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一聲新訊息的提示聲,是陳旭堯。

“沒有走公司的賬務,走的他的個人賬戶。匯款時間也有規律,是每周日。第一次的匯款時間,是曼總出事前的一個月。還有……他已經知道我們查公司賬務的事了。”

曼琉璃看著這一行行的資訊,信息量有點多,回道:“知道了,他已經來過了。”

陳旭堯:“沒事吧?”

曼琉璃:“沒事。他最近可能會讓你做一些關於找遺囑的事,動向記得和我說一下。”

陳旭堯:“好,放心。琉璃也注意照顧好自己。 ”

曼琉璃收了手機 便開始上樓,她一天沒有見到爺爺了,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去找他的老夥計了。

這老頭身體本來就不好,還常年吃喝藥。曼琉璃想到這裡,就一頓氣,乾脆直接去老頭屋裡找上藥,然後去給他送過去,再然後毫不留情面的將他帶走。曼琉璃愈發這樣想,愈發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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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屋開啟燈,就開始左翻右找找藥。藥沒有找到,但在他的衣帽間裡發現了一個小木櫃,一開啟,果不其然,這老頭竟然藏酒。

曼琉璃青筋突突的跳著,迅速跑下樓,拿了一個大木籃子過來,她要把這些酒全部給他拿走,這老頭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當拿到最後一層的時候,發現了常常方方的黑盒子。

“這酒得多麼名貴,您還得給它包兩層。”曼琉璃心裡叫囂道。

“咔噠!”

黑盒子裡沒有酒,是一封又一封的檔案,還有好幾份舊報紙。

曼琉璃愣了好半響,她才將這些檔案拿出來。家裡的書房找不到,是因為全在爺爺這裡。

報紙已經泛黃,它的顯示日期發行日期是在二十多年前。佔了頭版頭條的一則新聞是:跨國人口販賣案破獲!

新聞裡的小字大概意思是:之所以有了進展,是因為一起偶然的車禍,兩名嫌疑犯當場死亡。而警方透過嫌疑犯的車輛行駛資訊、車裡的人員資訊等,最終鎖定了犯罪嫌疑人的據點,一舉全部抓獲。

這是第一份報紙。

第二份報紙顯示的發行日期,距離跨國人口販賣案破獲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這次佔了頭版頭條的一則新聞是:所救男童的家人仍無線索。

新聞裡的小字大概意思是:在那起車禍中,其實是有一名男童在嫌疑人的車上的。車禍發生時,男童被甩了出去。只不過資訊有限,鑑定技術也不發達,普及也不廣泛,根本查不到男童到底來自什麼地方。

在左側還附了男童的照片。

這是第二份報紙。

曼琉璃呼吸加重了些,那男童的樣貌明明就是小時候的曼致遠。所有的事情好像有了眉目。曼致遠是跨國人口販賣案中的最後一個孩子,他的父母根本沒有找到。

最後一張報紙,發行日期是尋找所救男童的家人這條新聞的一個月後,而這次佔了頭版頭條的新聞裡第一次出現了曼家,那是曼家的祖宅。但現在祖宅已經沒有了,城市規劃,曼家祖宅在裡面。

這次標題很簡短:男童歸籍。

新聞裡的小字大概意思是:男童是國內大企早年丟失的孩子,因為自家有投入大量的人力財力尋找孩子,所以沒有對外公開。因為要保護孩子的隱私,所以不會再公開孩子的任何資訊,也不會說明到底是那個大企。末尾,是大企感謝大家長久以來的幫助一類的話。

黑盒子裡的三張報紙,已經被曼琉璃全部看完。事情的真相不是曼致遠知道的那樣,曼父根本沒有醉駕,是有人在陷害在扭曲事實。

曼琉璃小心的將報紙放回去,開啟了另一個牛皮袋。袋子裡有一個黃色的信封,信封上沒有戳著郵票,只有一個若隱若現的M,看樣子是有專門的渠道或者人來負責曼家的資訊運送。

老物件裡都藏著故事。

信上說:

“懂事,曼總那起車禍與曼家無關。還有車上的那兩個人販子,正全國通緝著吶,死了也沒事。就是您讓我查的那個車上小男孩,情況不大好。兄弟們來信說,這孩子不是被拐賣的,是被自己父母賣出去的。

這孩子是洞頂鄉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鄉里就百來口人。家裡三個孩子,都是男孩,他是老大。據兄弟們的訊息,老二現在也找不到了,至於老三,他們父母帶著他已經離開洞頂鄉了。

事情是這樣的,這老二打生下來身體就不好,光是吃藥就花光了家裡所有錢。那兩口子都是莊稼人,實在是沒辦法了,就賣了老大。正巧,接手的就是那倆人販子。本來答應給他家一筆大錢,但是那兩人販子就給他家扔了兩百塊錢就跑了。

那老二沒錢救,被那兩口子扔了。當天夜裡,他們就帶著老三走了。不過我已經吩咐下去,讓兄弟們去找那老二了。

懂事,兄弟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我們可以從小就養新人,咱自己養起來的孩子,在黑路子上我們可以放心。”

這封信到這裡就沒了,落款是“保”。

曼琉璃怔怔的看著這封信,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了,耳邊開始嗡嗡的作響,耳鳴聲吵的她頭疼。

“保”,混亂中她想起來了。爺爺的老夥計,小時候她喊過的保子叔,不就是這個人嘛!還有懂事這個稱呼,喊的明明就是爺爺,二十多年前,曼家還是爺爺當家。

曼琉璃顫抖著裝起來,又開啟了另一封。她覺的她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是徒勞的,真相根本就全在這個長黑盒子裡。

剛拆開的這封信上說:

“懂事,老二找到了,在一家福利院裡。福利院給老二起了一個還可以的名字,叫陳旭堯。”

“哐當!”

曼琉璃一看見這個名字,像是大腦缺氧,看陳旭堯著三個字越看越模糊,不知怎的撞倒了裝酒的籃子,從籃子裡滾出來的酒瓶開始四散。

曼琉璃忍著驚愕,又繼續往下看。

“已經按您的意思,投了一筆錢給福利院,來專門治著孩子的病。我也已經安排了咱的人去福利院做義工。至於老大的安排都聽您的。”

還有第三封信。

“懂事,老二的病已經治好了。福利院說要給我發錦旗,哈哈哈。我這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羨慕你,想想有個一兒半女的也挺好。

我已經讓人去給福利院封口費了,這邊事您放心,我會讓人一直跟著的,有什麼情況我們再討論。

還有一件事就是,您買給兄弟們的電話已經到了。等這封信您收到之後,給我打回個電話。這邊的渠道就開始清理關閉。”

黑盒子的信已經全部讀完了,三封信裡透露出來的信息量讓曼琉璃難以接受。

曼家暗裡的路比曼琉璃想的還要廣,她這是第一次直面碰撞。還有關於曼致遠陳旭堯的身世,曼家一直都知道。曼家還做了規劃,讓這兩個人名正言順的進了曼家。

收好信,又拆了一個文件袋。裡面裝著三份事故鑑定書,其中有兩份是來自國外的鑑定中心。三份鑑定書上,均證明曼父車禍死亡是意外。

這幾份報告,讓曼琉璃的心狠狠的觸動了一下。爺爺因為知道,所以也有疑。

最後一個文件袋裡是幾張憑證收據和合同。

一張是買斷訊息,改成所救男童是曼家早年丟失的兒子,附帶和報社的保密合同。一張是醫治陳旭堯的匯款記錄,附帶和醫院保密合同還有福利院保密合同。一張是陳旭堯從小到大所有的匯款記錄,一直到他大學畢業。

曼家都知道,除了她被矇在鼓裡。他們這是到底要做什麼,既然知道為什麼要任由曼致遠所行。還有到底是誰讓曼致遠認為是曼父殺了他父母,他拿出了什麼讓曼致遠徹底信服的證據。從信裡能看出來,訊息被鎖了,那人又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

曼琉璃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收拾好長黑盒子,又搬走了小木櫃裡所有的酒。隨即拿上車鑰匙往醫院趕。

大道上的路燈蜿蜒,耀的人看不清天上的到底是星星還是高樓上的燈。曼琉璃行駛在路上,30秒的紅燈等待顯的格外漫長。

將車停在路邊,然後買了果籃,直接輕輕敲了敲門進了病房。

趙小翠一看進來的是曼琉璃,眼睛瞬間睜的老大,透著不知所措和慌張。她的女兒已經睡了,曼琉璃輕輕放下果籃就去門外等著。

過了好大一會,趙小翠才緊張的從病房出來,低著頭不敢去看曼琉璃。

曼琉璃從走廊的長椅上站起來,慢慢走近趙小翠,淡淡開口道:“趙姨,好久不見。”

“我……”趙小翠緊張的手一直死死的捏著衣角,半響才說了一句完整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曼琉璃輕笑了一聲,又坐回了長椅上,“我還沒說我來是什麼事,您就說什麼都不知道。”

趙小翠頭低的越來越低,是錢壓的她直不起腰來。曼琉璃輕輕拍了拍她旁邊的位置,“您別站著,過來坐。您也對我有恩不是嗎,您照顧了我將近二十年,算起來,您也是我半個母親。”

如此,趙小翠才敢微微抬頭,扶著椅把手,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曼琉璃旁邊。

曼琉璃靠在了椅背上,像是隨意的聊天:“我知道您一見到我,就知道我是來做什麼了。”

趙小翠突然扯住曼琉璃的衣角,哽咽道:“我沒辦法了!真的!真的!我不知道會出這麼大的動靜!”

“我父親去世了,您知道嗎,是車禍。”曼琉璃緩緩轉過頭,看向她,眼裡平靜的很,“有人說是意外,有人說是人為的。”

趙小翠雙手緊握著,由於太用力,雙手開始發白。

曼琉璃注意到這一變化,把自己的手輕輕放在趙小翠顫抖的手上,語氣很柔,“那是場意外,對嗎?”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

“嗯。”曼琉璃點頭應著,“我父親死後不久,我也出事了。所以我父親的遺囑要提前公佈,我是唯一的繼承人,曼家的一分一毫寫的全是我曼琉璃的名字,所以我打算停掉所有慈善專案。”

“曼小姐!”趙小翠突然心一緊滿眼通紅的看向曼琉璃。

曼琉璃又重新慵懶的靠回椅背上,“父親致力於慈善專案計劃,可是呢,一場意外他永遠離開了我。而我也從小受父親的感染,零花錢也一點不留的捐到山區去,可是……您看,我被人關進船的黑倉裡,又險些死在海上。從那時起,我就不再信善有善報,所以我覺得停掉所有慈善專案計劃沒有做錯。”

“不!曼小姐!”趙小翠猛的站起來給曼琉璃跪了下來,“求求您,你別停掉。我不能沒有我女兒,骨髓快要找到了,求求你。”

曼琉璃垂下眼,“醫院裡人多,您還是先起來吧。”

“曼小姐,求求你……”

“您和我說實話,興許我們還可以談談。”曼琉璃淡淡道。

“好……”趙小翠又重新坐回椅子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我……”

“您一開始寫給我父親的那封信我看了。”曼琉璃出聲答斷她道,“是在前幾天剛看到,信被夾在兩個資料夾之間。我想應該是您放完信,父親的助理來收檔案,順便把信收走了,所以父親才沒有看到。

因為沒有看到那封求助信,所以您認為我父親拒絕了您的請求,所以才有了偷用公章這件事。您知道嗎,挪用公章造成嚴重後果,是會被追究刑事責任的。”

是沒有看到嗎?趙小翠怔怔的看向曼琉璃,當時為什麼不親自開口呢。

曼琉璃又繼續道:“後來您女兒的病越來越嚴重,你不得不再想起曼家。您告訴我,您有沒有去找我爺爺,還是直接去找了我哥哥。”

“先……先去找了老爺。”老爺是對爺爺的稱呼,過去這麼久了,這些稱呼像是印在她心裡,趙小翠很艱難的說著,“老爺身邊的人不讓我靠近,老爺也氣我偷拿公章的事,沒有和我說話。”

“然後,就去找了我哥哥?”曼琉璃問。

“嗯……”趙小翠沉沉的應著,“我去找了少爺三次。第一次,被人攔下來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少爺的意思。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辦法了,一天裡我幾乎不吃不睡,兼著各種工作,但始終湊不齊治病的錢。於是第二次我去攔了他的車,但是保安大哥嫌我有些……像碰瓷的,拽著我,混亂中,少爺掉了手帕,手帕中帶有他的一根頭髮……”

曼琉璃深吸了一口氣,不愧是在曼家待了二十多年的人,“我的呢?您是怎麼拿到我的東西的?”

“小姐……小姐那些舊衣服,讓我捐掉……,我沒有捐,我全收起來了,我想著等我女兒長大了,讓她也穿那麼好看的衣服。”

曼琉璃腦海中突然有了一種想抽個根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衝動,半響,她才繼續問道:“為什麼對哥哥撒謊?”

趙小翠擦去臉上的淚水,把頭埋的更低,“第三次我拿鑑定書去找他,他不信。我情急下……對不起……小姐。我以為事情都過了二十多年了,等少爺查清的時候,我女兒的病就已經治好了。我真的不知道……曼總會出事,小姐您也會出事。對不起,小姐……”

趙小翠的聲音越來越低,已經低到曼琉璃逐漸聽不清。

“做鑑定的錢呢。”曼琉璃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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