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仁先叫大夥起身,然後從袍袱中拿出雜糧粑分發每人。

人們喜出望外。這並不是雪中送炭那麼的溫暖,而是死後重生的有力保證。對於他們來說此時就希望有的就是食物。

大夥伸著雙手,咽著止不住的口水,眼睛緊跟著關仁的袍袱中走。希望他快點來到自己身邊。

前邊接到粑的人,一邊言謝,一邊狼吞虎嚥起來。沒等關仁發到後兩個,先得到粑的人早吃得一點不留地、在直勾勾地,等著關仁的再次給予了。

但,這粑粑的多少就好像是,關仁事先清點了人數似的,正好每人一個,一個也不多,一個也沒少。大夥雖然還想吃,但見關仁手上實在沒有了,只好一邊口水、一邊看關仁下一步會他們帶來什麼。

在大夥吃粑粑的時候,關仁從人群中找出七個傷得較輕的,身體壯實點的年輕人出來。

接下來,關仁在高低不平的焦黑土地上劃了一圓圈,並在其中先一橫、後一豎、再一撇、又一捺地分出了乾、兌、離、震、異、坎、艮、坤八卦。

關仁吩咐晨爺,叫那七個人在圓圈內挖出深若一尺的縱橫溝槽。

溝槽挖好後,關仁從自己頭上拔下幾根髮絲,俯身將頭髮遂一放到溝裡理順,覺得妥當後,叫蓋上一層土。

他從袍袱裡拿出瓶來,將瓶中的水灑到圓圈內。

叫那幾個年輕人再在上面填好土。

有人覺得,關仁是飽人不知餓人苦,在坑人。

大夥在一旁,大眼盯小眼地看著。誰也不明白,關仁究竟在幹什麼!

一直在忙這事的成榮忍不住問時。關仁回答道:“天機不可提前說,花到春天自然開。”

……

關仁把晨爺叫到稍避靜的地方,貼近他的耳朵、將一些必須注意的事情悄聲地吩咐與他後,轉身時、意外地發現,一位擼小孩的婦女、站在他們的身邊。

關仁見此情況後,想和晨爺說什麼。但在他掐指一算後,沒和晨爺說話,只叫大夥好心養傷,一切會慢慢變好的。

接著、關仁把他自帶瓶中的水邊走邊灑在地上。

等關仁離去後不到兩個時晨,望雲山間就陸續有清澈的泉水趵出。(原來關仁在灑水時說:“飲可解渴,飢可止餓。”意思是說:不只可以解渴,還可以飽肚子。可晨爺覺得這話有點離譜,就接過關仁的話說:“水可解渴,飽不止餓。”意思是說,這水可以解渴,但飽不了多久,也就是替代不了別的食物。後來這水剛喝時覺得飲飽了,可過不得多久就又覺得餓了。)

剛才那位擼小孩的婦女看呆了,那瓶中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水!等她趕去要時,關仁手中瓶子裡的水剛好灑得一乾二淨了。

婦人後悔沒早些快點前去,也許會討到一些水的。她覺得關仁是好人,給了粑粑又給水,只要還有、是會給她的。她哪知道,不管她什麼時候去要,其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就是討不到一滴水。

關仁走後,晨爺依照他的吩咐,絲毫不敢懈怠地時刻守在埋有關仁頭髮的圓圈邊。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好不容易守到了離關仁所說的開挖時限只差一個半時辰的時候,晨爺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等他醒來時正好是關仁告訴他的開挖圓圈(為方便我把它叫法盤)的時間,卯時。

他首先帶領大夥匍匐禱告,然後叫來早前開溝的小夥們自東向西開挖,在場的人都不明白這裡會挖出什麼來。

不一會就挖到了尺餘深,一位小夥率先挖到了頭髮。

他拿到手上後,覺得頭髮一個勁地在長,等他將在長的頭髮呈現在眾人面前時,頭髮早長成手指般粗細的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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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奇者拿來一扭,便有如乳汁般的白色汁液從黑根內滲出,拿來一聞,才知這東西有青香氣,嘗時覺得稍帶涼苦粉味,吃了有溫飽感。

從東向西能找到救命的物品,後來就用東西代指一切有形物品了。

眾人高興的爭相嘗試,無不歡呼雀躍。之前所有不快全被這歡呼聲驅趕,這裡成了歡樂谷。

死裡逃生,又有吃的,還有誰會不高興呢。

要說沒,倒還真有。

見從法盤中挖出的“頭髮”僅可絞出些乳狀汁液時,晨爺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回想關仁事先告訴他說,只要埋在法盤內的頭髮在變化過程中、不出差錯的話,開挖出來的定會是米粉一樣的東西“粉錠”,可現在僅僅是點乳汁樣的液體,比預期差一大截。

他覺得自己失職。對不住關仁,對不住眾人。

他首先自責,並真誠懺悔。然後決心找出破壞者嚴加懲處。xdw8

好對上天和眾人有個招待。

他用瑞敏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一會。發現了破壞者,並將此人揪了出來。

可大夥不知道出什麼事,誰也沒注意到這上面來。

晨爺在叫這人出來時,顯得十分為難。他覺得,如不這樣,以後就難以服眾。他決定當眾審問,再依法處理。

“大家安靜”!

晨爺叫正在議論的人安靜下來,然後說明情況。

這時,大家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位擼孩子的婦女,這時跪到了眾人面前哭著求情。

她說:“這事不怪我家男人,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罰全衝我來,只要大夥不懲罰他,你們要了我的命,也決無怨言”

男的說:“這事全是我所為,她一婦道人家,又帶著小孩,哪能幹那事。他說的全是假的,我有罪,她是無辜的,我任憑大夥處罰”。大夥聽得糊塗了,不知這夫妻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了。

有人說要罰女的,有人說要罰男的,有人說倆個都該罰。

也有說,無須處罰的。

正爭論時,晨爺說話了,他再一次當眾問男的。

道:“你為何要破壞法盤?”男的回答說:“我想看看下面埋的頭髮。是否發生了變化”。

“你什麼時候挖的?”

“是早兩天吧,具體我記不太清楚了。”

“挖開後你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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