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誠信比武功重要
眾人聽完倪孝方才的一番陳述自白後,均覺得有點道理。也有些人猜測,倪孝只是單純想延長三天的生命而已。
任鵬雲道:“我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我也將在三天後召集眾人。”說完話,大手一伸將晶豔彩給取回,重新裝入小瓶中。
倪孝正訝異時,任鵬雲解釋:“但是這毒物,必須要交給我保管。”
任鵬雲說明:“就我猜測,你是想趁這三天的時間空檔,偷偷破壞晶豔彩,並趁機逃離此地,是也不是?”
質疑聲出自任鵬雲之口,越發響亮。
玄靈教諸人深感有理,莫非這就是倪孝的權宜之計?
“哈哈哈哈。”倪孝捧腹大笑:“大丈夫當言而有信,我豈是這種,說話不算話之人?”
任鵬雲當然不可能會採信倪孝的片面之詞,他一聲令下。
“來人阿!將倪孝給我綁起來,等三日後,召集眾人,給他當眾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幾位玄靈長老和多名高手準備一湧而上,獨孤不笑和不語則是手握銀針,準備趁倪孝不注意時,狠狠射向他身上各大要害。
眾人虎視眈眈,戰鬥一觸即發的態勢被倪孝一聲喚住,他隨後補充:“如果你們仍不願相信,我現在馬上就自廢武功,以此宣告絕不抵抗,和證明自身清白的決心!”
“你聽聽,這人竟然口出狂言,說要自廢武功!?”
“怎麼可能,我笑他不敢。”
人群一陣鬧哄哄,七嘴八舌,不斷傳來訕笑,堂堂一名玄靈教高手,又是教主欽點的嫡傳弟子,竟然會說出這種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狂屍掌門汪陽高聲回嗆:“倪孝,你如果敢自廢武功,我立刻自宮!”
索命掌門馮子實也附和,表示他同汪陽一般,願意用自宮來和倪孝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豪賭。
“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絕對不允許反悔。”倪孝話一說完,立刻運上體內真氣,半晌後,氣息執行全身。
陡然間。
倪孝一聲大吼,體內脈息瞬間逆轉。
原本自丹田而出,匯聚手上腳下的內力,在那聲大吼之後,轉為衝回丹田內的力道。
這波回沖的氣,碰撞上原先彙集丹田內的股股真氣,形成了劇烈搏殺,彼此相消相損的局面
體內多道真氣因此而逆轉,隨處亂竄,交相破壞,終至消弭殆盡,化為烏有。
哇!
一聲慘叫。
倪孝嘴角微微滲出鮮血,重心不穩,身體不住晃動。
從倪孝慘白的神色,和方才不合常理的運氣動作,凡是練過武的人都知道,這就是自廢武功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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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瘋了……”
“倪孝竟然為了證明自己,沒下毒的清白,不惜自廢玄靈掌第十重神功!”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心中滿滿的仇恨,連同倪孝的武功,一併煙消雲散。
在武林世界裡,武功就像是人的第二生命,沒有高強的武功,什麼事都做不了,更重要的,自己的生與死,將完全掌握在別人的手上。
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視武功為自身最重要的資產,不容侵犯。
自廢武功也就等同於,將過去所擁有的一切,通通拋去。
失去全身真氣後,倪孝站立不穩,任鵬雲上前撐起他身子,再探向倪孝脈息。
真是半點內功也沒有了。
不笑憐憫心起,協助攙扶倪孝,才讓他勉強穩住腳步。
“你為何,要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不笑詢問。
倪孝傻笑:“對我而言,人的清白和名譽,勝過一切,比什麼都還重要,武功,再練就有……”
一句話還沒說完,人已昏厥過去。
“倪孝,你醒醒。”
……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時間,恍恍惚惚中,倪孝感受自身如遊蕩在飄渺間,雖生猶死,雖死猶生。
虛幻的空間,看不見的形體,身軀如汪洋中的一條船,也如蒼海之一粟,找不到何處可停泊。
前世的種種,又一幕幕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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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軟綿綿十分舒適。
周遭的裝置擺設,高雅而別緻。
彷佛是一間等級很高的房舍。
慕蓉毒、獨孤不笑和獨孤不語三人正坐在一旁石椅上,聽聞倪孝的輕聲叫喊,趕過來檢視。
“你終於醒了。”
“沒死,算你,命大。”不語冷冷道。
“另外兩個人呢?汪陽和馮子實?”倪孝開頭第一句話,關心起昏迷前,在眾人面前的一場豪賭。
慕蓉毒緩聲道:“汪陽和馮子實二位掌門,已經遵守諾言,自宮了。”
“證據呢?”倪孝詢問。
慕蓉毒臉上登時一陣困窘:“證據……也已經封存起來,等你恢復精神後,便可前往檢驗。”
不語頗不以為然。
“你會,這麼做,是想,逃避責任吧?”
獨孤不笑贊同不語的話,說道:“用自廢武功試圖博取眾人同情,藉此免除一死?”
“絕無此事,我真的是清白的,絕對沒有指使別人,毒殺教主!”倪孝再次為自己高聲辯護。
不笑告知倪孝,左右護法都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不會立刻對手無搏雞之力的他,痛下殺手。
倪孝明白,唯有等到兩日後,吞下那顆武林奇毒-晶豔彩,才能徹徹底底的證明自己絕對不是兇手,現在自廢武功,也僅能宣示,決不逃跑的保證罷了。
“你是我所見過,最勇敢,也是最愚蠢的一個人。”不笑道。
倪孝微笑:“武功,再練就有,不過人的誠信與名節,一旦失去,就永永遠遠也彌補不回來了。”
“哼!”慕蓉毒站起身:“你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任何武功防身,成了廢人一個,江湖之中,有誰會尊敬你?誠信,有誰會關心?誠信會保護你,免於被人欺凌嗎?”
倪孝笑道:“你可別忘了,我是嫡傳弟子,練武的天分高於常人,玄靈掌再練就有了。”
憑恃系統賦予他超人般的能力,這一句話才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稀鬆平常。
不語和不笑則是抱持看好戲的心態,等著倪孝在眾人面前,被晶豔彩活活毒死。
三人離去後,倪孝兀自想著:“武功,不是再抽就有了嗎?有什麼好眷戀的?”
倒是這誠信,我上哪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