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多險峻的山路,多是不見光裡的荊棘叢林。

又時不時從林裡冒出些毒物,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甚至有些張牙舞爪的獸跳出來攔住了去路,老成的九尾在前方嗚嗚了許久,應是交談在說明情況。

漆黑的林裡,到處都是發光的眼睛,驀然間曼琉璃心裡多了些想法:天地孕育出人與獸,既然都是天地的產物,為什麼不可以共存?相互制約,相互守恆,各有各的領地,為什麼非要選擇侵佔?

交談有了結果,老成九尾又開始帶著他們上路。

似乎這漆黑的林走不到頭,一直在其中穿梭。

曼琉璃探頭望去,終於看見一絲光亮,等他們穿出去的時候,曼琉璃本以為是寬闊的視野。

誰知,眼前迷霧繚繞,向前看去不見路,又向後望去伸手不見五指。

曼琉璃躍下輕舟,來來回回的看了一圈,向老成九尾問道:“你們就藏在這山裡?”

老成九尾嗚聲應著。

曼琉璃又看了看,嘟囔著:“這怎麼看也像座山啊……”

忽然間,她發現草叢裡有個倒了的大碑,上面長滿了青苔纏滿了蔓藤。

曼琉璃奮力也沒有處理乾淨,到是輕舟一記尾巴掃過去,碑上的字顯現出來。

“空……空桑山……系?”曼琉璃喃喃道,見到碑便想起隱居百年的楊氏。

曼琉璃心道:“既然有碑,就一定有部族在此居住過,但……怎麼變成了獸群的藏身地?”

“輕舟,把碑的背面翻一下。”曼琉璃道。

輕舟將大碑翻過來,又擦了擦上面的汙垢。

曼琉璃又湊上去,如她所料,碑後有字。

更如她所料,她看不懂,只模模糊糊看到了金字。

曼琉璃深吸了一口氣,若是真跟金家有關,這結界得層層相扣才行,還要將整個山系布起來才更安全。

“輕舟,我們進去吧。”

進了山,境況更她想的差不多,曼琉璃想著,等著結界布完,過個十幾年或許也就一年間,他們形成自己的食物鏈,到時這山裡肯定草長鶯飛陽光明媚。

越往裡走,她就越見許多的扶桑樹,到了一個大山洞外,他們才算真正到達目的地。

曼琉璃放出那些九尾,又抬頭看了看高掛的彎月,嘆氣道:“為什麼又是在晚上,難道是為了烘托氣氛嗎?”

又見十幾雙眼睛溫順的看著自己,曼琉璃突然想起裝的肉,將肉一一拿出來,“都不許搶,你們吃著,我幹活。”

雲漓彩扇剛被握在手裡起了漆紅色紋流,四周就冒出了些各種各樣的眼睛。

奇怪的是,雲漓彩扇沒有顫動。想來這些冒出的獸是因為好奇吧。

曼琉璃管不了那麼多,得抓緊時間布界。

開扇,騰身躍上半空中,拿扇指月,氣浪起。

從雲漓彩扇發出的紅色紋流洋洋灑灑奔湧向遠處,形成一層又一層漆紅色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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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上的紋流像條條小蛇在表層遊走。

曼琉璃緩緩落地,仰頭看著她布的結界,她希望可以護狐族世世平安。

當初若不是輕舟撲過來護住她,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紅色紋流纏繞了全身,雲漓彩扇化劍,曼琉璃沒有遲疑,鋒利的劍刃從她的掌心中劃過,鮮血瞬間順著劍鋒一滴接一滴的滴入地上滲入土壤裡。

“唰!”

曼琉璃又將雲漓彩扇猛的扔向半空中,緊接著半跪在地上,那只流著鮮血的手死死的扣在地上。

漆紅色的紋流以她為中心向外擴散,這是最後一層,只要她不來結界就無法破。

這是曼琉璃第一次以血為結,未曾想過會耗費這麼多體力靈力,此刻她覺得好像有東西再將她掏空,渾身又陷入冰冷的狀態。

鮮血順著紋流向外伸展,她想把九尾一族所在的這座山整整圍住,鮮血跟紋流仍是不斷的向外湧著。

曼琉璃的臉色泛白,視線有些模糊,頭重腳輕,呼吸不上來。

如果人類失血量超過2000—2500毫升,就會出現嚴重失血性休克,如果處理不當就會導致死亡。

鮮血還在源源不斷的跟著紋流走,曼琉璃咬著牙安慰著自己:還差一點,輕舟得好好活著,也還沒有回去跟他們告別……

模模糊糊,曼琉璃最後的視線是雲漓彩扇的收尾,是林裡的萬獸跳出來奔向她,是輕舟在她面前焦急的跺著腳。

後來發生了她不知道。

隨著她的沉睡,佈滿整個空桑山系的漆紅色結界開始一閃一閃的隱匿在夜空中。

只要空桑山系裡的獸群不主動出山攻擊人,那些獵獸的靈士修士要想踏進這山系是要廢些功夫的。

月明星稀,曼琉璃進了空桑山系,無人知曉,更別說會有人找到。

眾人苦尋一番無果後,深夜便又全回了煜府。

木朝陽見他們來,立馬迎上去,問道:“如何?可有些線索?”

煜鳴珂搖搖頭。

木朝陽:“你們走後,我去琉璃屋裡細查了一番,也是沒有找到線索。也去問了府裡的人,也沒有人見她出去……我先在都懷疑……”

眾人看向他,示意他說下去。

木朝陽又道:“自從琉璃看了那封棺中信後,就感覺變了很多,像是處處提防這我們。

我在想,是不是信的緣故,琉璃不辭而別……,或者又是信的緣故,有人將她綁走了。”

“啪!”

煜琬上去一巴掌,“琉璃姐姐才是那樣的人,還有不許你詛咒琉璃姐姐,琉璃姐姐的雲漓彩扇在身旁誰能傷的了我琉……。”

“噌……”

澗凡臻握在手中的劍突然發出了響動。

“噌……”又一聲。

劍鞘裡發出的聲音越發急促,澗凡臻握的不自覺的緊起來,心也跟著顫起來。

劍聲終於停住,在眾人面前不會失態的澗凡臻,聽完劍聲後雙眼愣住空洞無神。

“凡臻?”杜文昆輕聲喊他,“凡臻,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氣氛莫名的開始壓抑,澗凡臻無神的回了聲:“斷了。”

杜文昆:“斷了?什麼斷了?”

澗凡臻:“牽制術,琉璃身上的牽制術……斷了。”

四周陷入死寂。

牽制術,若設術之人不自動去解開,那破開的唯一辦法,就是受牽制的人選擇了結生命。

“琉璃……”這一切很突然,曼葉青受不住跌坐在了地上,眼淚控制不住向外流。

“澗凡臻!”煜琬也不再注意禮數,大聲哭喊道,“都怪你!如果你不叫琉璃姐姐強用什麼破鎮靈術……”

煜琬哭喊著,滿眼的恨意看向跌坐在地上曼葉青,“壞人!你們全是壞人!”

“煜琬!”

木朝陽顧不上其他,急忙去追跑出去的煜琬。

眾人又再次沉寂,沒有人敢去相信這個事實。

彎彎月掛在天邊,段澤洋掃了一眼,緩緩轉身也選擇離開。

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他想起在如雲院時圓月夜那晚,曼琉璃對他說的那些話。

她說:“段澤洋,我一定會記得你的。無論你還認不認識我,我都會一直記得你,一定!”

段澤洋每每想起,他都會在想她這是要去哪裡,怎麼去那麼久,無論多久是多久。

澗凡臻回過神,扶起曼葉青讓她先回屋。

金九皋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突然發狠道:“曼葉青,這件事最好與你無關。”

“九皋……”曼葉青愣住,顫顫回過頭,“這可是關於琉璃性命的事啊,我怎會……”

金九皋不屑,打斷她,冷道:“琉璃的性命?如今你到是關心起她的性命來了。你怎麼不想想你以前做的事,那樁那件不會要了琉璃的命。你以為你很聰明嗎?你以為你做的事就滴水不漏嗎?”

“夠了!”澗凡臻低聲吼道。

金九皋仍道:“我看澗公子的意思,是放棄尋了吧。”

說罷隨即轉身要離府。

“九皋!”

煜鳴珂上前拉住她,找曼琉璃的屍首需要從長計議,煜鳴珂還未開口勸說卻被金九皋一掌拍到在地。

杜文昆嘆了一口氣,躍上前去擋住她:“九皋,你先冷靜一下。”

金九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不去尋,我去尋。”

杜文昆:“範圍太廣,你哪裡尋去?”

金九皋:“青龍潭,她時時刻刻念道著青龍潭,如今她喪生的地方,除了青龍潭還有什麼地方!”

“九皋。”杜文昆又緩了緩語氣,“琉璃遇難,不止你心痛我們也心痛。我們要如何能找到琉璃還需要商議。

從煜家出發到達青龍潭,我們一停不停也不遇到任何兇獸妖獸,最快三天左右。

而琉璃,就算雲漓彩扇與輕舟共同助她,僅半天的時間,她怎麼可能到達青龍潭。”

金九皋慢慢冷靜下來,垂下眸,“是啊,路上還有那些兇獸與妖獸,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應付過來。”

是夜裡起了霧,朦朧了人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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