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琉璃溜去了百草堂,無論有什麼事,今晚是講清楚合適不過。
“段兄!”
在院裡挺拔站立仰頭觀賞煙花的段澤洋,聽見來人聲音,激動不已:“琉璃,你來了。
這就是那日你提到的煙花嗎,我從來沒有見過,簡直……”
“簡直太美了,對不對?”曼琉璃得意道。
段澤洋直點頭。
“段兄。”曼琉璃拿出她的畫,笑道:“給,鳥嬉風。”
段澤洋興奮的拿過看,可臉上的表情開始凝固:“這……”
曼琉璃:“哈哈,好吧好吧,也有人說它像只小公雞。那你以後就喊它《咯咯圖》好了。”
段澤洋笑道:“好。”
段澤洋收了畫, 便引她進屋。
夜空上的煙花漸漸衰弱,曼琉璃回身仰頭看了一眼,再回頭時,正對上段澤洋的目光。
煙花光束忽暗忽亮,讓她記起了在狌林時,她眼前的這位少年,就是這般柔情,甚至是從始到現在從未變過。
“段兄,一路順風,保重。”
段澤洋怔了一下,眼含不捨道:“琉璃,你也是。”
“滋啦。”最後一束煙花被黑夜吞沒,以往的如雲院又回到了眾人的視野裡。
“段兄,能不能……能不能最後幫我一個忙。”
“琉璃,沒事的,我願意去做。”
曼琉璃把夢棲場拿給他,“我進不去了。可我怕場主真的是自損靈修進的夢棲場,我……”
“琉璃放心。”段澤洋緩緩接過夢棲場,“澤洋,一定會好生保管。”
曼琉璃滿心歡喜,剛要答謝……
“凡臻?”段澤洋一抬眼就看到門口暗影裡有個人形輪廓。
澗凡臻從影子裡走出來,不緊不慢道:“孃親找你。”
“找我?是秋榮娘嗎?”
澗凡臻不理她,轉身便走。
曼琉璃聳聳肩,無奈道:“本以為不用再回去了。唉,段兄,我先走了。”
“好。”
曼琉璃跟上澗凡臻,想來想去總感覺忘了什麼事,
“以後不可獨身前往……”
“你先回去,我馬上就到。”
曼琉璃隨即轉身往回跑。
她記起輪迴道。
如果輪迴道是真的,如果它真真實實存在,那不知多少光年後的今天,她一定能再見到段澤洋。
輪迴道,因果輪迴,今生的結束是來生的開始,來生的開始便是今生的執念,這大概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輪迴。
“段澤洋,段澤洋!”
段澤洋聞聲急忙出屋:“琉璃,怎麼了?”
“段澤洋,我一定會記得你的。”
段澤洋心中激盪,愣愣的看著那張認真的臉。
曼琉璃又道:“無論過了多久,無論你還認識不認識我,我都會一直記得你的,一定。”
“琉璃……”
曼琉璃笑道:“我是說的是真的。”
今晚月色太美,迷了段澤洋的眼,他沒有再遲疑片刻,伸出手把她擁入懷中,輕輕回道:“我也是。”
消失在茫茫人海之前,所相遇的皆是良人,無邊的黑暗,就不再需要光亮,因為,他們就是光。
“秋榮娘,你找我。”曼琉璃挨秋榮悄悄坐下。
秋榮疑惑,但隨即感受到澗凡臻向這裡投來的目光。
她還以為兩個孩子不在,是一起離開了,原來不是,細細想了想,笑道:“是啊,夜裡涼不要到處亂跑,還有馬上就要輪到凡臻了。”
“好。”
曼琉璃剛到澗凡臻身邊坐下,曼葉青就進來了。
曼琉璃下意識起身讓座,澗凡臻察覺出,手疾眼快急忙拽住她,曼琉璃失控,又跌坐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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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澗凡臻!”曼琉璃怒道。
“孃親在看。”
曼琉璃不以為意:“咱倆不合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
澗凡臻不答話,一直硬拽著她的手腕,目視前方。
“澗凡臻你放開我。你正大光明的告訴大家,你和葉青……啊!”
是曼琉璃手上的牽制術在發作,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冷汗緊接著就下來了。
“我說過,你若是出半點差池,我定不留半分情面。”
澗凡臻面容冰冷,一直直視前方。
杜文昆作了一副山水畫,作完後,竟能聽見流水聲,鳥鳴聲,甚至能聞到陣陣花香。
滿堂在為其喝彩,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當然除了幾個留心的人。
曼琉璃隱約感到腰間有震動,她另一只手隨即撫到養靈袋子上,是雲漓彩扇。
養靈袋又震動了一會,才算安穩。
“澗凡臻。”曼琉璃氣喘吁吁道,“原是我小看你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都敢。
你就不怕我衝出去,將你的所作所為告訴在場的所有的人。”
澗凡臻淡淡道:“要去你儘管去。”
澗凡臻自然明了,她不敢也不會這麼做。
她要是出去,澗家曼家的關係,還有曼葉青,這些人在背後會怎樣議論,可想而知。
曼琉璃沒有力氣再做反抗,規規矩矩的坐在澗凡臻身邊。
接下來誰又誰合演了什麼,誰又拿出了令人驚奇的法器還是靈獸,曼琉璃一概沒有放在心上。
甚至是,澗凡臻吹著蕭,曼葉青舞了一段鞭子,她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晚宴準備散的時候,曼琉璃身上牽制術留的陣痛仍在。
“今晚真是大開眼界,金前輩那只重明鳥絕了。”
“我覺的杜前輩的《定江山》更好些。”
“今年我一定要留下來,如雲院不愧是如雲院。”
“月圓夜晚宴就這樣結束了嗎,完全沒有看夠。”
……
“諸位。”伯賽向前行禮道,“今年的月圓夜就要告一段落了,希望試煉當日,大家取得佳績。
即將離開如雲院的弟子,要保重平安。今年入我如雲院的小輩,先在此感謝你們,能為如雲院注入新鮮血液。”
“謝先生。”
這時朱皎也向前走來,捋了捋鬍子,笑道:“明日我要下山去,遺憾今年試煉日不在,但仍祝福各位能夠如自己所願。”
“朱先生下山去?”有小輩又開始討論,“那誰來主持大局?”
“山下是發生了什麼了嗎?”
“我們從南面上來的時候,聽說有一個部落最近常常有人失蹤,而且半夜還會聽見各種慘叫尖叫聲。”
“此事若為真,先生豈不是要獨自前去探個究竟。”
“當然這也是聽說。”
……
眾人又聽朱皎道:“三天後的試煉日,已全權交給伯賽先生,若有任何疑問,可前去詢問伯賽先生。”
“是。”眾人回道。
朱皎細細環顧了他的這屆弟子,突然嚴肅道:“如雲院眾弟子,可知曉未來三天,自己該要做些什麼。”
朱皎話音一落,知許堂氣氛彷彿又回道了平時,嚴肅不容喧鬧。
接著如雲院弟子一個一個走向前來,依次站在朱皎面前,認真回道:“請先生放心,弟子知曉。”
朱皎滿意的點點頭,“好!”
伯賽又道:“如雲院日後一定會因為你們而感到自豪的。好了,天色已晚,大家早回去休息。”
知許堂的眾人行了禮,道了別,月圓夜晚宴才算真正結束。
有的小輩已經離場,有的長輩則留下來與朱皎伯賽寒暄。
煜琬瞅見曼琉璃,興奮的跑過去:“琉璃姐姐,我扶你起來。”
手剛碰到曼琉璃,煜琬大驚道:“琉璃姐姐,你怎麼全身冰冷,是不是坐門口,受了風?”
曼琉璃借力站穩,強露笑顏:“我沒事,就是太累了。”
“不行,我們去澤洋哥哥那裡去。”
“好啦,我真沒事,我們回去吧。”
煜琬小心扶著她,穿過人群,向她曼琉璃寢走去。
煜琬想多問幾句,她的琉璃姐姐是怎麼了,因為她能明顯感覺到,曼琉璃身上的寒氣逼人。
“琉璃……”
“煜琬。”曼琉璃打住她,開口道,“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可……”
“馬上試煉了,我不想再惹出些事。”
煜琬放心不下,但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漸漸遠離吵嚷人群,可背後的聲音仍能聽見。
“朱先生剛剛是何意,我有些不懂。”
“我也是。未來三天,是還要讓他們再習些什麼嗎?”
“如雲院的弟子好辛苦啊。”
“哼,一看你們就是小世家中的小輩吧。”金令儀雙手環抱胸前,趾高氣昂站在這幾個正在討論事情的小姑娘面前。
“令儀姑娘。”那幾個小姑娘急忙問好。
金令儀不屑的看了她們一眼:“這三天,修什麼術,當然是好好與家中長輩相處。出了這如雲院,便是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
金令儀輕蔑道:“哼,你們知道獵獸嗎?若是遇到不好對付的兇獸妖獸,打不過,就得與家人陰陽兩隔。”
“那,那令儀姑娘的姐姐,九皋前輩……”
金令儀:“就她?也配做我姐姐?她試煉日能不能活著下場還是未知,還想去獵獸,簡直是做夢。
能為金家增光添彩的只有我金令儀一人。”
這幾位姑娘聽金令儀這樣講,心中一驚,不敢相信這是妹妹對姐姐說出來的話。
金令儀斜了她們一眼,“你們幾個自求多福吧,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說完轉身便走了。
留這幾位姑娘怔怔的留在原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