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臣嗤笑一聲,“你說幹嘛?渾身髒兮兮的,我可沒興趣!”

他說著拿著棉籤,壓在了她的腿上。

微微的刺疼傳來,蘇蜜這才發現她的小腿上有好幾處細小的傷口,應該是剛才瓷片飛濺蹭上的。

很微小,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沒想到傅奕臣竟然注意到了。

蘇蜜神情變得有些複雜,瞧著半蹲在她面前,正低垂眼眸神情認真幫她處理傷口的傅奕臣。

她實在不明白他,有時候明明對她還好,但有時候他怎麼就那麼可惡呢!

不過這男人長得是真好,就這樣蹲在那裡,也透著股尊貴的俊美,簡直360度無死角。

“看什麼看?!你要是覬覦我的男色可以直說!”

傅奕臣不曾抬頭,卻感受到了蘇蜜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他微微勾了下唇角。

蘇蜜臉色頓時發紅,忙收回了視線。

她搖了下腦袋,真是瘋了!

這個惡魔剛剛粉碎了她的離婚證,她怎麼會覺得他生的好!

給蘇蜜的手和小腿都消毒後,傅奕臣又往傷口上灑了藥粉,用紗布包裹。

沒片刻,蘇蜜的手指和小腿就被包成了小粽子和大粽子。

她皺著眉,難受的動了動手指,“不用這樣吧,貼兩個創可貼就可以了。”

她說著嫌棄的去解紗布,傅奕臣卻重重的拍在她的手背上,“我傅奕臣屈尊降貴給你包紮的,你敢拆掉?!”

蘇蜜,“……”

誰要他屈尊降貴啊!

蘇蜜懷疑傅奕臣是專門整她,她現在就跟骨折病人一樣,皮膚一點氣都不夠,難受死了。

“幹什麼?你還想幹什麼?我第一次給人包紮傷口,你這女人可別不識好歹!”

蘇蜜略怔了下,見傅奕臣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己,好像她再敢拒絕,他就要撲上來揍她一頓的樣子。

她只好道,“是,就是這樣我就沒辦法給傅少準備下午茶了。”

傅奕臣見她老實了,這才靠坐回沙發。

“讓你做個下午茶,你都快把廚房砸了,還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還吃什麼下午茶!算了算了!沒用的女人!”

蘇蜜又是一陣無語,她沉默了下來。

她不說話,傅奕臣竟然也不再出聲,無聲尷尬。

傅奕臣掃了蘇蜜一眼,就見那女人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算了,他也不指望這女人能主動活躍氣氛了。

“坐過來!”傅奕臣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蘇蜜咬了下唇,到底站起來走過去,柔順的坐下。

傅奕臣圈著她的腰,盯著她的眼眸。

“行了,哭也哭了,罵我也罵過了,脾氣也發了,還給我板著臉?”

他的口氣竟然有種哄她的味道,蘇蜜愣住了,這個男人又想幹什麼。

“我都按你說的做了,是你欺人太甚。”

傅奕臣呵的笑了一聲,口氣涼涼的。

“我欺人太甚?蘇蜜,你去打聽打聽,我傅奕臣什麼時候對人這麼寬容過?別不知惜福!”

寬容?他都這麼惡劣了還寬容?

蘇蜜目瞪口呆,傅奕臣屈指就彈了她的額頭一下,“看什麼看,你那是什麼眼神?你這女人,別給我自找不痛快啊!”wavv

難得傅奕臣這樣好態度,蘇蜜不敢再招惹他,低聲道,“我……你睡也睡了,婚也離了,就連離婚證你也銷燬了,你什麼時候兌換諾言?”

傅奕臣原本看她態度軟了下來,主動靠著自己,唇邊已有了笑意。

誰知道這女人張口就又是那一件破事兒,他臉色一黑,一把攥住了蘇蜜的臉頰,“閉嘴!你除了掃興還會什麼?!”

蘇蜜見他勃然大怒,卻以為傅奕臣根本就是逗著自己玩兒,頓時也情緒激動起來,推著傅奕臣。

“你到底要怎麼樣,是你說的話,為什麼一次次的要我退讓妥協,一次次逗著我玩,一次次的羞辱我!將我當傻子一樣戲弄,這樣很有趣嗎?”

傅奕臣看著掙扎的蘇蜜,簡直恨不能一掌拍死她。

他手上青筋都爆了出來,突然一推蘇蜜,站起身來。

“蘇蜜,別忘記了,是你先來招惹我傅奕臣的!求人,還給人不痛快,你可真好!我就玩你怎麼了?”

蘇蜜被推到在地上,渾身疼痛,聽到傅奕臣承認的話,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果然是玩她,他根本就沒打算幫忙。

“你混蛋!”她氣的滿臉通紅,幾乎仇恨的瞪著傅奕臣。

傅奕臣上前一步,粗魯的一把拽起蘇蜜來,“混蛋?那好,我就混蛋給你看。這輩子,你別想再讓我去捐獻什麼骨髓!”

他說完,再度一推蘇蜜,轉身就走。

蘇蜜跌坐在了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扭到了腳踝,淚眼迷濛的瞧著傅奕臣摔上門,離開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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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都是騙她的,一次次的玩弄戲耍,他根本就沒誠意。

是她傻,一次次的心存希望,將自己送到他面前,被他戲弄羞辱。

她好恨!

“蘇小姐,你太不應該了。”

周伯見蘇蜜狼狽的厲害,信以為真的坐在地上哭,嘆了一聲,上前說道。

蘇蜜有些不解的抬頭,周伯又道,“其實昨天歐洲的醫療團隊就到了,就住在帝國酒店裡,其中還有全世界最擅長血癌的戴維.喬布斯多博士。少爺答應過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忘記過。”

“周伯,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蘇蜜不可置信的瞪著周伯,既驚喜又錯愕。

“是的,少爺雖然脾氣不好,但卻一言九鼎,別說是對你了,就是對個孩子,他答應過的事情,也會不打折扣的完成。”

蘇蜜簡直不敢置信,她呆愣的看著周伯。

周伯見她這樣,又是一聲嘆,“可是現在蘇小姐這樣誤會少爺,少爺的脾氣,只怕是真要反悔了……”

蘇蜜渾身一震,爬起來就往外跑。

她要去追傅奕臣,都是她太著急了,不能讓傅奕臣改變主意。

蘇蜜跑出別墅,四下望了眼,就往東邊的車庫跑。

她猜對了,傅奕臣果然來了這裡,正要開啟車門,蘇蜜忙衝了過去。

“別走!”

她叫了一聲,衝過去就從背後抱住了傅奕臣的腰。

傅奕臣身子一僵,蘇蜜忙抱的更緊,“是我錯了,我誤會了你,我太不應該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傅奕臣掙扎了下,蘇蜜竟然抱的很緊,沒讓他掙脫開。

呵,說起來,這倒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

可惜卻還是為了旁的男人!

簡直該死!

傅奕臣冷笑了一聲,一根根掰開蘇蜜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接著他拽開她的手臂,狠狠的將蘇蜜推開。

蘇蜜摔倒在了地上,傅奕臣居高臨下的盯著她,“不是說我羞辱你嗎?那你記住,能讓我傅奕臣羞辱也是本事……現在,我連羞辱你都沒有興趣了!”

他冰冷不屑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看一個笑話。

“蘇蜜,你給我記住了。這場遊戲,我傅奕臣說結束,就得結束!現在,立刻就給我滾出去!”

蘇蜜臉色慘白,不可置信,他竟然可以卑劣到如此地步!

傅奕臣見她像霜打的花,凋零在眼前,心中竟覺揪疼的慌。

只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肯讓她好受。

誰讓這個女人如此不識好歹,讓他如此難受煩躁。

他微微俯下身來,盯著她脆弱的樣子,“你不是痴情嗎?好啊,你和你那丈夫……不,是前夫,殉情去好了。到時候說不定我還會去獻上一束花,祭奠下你們偉大的愛情。”

他又嘲諷的笑了下,開啟車門便坐進了駕駛座,伴隨著發動機的聲音,效能良好的超跑飛馳而去。

他讓她滾出別墅。

他說,這個遊戲,他說結束就是真的結束了!

前所未有的打擊啃噬著蘇蜜的骨血。

她抱著身子,瑟瑟發抖的蜷縮著身子,唇上的齒痕被她咬的幾乎滲出血珠來。

“蘇小姐還在那邊?”

兩個小時後,周伯站在陽臺上目光落在車庫的方向,詢問傭人吳媽。

吳媽點了下頭,“是的,周管家,自從少爺離開,蘇小姐就一直在那邊,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

周伯嘆了一聲,吳媽道,“少爺走時讓蘇小姐離開別墅的,也不知道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看到蘇小姐沒走,別再生氣發脾氣。是不是讓人去把蘇小姐趕出去?”

周伯回頭,搖頭道,“你知道什麼,蘇小姐真要走了,少爺回頭才是真不知會幹出什麼事兒來呢。”

吳媽一愣,少爺的性子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的啊。

少爺都說了讓蘇小姐離開的,為什麼周伯卻說少爺不希望蘇小姐離開?

吳媽想不通,不過周伯是伺候傅奕臣長大的,最瞭解傅奕臣,周伯這樣說,想來就是這樣了,吳媽也不敢再開口。

周伯又往車庫方向看了一眼,轉身背著手下了樓。

車庫,蘇蜜抱著身子縮在牆角,僵硬的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

腳步聲傳來,蘇蜜抬起頭來,就見周伯站在身前。

蘇蜜眼睛紅腫著,啞聲道,“是來趕我的嗎?我這就走……”

蘇蜜強撐著虛軟的身體,緩緩站起身來。

離開也好,徹底的絕望總比一直在希望和絕望之間掙扎要好,這樣的日子,她真的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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