹤影,不知下落,淺聆心派人去查尋此人蹤跡,倒牽出了另外一件重要事件。

凌嵐逸一直都在為幽蘭宗的新宗主墨斂雲做事,此次仙魔之戰還有不少是他在煜天音面前煽風點火挑撥離間,因為透過魔門測驗時大傷元氣一直在將養,後來不知不覺離開了。

有跟在煜天音身邊親衛鬼修羅闡明一件關於幽蘭宗老宗主被害之事,並非是煜天音下令所為,他們當時只是攔截他闖入,將人驅趕回去便罷。淺淵是在此間回去途中遭遇另外一股勢力伏擊,有人模仿了他們的殺人手法。

淺聆心皺眉思慮中,如今煜天音死了他的手下也應該沒必要再為他辯護什麼,看了此人,才發覺是當初奉命來保護她的那兩名鬼修羅。

淺聆心交代了幾件事物讓靠得住的煜天音原本那幾名親信,恢復了花娘蘭羅殿主之位讓其從旁看顧幫襯,她決定去幽蘭宗查探一二。

夜黑風高,幽蘭宗。場景依舊,人已面目全非。

淺聆心找了個禁制薄弱之處,鬼魅般潛入宗門院中,在墨斂雲住所屋脊上落下。

以前她修為不高不低藏匿總被人發現,這次她已是魔身,聆音術修煉貫通,來此已可入無人之境。

她見房中燈火通明,還有人說話之聲,她小心揭開瓦片往裡看,正見墨斂雲懷裡抱著一名嬌媚女子,此女一看還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哪裡見過。

墨斂雲對面站著一個人,是個黑袍斗篷遮住全身面容之人,只聽墨斂雲道:“我說過只要集合三件靈器就有機會復活你兄長,但是你偷取玉靈鼎次次失敗,眼下我這只有血魂石不能合併這兩件靈器自然無法召出第三件靈器誅邪蒼龍,我怎麼幫你哥哥煉魂合體?”

黑袍男子咳了兩聲,聲音十分沙啞,他道:“玉靈鼎被珩琅宗拿去,我想辦法幫你拿出來,只希望你說過的話不要食言,不然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黑袍男子轉身離去,墨斂雲溫和笑意的俊秀臉上頃刻覆上了一層狠厲殺意,身邊那女子嗔道:“什麼人啊,連你都敢威脅,宗主,這樣無用之人留著何用,不如殺了乾淨,免得日後成為禍患。”

墨斂雲輕推開了身前人,起身面向牆壁捏了捏鼻樑,似乎有些煩躁。女子又粘上來討好道:“公子,奴婢這是為你分憂呢,擋路者死,就像當初淺淵那老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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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斂雲終於喝道:“夠了!婦人之見,囉嗦什麼,滾出去!”

女子瑟縮一下,當下羞愧臉紅唯唯諾諾退了出去,出門轉過院子便變臉色罵罵咧咧起來,說道:“同是卑賤家族出身的威風個什麼勁兒,真當自己是一人之上的宗主了,我呸!當初若不是我灌了那一碗湯藥,如今你還是個被小姐欺負的窩囊廢呢!”

淺聆心鬼魅般出現此女面前,想到此人是誰了,正是淺靈裳身邊那貼身婢女,沒想到如今侍女都爬上主人的床,想必那正主如今正下場不好過。

婢女玉蘭大叫一聲,跌坐在了地上,然而再看眼前,又空無一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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