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六十一章 又過了一關

那個半神淡淡地點頭,眼睛半眯著,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彷彿要看透每一個人的內心一樣。

他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內心有多震怒。

總盟這邊藏著天魔和魂珠的秘密,這個秘密是絕不允許外洩的。

平時對城內的監控和盤查極為嚴森的,每天放進城的外來人員也都有報備,基本上進城的所有人都有資料留存。

在這麼嚴密的控制下,這麼多年才能一直安穩無事。

而今天在城中最核心的位置死了一位上位長老,還有一個執事,再加一個外派傭兵組織的首領。

這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是什麼人跑進總盟惹事?

又是報著什麼目的?

這件事會不會導致天魔的訊息外洩?

這幾天城中到沒有什麼外來者,最無法把握其身份與動機的就是這批參加培訓的弟子了,事情又出在了修行殿,幾乎第一時間,城中就將這批弟子鎖定,全都找進了這間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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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第一時間將一切不穩定的因素控制住。

“誰是沈放,站出來。”

那位半神的聲音中帶著極度的威嚴,淡淡地喝著。

這一下子大殿中再次靜了幾度,幾乎所有的目光全都轉到了沈放身上,有震驚的,有詫異的,還有像馮霸道那樣幸災樂禍的。

誰也沒有想到,總盟主開口的第一件事,就親點了沈放的名字。

沈放也大吃了一驚,心裡咯噔一聲,不知道哪裡出了漏洞,讓總盟這邊懷疑到了他,第一個就點到了他的名字。

強壓住心裡的情緒,皺了皺眉。

心裡念頭電轉。

如果總盟真要是掌握了實錘的證據,不會只是叫他出去盤查,而是會第一時間就派人來抓他了。

所以他知道,盟主就是點他的名字,更多的也只是懷疑。

所以這個時候他一定要鎮定,千萬不能漏出什麼馬腳。

裝做大吃一驚的模樣,向前走出一步施禮道:“弟子沈放,見過盟主。”

他後邊的幾個人馬上就退後了幾步,與他離得遠遠的。

那位半神目光冰冷地盯著沈放,眼神中帶著凜然的殺氣,突然問道:“你可認識端木狐?”

“端木狐,是誰?”沈放心裡又掀起波瀾,不過仍然裝做茫然的模樣。

那位半神漠然地看著他,嘴角邊帶著一抹譏色。

他看了南長老傳給他的資料,在沈放的資料後邊,特意標註了三度嫌疑,陳述了沈放是西南域小界出身,仇恨天魔,與端木狐有仇等一應事宜。

可以說,總盟這邊對於進城之人的資料做的還是極為精細的。

南長老和端木狐都失蹤了,根據資料上所述,沈放自然一下子就有了重大嫌疑。

旁邊一個灰袍老者冷冷地走過來,眼神如刀子一樣刺在沈放身上,冷笑著,一揚手,掌中的靈石裡邊射出端木狐的形象。

冷哼道:“他就是端木狐。”

“這個人,我認識他……”

沈放一下子就激動了,裝出憤怒仇恨的模樣,接著道:

“他是傭兵組織的,和我們宗門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們怎麼有他的資料,他在哪裡?”

他的一切反應都在情理之中,讓人看不出什麼毛病。

“他失蹤了,和南長老一起失蹤的,同時失蹤的還有一位修行殿的執事。沈放,說說你是怎麼殺的他們吧,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是在哪裡動手的?”

那位半神淡淡地逼問著。

不過在聲音中已經帶上了沉重的威壓。

鋪天蓋地的壓力作用到沈放的身上與靈魂中,就像是一頭巨龍壓迫到了一隻螻蟻的上方。

沈放滿臉大汗,全身發抖著,裝出堅持的極為堅難的樣子。

不過眼神裡仍然充滿了不屈,頑強地硬挺著身體,極不服氣地向上對視著。

“這件事和我無關,我也是才知道端木狐的訊息的。”

“休得狡辯。”

半神厲聲著,仍然透過氣息施著壓。

半神的上位壓迫,讓人從生命的深處就產生著顫慄,讓人無端地想要跪地膜拜。

這種壓力施放下來,帶著最強大的精神壓迫,絕對比任何逼問都要有效。

如果對方心裡有鬼,在這樣的壓力下很難隱瞞住。

後邊的人群中一片低低地譁然,半神親自施壓逼問,這是多高規格的拷問,這一幕讓他們都有些驚恐。

沈放體內的大勢力量雲淡風輕地將那些壓迫感拂去。

他生命中擁有著星魂的威勢,那可是天地本源的力量,層次再高的上位生命有他的境界高嗎。

用生命威壓來給他施加壓力?

那還真是找錯了物件。

不過仍然裝做承受的極為艱難的樣子,全身瑟瑟發抖,一臉的不屈:

“我真和這件事情無關,我是和端木狐有仇,但是以前可不知道他在總盟這邊,況且我也不認識什麼南長老,甚至以前都沒有見過,我怎麼會動手殺人。修行殿這邊戒備的這麼森嚴,我也沒有那個本事在這裡殺人啊。”

“說,你在總盟還認識誰,是誰與你裡應外合,誰與你聯手做的這件事?”

那位半神語氣間極為霸道,不由分說地咄咄逼問。

旁邊的幾個灰袍長老也都一臉厲色,緩緩地圍上一步,只要沈放有一句話說錯,他們馬上就要動手抓人了。

“我以前根本就沒來過總盟,這是第一次進城,在城中誰也不認識。”

沈放堅持的“極為艱難”,不過仍然毫不鬆口,一口咬定自己與這件事無關。

“還敢狡辯?沈放,不怕我們找到證據,將你千刀萬剮。”

旁邊的一個灰袍長老一臉憤怒,厲聲喝著。

沈放霍然轉頭,也不耐煩了,一臉的殺氣:

“這位長老,既然你提到證據,那麼咱們就講證據。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殺的人,你的證據呢?我到想看看,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殺的人。如果沒有,那就請你閉嘴。我是你們總盟請來的,不是你們的犯人。”

“沈放,這個時候了你還嘴硬?”

那個長老邁上一步。

“我憑什麼不能嘴硬,憑什麼就要受你的無端指責。

這位長老,我就問你,修行靜室那邊禁制的每一次啟動都是有紀錄的吧。你在指責我之前,就不能派人去查一查我所在那間靜室的禁制啟動紀錄嗎?不能看看在你們所謂殺人出事的那個時間段,我是否有出去過嗎?”

“這麼簡單的證據你們都沒想到去查,你真的是在查案而不是要故意陷害我?”

那個長老臉色一變,退後了一步。

沈放繼續霸氣地回應道:

“這位長老,我可告訴你,我是你們總盟請來參加考核的,不是你們的階下囚。”

“如果我有希望取得前三十名,將來進入戰神大陸,不要怪我小心眼記仇。”

他的這番話擲地有聲。

那個灰袍長老的臉色又一下子就變了。

看出沈放是真怒了,不敢對盟主發火,就將矛頭全都對準了他。

確實,這批天驕身份都極為特殊,如果在考核中能奪得前三十的名額,是要去戰神大陸的。

誰知道他們將來在戰神大陸會發展到什麼程度,會不會有機會飛黃騰達,直接接近太初古戰神。

所以他們對這批弟子一直採取比較剋制的態度,甚至可以說帶著一絲討好。

在奪得前三十名後,他們甚至要再額外獎勵人家一滴神能。

方才為了查案,他沒留意間語氣確實嚴厲了點,只不過沒想到沈放這麼硬氣,毫不猶豫地回懟,其咄咄逼人之勢竟然比他還要凌厲。

旁邊一個執事弟子逡巡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著:

“長老,方才我們查了這些弟子修行靜室的禁制啟動情況,沈放所在第十八區九號靜室,一共只開啟過兩次,一次是他進去的時候,一次是方才他出來的時候,其他時間,那處禁制確實沒有再啟動過。”

這位長老的臉色又一次變了,額頭間有些虛汗。

意識到他們確實是冤枉了沈放了。

人家現在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呆在靜室裡修行,沒有出去過。

那麼看來,殺人的事確實和他無關了,他們方才卻在不由分明地一頓問責。

而看沈放的態度,這小子明顯的不是好脾氣的。

他不會將來真的記仇吧。

他趕緊走過去,在那位半神耳邊低聲耳語著,那個半神臉色也變化了幾下,微微點頭,也意識到,追責追錯了人。

哼了一聲,衝沈放揮了揮手道:

“好了沈放,你退下吧。”

又冷冷地看向隊伍中道:“所有在這段修行期間出過靜室的,全都站出來,一一說明你們那段時間都做了什麼,有沒有什麼人給你們證明。”

沈放身上沉重的威壓陡然散了去。

這讓他身體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全身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哼了一聲,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不過心裡暗中卻極為慶幸。

慶幸自己學到了流沙奧義,不用開啟禁制,可以直接穿梭禁制出入靜室,才讓他留下了一個“不在場”的證據的。

他知道,他又過了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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