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驚霄,湖水浪滔。

有一隻碩大的蛟龍之首浮現在了水面之上,那濃烈的妖氣襲捲四方,那兩隻宛若燈籠大的眼睛透著濃濃的戾氣之色,十分地駭然。

站在扁舟上的楊洪昌等人都被嚇得不清,唯有舟前的侍女很是淡定地說:“蛟龍大人您又出來透氣了嗎?”

“在湖底悶得慌,偶爾出來透透氣。”蛟龍口吐人言說,下一刻,它掃視了楊洪昌等人之後,再一次沒入到了湖底。

楊洪昌輕拍著小心肝說:“蛟龍大人的實力真可怕。”

“每一次來海龍竹苑少不得被嚇一回。”在他身邊有人附和道。

“我們一日不達到龍變境界,一日難以抵擋蛟龍大人的龍威。”又有人說。

劃舟的侍女淡笑說:“各位少爺膽子可是小了些,蛟龍大人不會輕易動怒的。”

楊洪昌等人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

這位侍女是海龍王的劍侍,常年呆在竹苑自是不怕蛟龍,而侍女的實力也並不比他們弱,若是打起來的話,未必會輸給他們呢。

很快,他們的竹舟就來到了海龍小島,這小島並不大,只有數千丈的大小,四周栽種有奇花異草,每一株價值非凡,其中有一條僅容一人通知的小路直達中心的竹苑,那裡正是海龍王居住之地。

在竹苑之前,有一名年輕人盤坐在蓮花座之上,這蓮花座並非是鑄造的死物,而是真正的活物,是一株九千小聖蓮座,屬於頂級的小聖之物,可惜還沒有凝成九千九百九十九片蓮瓣,不然就是真正的聖蓮座。

這名年輕人看起來莫約二十出頭,長相普通,頭髮精短,身材健壯均勻,一襲藍袍著身,坐於蓮花座之上,與那絲絲聖氣結合在一起,散發著一股與眾不同的蓮仙之氣。

他就是海龍王楊敬海,在敬之輩當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族老排名第九位。

在十八位族老當中,楊敬海也是最年輕的一位,至今沒超過兩百歲,是上一屆天龍榜的天龍驕子。

楊敬海出身嫡系,血脈之力超過五成,憑著一身天賦強勢地崛起,替他們這一脈爭得了不少資源。

楊洪昌等人見到他之後,都跪拜稱呼道:“拜見海龍族老。”

海龍,這是對於楊敬海的尊稱,是他獲得的榮耀。

楊敬海依舊閉目,也不見他開口,便有聲音響起:“免禮。”

這是腹語聖音,海龍王只怕接觸到了一絲聖境奧妙了。

楊洪昌等人越發露出敬畏之色,這才是他們嚮往和追逐的目標。

“何事求見本長老?”楊敬海問。

楊洪昌深吸了一口氣後說:“回海龍族老,我發現一名來自凡俗界的本家天驕,他奪得了湘江界殘裂空間舉行的天王榜第一名,他名叫楊武,血脈天賦超過五成,而今不到二十歲達到初級天魚境界,戰鬥力非凡,懇請海龍族老做主,允許他迴歸家族。”

“戰血超過五成的天驕?”在楊洪昌身邊的幾人都流露出了動容之色。

他們前來海龍島之前,楊洪昌只是粗略地和他們說了一下情況,並未言明要接納的天驕已經達到五成血脈之力了。

如果真是他們楊家血脈的話,那意義非凡,他們尋回流落在外的高階血脈天驕必獲得豐厚的獎勵。

一時間,他們看著楊洪昌的目光變得炙熱了不少。

這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

“確實屬於吾家血脈嗎?”楊敬海問。

“百分百肯定,他已經將楊家槍譜修煉至大成階段,就憑這一點,相信誰都可以判定得了他屬於我們楊家人。”楊洪昌肯定地說。

楊家槍譜是所有楊家人必修煉的戰譜,但是能否將它修煉至精通,甚至是大成,不是取決於悟性,而是取決於血脈濃烈,這門槍譜是楊家先祖所創的戰譜,烙印有楊家意志,哪怕流失,別人也學不了其精髓。

“嗯,允許接回族中驗血脈,退下去吧”楊敬海淡然地應道,並不因為發現五成血脈的家族子弟有任何變化。

“海龍族老,本來我已經將他帶來楊家城,但是因為外院家主楊格宵阻撓,楊武決定不再加入本家了。”楊洪昌開始給楊格宵上眼藥了。

誰知,楊敬海幽幽說:“既是外院都過不了,就由他去吧。”

楊洪昌和他身邊的人都愣住了。

在以往,楊家只要發現任何一位血脈之力超過三成的外流楊家子弟,都會將其接納歸族,眼下這超過五成血脈的天驕反而不收?

楊洪昌身邊的一人問:“海龍族老這是為何?”

“這五成血脈的家族子弟,怎能讓他們流落在外呢,還請海龍族老三思。”又有人懇求道。

“難道你們不清楚外院的作用嗎?他們有資格判斷外流的楊家子弟是否有資格進入內院族地。”楊敬海沉聲道。

他仍然閉著眼,神情沒有半點變化,可是身上有絲絲威壓釋放了出來。

楊洪昌等幾人神色都為之一變,他們才想起外院確實具備著判定外流子弟能否進入內院的資格。

這是防止一些人冒充楊家人,混入楊家內院族地,這種事情已經是履見不鮮了。

如果外院已經否定的人,基本上就絕了外流子弟進楊家的希望。

楊洪昌神色不好了,但是他堅持道:“海龍族老您說得對,但是這一切都是楊格宵無故阻撓外流子弟迴歸,他這個外院家主並不稱職。”,頓了一下他又說:“具我所知,被阻止進入族內的外流子弟那一脈,屬於八百年前,被驅逐出本家的那一脈後輩子孫。”

楊洪昌豁出去了。

楊武的潛力非常好,儘管他們那一族曾經被驅逐,但是八百年過去了,一切罪過都該清洗乾淨了,他絕不希望楊武被拒之門外。

“八百年前,莫非是與軒轅家發生關係的那一脈?”楊洪昌身邊的人驚呼。

楊洪昌輕點了點頭說:“應該不會錯,因為那一脈的人正是被發配到凡俗界,他們在峨眉山大夏皇朝內把血脈流傳下來了。”,接著他又說:“儘管他們那一脈早已經有了判決,可是當年是非功過,仍然有爭議,如今八百年過去了,我認為該翻篇了。”

楊洪昌說得極其真切,他身邊的幾位兄弟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如今楊家內憂外患,再沒有通天級別的強者出現,他們楊家芨芨可危,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要戰血天賦足夠的外流子弟都會被接納,哪怕曾經犯錯的脈系,也獲得一些原諒的機會。

正是如此,楊洪昌才想趁機說服楊敬海族老,讓楊武順利迴歸。

“想不到那一脈的人還活著。”楊敬海輕嘆道,語氣中多了一絲惋惜之意,接著他仍堅定地說:“既然是罪血一脈,剝奪他們的血脈之力,打發回凡俗界,超凡界不是他們能夠呆的地方,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瞬間,楊洪昌打了一個寒顫,他實在想不通楊敬海族老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那一脈所犯的罪孽真這麼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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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侍女準備請他們離開之時,楊洪昌重重地跪了下來說:“海龍族老,楊武還是一名天藥師,在衡山派千重山中連破前五關紀錄,與衡山派丹閣首席弟子談論煉丹之術,引來丹道異相,被衡山派宗主之女舒雨君所看中,準備將其納入衡山,此子若能迴歸我們楊家,衡山必然願意與我們楊家結盟,對我們楊家百利而無一害,這樣的天驕怎容得他流落在外,怎能將他的血脈剝奪,還請海龍族老三思。”

驀然間,楊敬海的雙眼睜了開來,兩道宛若漩渦一般的目子顯得那麼地深邃,那湛藍色的光芒無比地耀眼,讓人難以不敢直視。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楊敬海流露出了一絲動容之色問。

“洪昌不敢有半句欺騙之心。”楊洪昌無比鄭重地說。

“好,很好,想不到還有罪血一脈出現了一位了不起的天驕,既然如此,就由本尊好好測驗一下,他能否有資格進入內院,成為我楊家子弟。”楊敬海流露出一絲興奮之色道。

楊敬海看中的並不是楊武的血脈天賦,而是煉丹天賦。

楊家主系分做兩脈,一系主修水玄氣,一系主修木玄氣,這兩脈主系各有千秋,但是基本上不可能出來煉丹的天驕,現在楊家院內的煉丹師都是外請的供奉,還經常要看那些供奉的臉色,而他們楊家內更是沒有一名聖藥師,這對於他們楊家來說是絕大的軟肋,若是楊武真如楊洪昌所說,不滿二十歲的天藥師觸及了丹道,那是得好好培養一番,或許將來能夠成為一名聖藥師,彌補楊家的短板,從而延緩楊家的衰敗之勢。

“海龍族老要親出測驗?”楊洪昌等人驚訝道。

“你們跑過來,不就是希望我出關看看那所謂的外流天驕嗎?既然引起了本尊的主意,那就讓本尊好好看看他是否真如你所說那般出色吧。”楊敬海淡笑說了一聲之後,便化為了一道光影從蓮花壇上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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