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長老臉色一板,一拂袖道:“這個忙我確實幫不了。”

橫肉男人確實幫他解決了不少麻煩,那些份外的活讓他一個人頂著,他這邊其它的工作都能安排下去,也感覺虧欠了這男人不少。

不過,因此就為了他得罪副宗主?

他還辦不到。

橫肉男人臉孔通紅,嘴角抽了抽,突然想到什麼,深吸了一口氣道:

“權長老,我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既然沈放這麼重要,我也不和他置氣了。

您看這樣行不,他不是副宗主介紹的嗎,為了顯示對副宗主的重視,咱們宗籍閣怎麼也得有所表示。您直接將那小子安排到荒院去參悟荒紋吧,那可是咱們靈境最好的待遇了。過後副宗主要是聽說咱們安排他去了最高的院落,也會高興的,還會覺得欠您個人情。

而這樣一來我也覺得出了口氣,這件事,您不會不答應我吧。”

他臉上帶著陰險的表情。

“你……”

權長老直直地盯著他,沉吟了好一會兒,衡量著這件事情,最終點了點頭道:

“還別說,這個主意還真的可行,這樣至少在表面上讓副宗主看到,咱們對那小子有多重視。你小子,為了出口氣還真是挖空心思,行,我去安排。”

權長老又出去了。

“嘿!”

橫肉男人在後邊攥了攥拳,有些得意。

法則靈境的傳承是分不同的院落的,分別為凡級、天級、聖級、荒級。在不同的院落中,看到的法則多少是不同的。

凡級院落,只能看到靈境中那條法則的萬分之一。

天級院落中能看到千分之一。

聖級能看到百分之一。

而荒級院落,能看到法則靈境中那條法則秘紋的全貌。

那裡的傳承確實是最好的,能進到那裡確實極有面子。

不過,荒級院落傳承的境界太高了,原本參悟天地法則就是一件極難的事,如果循序漸進,從萬分之一開始參悟,或許還能有些領悟。

直接參悟荒級,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很容易一無所得的,而一輪參悟下來,只要一無所獲,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弟子就沒有用了,就可以將其扔進精血塔,飼餵法則秘紋。

那時候不還是全是他的心思。

……

沈放這兩天閒了下來,他知道權長老那邊在為他安排傳承事宜。

那位長老和他說,會給他安排最好的,讓他不要著急,先等上兩天。

“原來小貂的主人還是魔門的副宗門,身份那麼高,怪不得張口就可以幫我安排法則傳承。看來權長老也是因為副宗主的緣故,才對我這般特殊照顧吧。”

沈放到後來也明白為何魔門中的那些人都那麼熱情了。

這兩天需要等待,沒事了正想逛逛這座城,熟悉一下路。

他入魔門畢竟是想著要盜取法則秘紋的,到時不知會遇到什麼事,想著將來萬一露出馬腳,需要逃跑的時候,熟悉路不至於慌了手腳。

在執事小古的帶領下走出館驛,因為是副宗主介紹的,小古也很主動巴結,一路上熱情地給沈放介紹著城中風物,知無不言。

大城繁華,處處樓閣。

一般這種以城為宗的大勢力通常都極為富庶,街上隨便就能看到恆星境的強者。

沈放微眯著眼,在他眼中,城裡則處處兇險:

每一條街角都有一座鼓樓,裡邊至少有十幾個強者守衛。

每一幢建築都有禁制,想要攻破極難。

如果從這硬闖出城,一路上至少會遭遇七輪硬弩的群射,十八處機關,還要面對幾十個鼓樓的守衛。

這座城外表看著平和,其實暗中如臨大敵。

沈放將這些危機暗中檢視的清楚。

魔門這些年一直從各地誘騙那些大天賦者入宗門參悟法則之道,卻只進不出,剛開始還算無聲無息,外界不覺得如何,但是到後來就漸漸地有人揣摩到不對勁了。

有許多被誘騙進宗門的大天賦者家屬,親朋好友,尋人不見,會在外邊傳一些風言風語,到最後激動下,也會邀一些強者暗探魔門。

到後來這些事越來越多。

所以魔門大城才會始終防守的這麼嚴森,一直如臨大敵的樣子。

沈放一路前行,一路觀察著,一轉身,邁進了一條偏僻的街上,那條街上幾乎無人,街的盡頭是死衚衕,一座青黝黝的高塔恐怖而神秘地矗立著。

高塔密不透風,沒有一扇敞開的窗子。就如一尊青石巨怪,厚重中帶著一絲殺氣。

“沈狼,這裡不能去。”

後邊跟著的小古臉上變色,緊走幾步攔在了前邊,陪笑道:“這裡是咱們城中的禁地,除了執法閣的,其他人任何人不準接近的。”

“禁地?”

沈放心裡一動,抬頭向那邊瞥了一眼,體內血脈中有一種隱隱的躁動,彷彿能從那座塔裡感受到更清晰的法則波動。

心裡一動。

不是說參悟法則要去法則靈境嗎,怎麼那座塔裡有更清晰的法則波動,如果他沒有傳承到法則之力或許感受不到,不到現在體內足足有690條法則金絲,那座塔中的波動感應已經很清晰了。

“誰也不許靠近嗎?”沈放故意拖延著時間。

“真的,誰也不許靠近,執法閣可兇了,我們快走吧,若是被他們見怪,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小古懇求著。

沈放又向那條街上瞥了一眼。

譁啷啷!

就在這個時候,十幾個兇悍的守衛推押著一個又黑又壯的漢子,從側面走出來,押向那座高塔。

黑壯的漢子全身血痂,頭髮凌亂,明顯的被封印了,身上還綁著堅韌的繩索,繩索都勒進了肉裡,在繩索處,一圈圈的鮮血浸了出來。

漢子緊抿著嘴唇,眼中全是恨極的殺氣。

“快走!”

一個兇殘的守衛用力推了一把。

沈放心裡又狠狠地一動,那個黑壯的漢子他見過的,那天小古帶著他去法則靈境的那座府邸辦理手續,這個漢子也在,據說和他一樣,是一位剛從宗門外新入宗的大天賦者,也是要參加法則靈境的參悟的。

那天見他時,神色間還有些倨傲,怎麼轉身間怎麼就被抓了。

沈放心中悸動,臉色有些變了。

那夥執法隊一直將黑壯的漢子推到高塔前,那漢子彷彿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一樣,瘋狂地掙扎著不想進去,不過到底被那群執法者給狠狠推了進去,嗡,禁制閃爍,高塔再次封閉。

沈放的心再次狠狠一跳,眼睛狠眯著,望著那處高塔,以及那漢子消失的背影。

進宗門之前,他就隱隱地感應讓他入宗來參悟法則太過輕易,心裡並不踏實。

那漢子的遭遇讓他更加警惕了。

他下意識地又向前邁了一步。

“不可,沈狼,快走,我們快走吧。”後邊小古哀求著。

“什麼人,敢窺探禁地。”

幾個執法者滿臉殺氣地轉身,快步奔過來。

“我是新進宗門接受法則傳承的,在城中逛著,誤走到了這裡。”沈放回答。

“說,方才都看到了什麼?”

“不該我看到的,我什麼也沒看到。”沈放不卑不亢。

“好小子,以為這樣說我就可以放過你嗎,方才看到的,你要給我摳出來,這雙眼睛,你就別要了。”

一個執法者凶神惡煞般一步欺上,兩指如風,迅雷不及掩耳般點射向沈放的眼窩。

“你們不要欺負人。”

沈放退了一步,閃過這道惡毒的指風。

“欺負人?在城裡,我們的話就是命令。執法殿的事你也敢偷看,這雙眼睛我摳定了。”

那個執法者再次一墊步衝了上來,兩指如兩根鐵條般惡狠狠地插下,虛空中嗤地一聲銳嘯,勁風強烈的能將金柱洞穿,何況血肉之軀。

“呼啦!”

後邊不知闖過來多少執法者,兇狠地拎著刀,晃著膀子就要將沈放圍上。

沈放又一皺眉,這座塔防守的如此森嚴,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要摳人的眼睛,這裡邊可有些古怪啊,塔中到底藏著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從裡邊感應到法則波動的味道。

“住手,誤會啊,這是個大誤會。”

大紅袍的權長老不知從哪裡衝也似地跑出來,一下子橫在了沈放身前,對著執法閣那些人喝斥道:

“全都給我住手,沈狼是剛入宗門的新弟子,方才只是不小心誤走到這裡的,況且又沒有接近高塔,你們直接就要摳人家的眼睛,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退下,全都給我退下。”

那些執法者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權長老雖然管不到他們,不過人家是宗籍閣裡執管人事的,權位很重,他們精血塔這邊雖然防守森嚴,有單獨執法權,不過權長老的面子還是要賣的。

最終訕訕地退了回去,

呼!

權長老長吁了一口氣,轉回身衝沈放笑道:

“你看,方才我一個沒照顧到就弄出這些事情,咱們城裡不知道你是誰,方才那些人也是維護禁地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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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剛才看熱鬧,不小心接近了那裡,引起了執法閣的懷疑,我也不對。”

沈放主動承認著錯誤,卻有意無意地又向那邊溜了一眼。wavv

那座塔裡邊有法則波動,又被防守的那麼嚴,比法則靈境那座府邸防守要嚴多了,看起來像是一個更重要的地方。

他原本就是奔著魔門中的法則傳承來的,那座高塔如此古怪,可吸引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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