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每想一次，心便痛一次
戰雷霆在來左家之前，想像過左家的人會對自己有一些怨言，但他覺得自己這麼大年紀親自登門道歉，只衝著這個年齡，左家的人也會賣自己幾分面子。
但他沒想到的是，白雪對他恨之入骨。
根本不買他的帳。
戰雷霆帶著尷尬離開了左家莊園，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回國。而是改道去了萬逸軒的莊園。
這次來，他就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向左家的人道歉，另一個就是見見自己的親生孫女。
當初在得知那份親子鑑定的結果後，冷雪便開車離開了戰家莊園，再也沒有回去過。
這對戰雷霆來說一直有些難受，自己一手養大的不是自己的親孫女，想盡辦法要回戰家。
可戰家的親生骨肉，在得知自己是戰家的孩子後絕塵而去，再也沒回去過。
這麼顯明的對比，讓戰雷霆感到了深深的難堪。
親孫女不認自己，他是很痛苦的。
從左家出來，他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唉，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現世報呀。”戰雷霆看著後視鏡裡不停倒退的左家莊園，忍不住的感嘆。
一邊的管家趕緊安慰他：“老爺子，您也別太難過了。左家的人也是因為少夫人沒回來，所以才會對您有那麼大的成見。您放心，等過段時間大少爺帶著少夫人回來了，戰家跟左家的恩怨會一筆勾銷的。您就放寬心吧。”
戰雷霆嘆氣的搖了搖頭：“左家的事只要我的心誠了，一直堅持下去，總有一天他們會放下我們之前的恩怨的。可是我的雪兒呢？她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後，一面都不肯見我。唉，這是老天爺對我的報應，報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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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管家不忍心聽他這麼感嘆。
戰雷霆擺了下手，示意他不用勸自己：“有些事情我自己做下的孽，必須由我自己去承受。雖然現在的我痛苦，但我也高興。我把戰灝雪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對胡家的懲罰。雪兒不認我這個爺爺，是對我們戰家的懲罰。她受了那麼多的苦，可是卻沒有一個親人陪在她的身邊。逸軒有句話說的對，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親人還活著，對她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為沒有親人，她可堅強獨立的活下去。可如果知道自己有親人，她就會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那對她來說，是一件殘忍的事。她接受不了，我這個當爺爺的，理解……”
戰雷霆這一生，痛苦的時候只有兩次，一是失去自己的兒子。
第二次，便是得知自己的親孫女的身世。
這段時間他並沒有休息好，每天晚上入睡的時候，腦海裡都會忍不住去想像孫女這些年是怎麼生活的情景。
每想一次，他的心便痛一次。
那種痛苦切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才真正感受到白雪的痛苦。
在那之前，他根本體會不到那種痛苦。
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感同身受。
聽說戰雷霆親自來了自己的莊園，這倒是讓萬逸軒有些意外。畢竟一把年紀的人，讓自己的孫子來一個就可以了。想不到他會親自來這裡，不過想想也在預料之中。xdw8
畢竟這裡住著的，是戰家的骨肉，是他的親孫婦女。
得到訊息的時候，冷雪還在房間裡休息。
這幾天冷雪的情緒不是很穩定，所以他沒有驚醒她，而是下樓去迎接戰雷霆。
“雪兒還在樓上睡覺，您先休息一會兒。我先上去叫她。”
萬逸軒把戰雷霆讓到沙發裡坐下，準備轉身離開，被戰雷霆制止了。
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萬逸軒坐下來，戰雷霆看著他開口：“這段時間雪兒怎麼樣？”
萬逸軒搖了搖頭：“她現在還是接受不了自己是戰家的孩子，她不喜歡我在她面前提起任何關於戰家的事。甚至不願意相信自己是戰家的孩子。我沒想到她會這麼排斥，這段時間她的情緒也不是很穩定。”
那次之後回來的冷雪，不再像之前那樣跟萬逸軒說話。
很多時候，她都是沉默的。
默默的跟在萬逸軒的身邊，經常會接二連三的走神。
幾天的時候，她打碎了好幾只碗和盤子，甚至倒水的時候把自己燙傷。
還有幾次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邁錯了臺階，滾了下去。
但她不管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和疼痛，哪怕碰出了血，燙起了泡。
她都一聲也不吭。
這樣的冷雪，讓萬逸軒有些緊張和害怕，當然更多的，是擔心。
如果她一直這樣下去，他擔心她的精神會受不了，最後出問題。
這個女孩子的人生已經夠悲慘了，他不希望她在找到自己的親人之後，陷入更悲慘的境地。
那樣讓人心疼。
戰雷霆泛黃的眸子泛起淚光，聲音有些沙啞：“都是我做的孽，我讓別人受了苦，老天就把這些苦加倍的報在了我的孫女身上。都是我的錯……我當初，怎麼就不能原諒白雪？為什麼非要一條道走到黑？為什麼非要怨怨相報？現在，我真的是受到了報應了。”
從左家出來，戰雷霆就說不出的後悔和愧疚。
孫女不出事，他感受不到那種痛苦。
聽到孫女出問題，他的心裡才難受又痛苦。
心臟像被一根又一根的鐵絲勒起來，又疼又難受。
“老爺子，您也別太自責了。事情總會慢慢過去的。”萬逸軒緩聲安慰她。
戰雷霆嘆了口氣：“你把雪兒最近的情況跟我說一說吧。”
萬逸軒有些不忍開口：“您還是別問了。”
戰雷霆眼神堅定的道：“你不用擔心我承受不了，就跟我說實話就好。”
萬逸軒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開口道：“好，那我就跟您實話實說。”
聽著孫女最近一段時間的精神狀態和表現，戰雷霆的眉心鎖的緊緊的。
他想像過孫女的情況，可沒想到會糟糕到這種地步。
“可能是從小到大強烈的自卑感，才會讓她現在無法面對自己。我最近正準備聯絡整容醫生，先把她臉變回來。不然她就算是面對你們，也覺得自己是個替身。我覺得在她的臉沒有變回來之前，你們家的人最好先不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