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你醒了!”

大夫一蕭驚瀾醒了,喜的大聲叫嚷。

蕭驚瀾皺了皺眉頭,再次問道:“她呢!”

她來了,他知道。

他就算昏迷著,也知道她來了。

甚至,他唇齒間還殘留著她的味道。

大夫愣神。

他?

那個他呀?

皇上這到底是在找誰?

就在蕭驚瀾近乎不耐煩的時候,門呯地一聲推開。

蕭驚瀾立刻轉頭過去。

夜色從她身後鋪展開,漫天的星子在她身後,她一身風塵僕僕,眼睛卻比星子還要明亮。

“有勞大夫,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交給我。”

鳳無憂大步走進來。

“哦……哦哦!”

大夫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拎起東西往外走。

原來,皇上是在找皇后娘娘呀!聽說皇上和皇后娘娘最是恩愛,他以前還不信,這一次,可算是信了。

他出了門,還不忘把門都帶好。

轉身正要走一眼到燕伯。

“燕管家……”他衝著燕伯施禮。

燕伯雖然和魏永銘一起負責軍事,但並沒有官職,而且蕭驚瀾一醒,他就自動從這官職上退下來。

他答應過先秦王,會照好蕭驚瀾,那麼他的身分,就只是秦王府的管家。

“有勞。”

燕伯笑笑。

“皇上和皇后娘娘真是恩愛啊。”

燕伯太可親了,大夫忍不住多說兩句:“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那個……”“家和萬事興。”

燕伯笑道。

“對對,就是這句!”

皇家,那也是家啊!皇家如此和睦,那燕雲,定然會興盛。

大夫突然之間,對燕雲充滿了信心。

房間裡,鳳無憂已經坐到了蕭驚瀾的身前,伸手就去掀被子。

結果,手卻被按住。

“放開。”

鳳無憂說道,沉著臉。

大夫幻想的夫妻恩愛啊,叫別勝新婚啊,完全沒有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

蕭驚瀾微咳了一聲:“讓別人來弄。”

他那一身的膿瘡,自己著都皺眉,讓鳳無憂……還是別了。

鳳無憂眉毛挑的高高的:“現在知道難了?

逞能的時候怎麼不覺得?”

居然還不告訴她,瞞著她。

這男人,遇到危險就想把她推得遠遠的,多少次也改不掉。

“這次沒有。”

蕭驚瀾立刻為自己辯白:“只是不想讓你分心。”

“所以你覺得我是傻子,猜不出來。”

“怎麼會,朕的皇后靈敏聰慧,天下第一。”

“那還瞞?”

“我……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嗆咳,鳳無憂連忙起身,俯身去蕭驚瀾:“怎麼了?”

“沒事……”蕭驚瀾修長手掌覆上自己嘴唇:“只是有些氣喘不過來。”

“喘不過氣還說那麼多話!”

這不是……你和我說的麼?

蕭驚瀾一臉委屈,著鳳無憂。

鳳無憂早已經去一邊拿藥,吩咐外面的人再熬一碗過來。

燕伯躬身領命去了,臨去之前滿含深意地了裡面的蕭驚瀾一眼。

小元帥厲害啊,已經會拿自己的病來要挾娘娘了。

嗯……也就娘娘會上他這個當。

嘴上說的再兇,終歸還是關心的。

蕭驚瀾躲過一劫,但終究沒拗過鳳無憂親自幫他傷。

她那沉著臉的表情,當真可怕。

所以,只好乖乖地除衣。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鳳無憂給換的,之前膿液肆流,和衣服都粘在一起,脫起來十分痛苦。

鳳無憂處理過後,雖然還是有膿液滲出,但卻已經好得多了,脫下來也沒有之前那樣撕扯著疼痛。

鳳無憂仔細查著傷口。

配來的藥方裡本就有收膿除毒的作用,這些潰口果然已經開始收束。

至於那些腐肉,抹上生肌膏之後,也已經好了許多。

“我要清創,會很疼。”

鳳無憂說道。

蕭驚瀾忽然一笑。

“你笑什麼?”

“當初狩獵場的山洞裡,你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鳳無憂說:我要砸斷你的腿,會很疼。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來著?

蕭驚瀾回憶著,笑道:“那你就給我吹一吹,你一吹,我肯定就不覺得疼了。”

這麼一說,鳳無憂也想起那時候的事情。

這男人,真是的。

鳳無憂道:“你是小孩子嗎?”

口中埋怨著,卻果然嘟起嘴,輕輕吹了吹。

氣流拂過傷口,癢癢的,涼涼的。

蕭驚瀾一陣心猿意馬,卻忽然……“唔……”“娘子,你要謀殺親夫嗎?”

“說對了!”

鳳無憂神色哪裡還有方才的羞澀溼軟,拿著帶有藥物的布巾,不客氣地將蕭驚瀾瘡口中的膿液清理出來。

足足小半個時辰,才將蕭驚瀾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完畢。

蕭驚瀾已經臉都白了。

他穿著中衣,靠在床上,弱不經風。

鳳無憂在一邊收拾東西,也不他。

“小鳳凰。”

蕭驚瀾輕叫,伸手拉了拉鳳無憂的衣袖。

鳳無憂一轉臉,瞪他。

哼,想跟她打感情牌,真當她是傻子啊!蕭驚瀾苦笑,他現在總算是瞭解了燕霖的感受。

千萬不能得罪這只小鳳凰,不然,這後果簡直太殘忍了。

蕭驚瀾輕嘆一聲,說道:“小鳳凰,彆氣了,我錯了。”

許多人來,蕭驚瀾這樣的人認錯,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鳳無憂這裡,他似乎已經認了不止一回了。

每一次,都是心甘情願。

誰讓,他的小鳳凰,都是為了他呢。

鳳無憂還是沉著臉收拾東西,不過,藥熬好端過來的時候,她還是端著藥坐在了蕭驚瀾的身前。

“你打算怎麼辦?”

鳳無憂問道。

她問的是義陽現在的形勢。

其實蠻人的大軍並不可怕,蠻人雖有勇力,卻沒有章法。

比起當初慕容毅帶兵圍城,這些蠻人的攻城手段,簡直簡單的可笑。

如果不是這場疫病來得突然,蕭驚瀾早就已經打得他們哭爹喊娘了。

就算有這場疫病,那麼多蠻人,不是照樣沒能把義陽怎麼樣?

現在疫病的傳播途徑已經弄清楚,治療藥方也已經試出,這場疫疾轉眼可解,這也就意味著,蠻人很快要倒黴了。

但蕭驚瀾卻並沒有如鳳無憂所想的一樣說出什麼對蠻人的打算,反而問道:“你在東林也遇到了蠻人?”

“是啊。”

鳳無憂他一眼,這事,她不是都在信裡跟他說了嗎?

每次她出去,蕭驚瀾都要讓她給他寫信,她要是不寫,他就跟怨夫似的。

所以,她只好寫。

那麼多信,總不能全寫那些肉麻兮兮的東西吧?

當然還是說正事要緊。

所有在東林的行事,她在信中都和蕭驚瀾說了。

“去東林,必然要經過燕雲。

燕雲境內並未發現蠻人蹤影,那些人,是怎麼到東林去的?”

蕭驚瀾靠在床頭的軟枕上,面容微白,彷彿弱不經風。

但從容,寧定,還有一種另人心驚的睿智,卻從他身上,漫不經心地發散開來。

鳳無憂頓時想起她初見蕭驚瀾時候的樣子……不是水池裡那次,而是,皇后殿中的時候。

很強。

那個時候對他的印象,就是這個男人很強。

所以,她才會選了他當合作伙伴的。

鳳無憂對蕭驚瀾的判斷很信服,眉目微皺思索著蕭驚瀾的話,忽然眼神一抬:“北涼!”

她脫口說道。

蠻人從西北海上來,想要去東面的東林,要麼穿過燕雲,要麼,就只能從北涼走。

燕雲盤查極嚴,又有戶籍制度,蠻人說話口音有異,如果真的有蠻人從燕雲境內經過,燕雲不可能查不出來。

若他們不是從燕雲經過,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北涼。

“你是說拓跋烈和蠻人勾結?”

鳳無憂問道。

腦海裡,浮現拓跋烈那張狂野性的樣子。

那男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和蠻人勾結,還真是不怎麼讓人意外。

“不能確定,但不管怎麼說,北涼必然有異動。”

蕭驚瀾聲音沉肅:“義陽城外的蠻人不足為慮,可若是北涼也與他們聯手,又或是落在他們手中,那就真的頭疼了。”

西秦,北涼,東林,像一個口袋,把燕雲結結實實地包圍起來。

慕容毅雖然可以為援軍,但他退到江南之後,與燕雲中間也被蠻人隔開,並不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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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再往南面的芳洲和南越……芳洲剛剛恢復生機,或可提供一些軍隊,但南越遭逢大變,短時間內怕是沒有出兵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鳳無憂也絕不可能讓戰火蔓延到南越去。

一旦南越遭遇兵禍,神殿必不能安穩。

神殿不安穩,那麼阿玖,也自然不安穩。

她這條命是賀蘭玖為她續的。

她與賀蘭玖之間,已然用不著說感謝。

但,她既用了他的命,就要為他守好他的國。

南越,她絕不容任何人擅動分毫。

“我去北涼走一趟。”

鳳無憂說道:“我覺得拓跋烈不會這麼蠢。”

“等幾日,我和你一起去。”

蕭驚瀾說道:“北涼局勢最近也有些變化,拓跋勒與拓跋烈打了幾仗,損失了一些地盤,但也得到了一些。”

他的目光微深,唇角也勾起莫測的弧度,說道:“拓跋勒得到的地盤,正好貼著燕雲邊界,直到東林。”@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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