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不願意的話,那就不妨在這裡再多等等,反正……我是不怕等的。”鳳無憂一聳肩,走回原地,又一次坐下了。

其實,她遲早都要開啟寶藏,只是,既然這裡只有她有本事渡過這條水溝,那要是不用這個多敲詐鳳安然一點,豈不是虧了?

鳳安然死死盯著鳳無憂,眸中倏地閃現一抹狠色。

她從腰間摸出那顆棕色的彈丸,冷聲道:“鳳無憂,你是不是以為,本宮真的拿你沒辦法?”

鳳無憂一怔。

她神色微冷,盯著鳳安然道:“你想做什麼?”

難不成,鳳安然狗急跳牆,想要和他們同歸於盡?

鳳安然冷冷一笑,一揚手把彈丸丟了出去,可,不是丟到他們的方向,而是丟到了水溝中。

她想做什麼?

鳳無憂來不及多想,只是直覺地大叫道:“後退!”

轟的一聲,水溝中揚起滔天水浪,鳳無憂一直對那彈丸很忌憚,可是卻並沒有說明原因,此時見到它的威力,慕容毅和拓跋烈同時往鳳無憂看去。

這東西,竟和鳳無憂曾經用過的火藥罐子如此相似,可,無論是威力還是形制,都要遠勝火藥罐子。

原來,這東西並不是鳳無憂的首創,而是在十多年前,早就已有了。

芳洲的手中,竟掌握著如此可怕的東西?

難怪,當年的傳言會說,得銀魚者,得天下。

有了這樣東西,天下之大,誰能爭鋒?

他們瞬間掉轉目光,火熱地看著水溝對面的寶藏大門。

這東西能落在鳳安然的手中,說明並算不上十分重要,那麼,那座寶藏之中……還有什麼?

是不是,還有更加可怕的東西?

水波被高高的揚起,飛雨一般灑到外面。

“小心!”蕭驚瀾一聲低叫,揚手往鳳無憂的頭頂上方揮去,同時拉著她往後飛退。

鳳無憂抬眼一看,這才發現,她頭頂竟然是一條食人魚,它是被水雷炸出來的,即使飛出來,也兇惡的張著大嘴,幸好蕭驚瀾先一步發現,不然就要咬到她身上了。

不過,別人就沒有她這麼好運,遠處傳來陣陣慘叫,燕霖更是大叫一聲:“啊,我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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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食人魚好巧不巧,落下的時候正好在燕霖的腰背處,張嘴一咬,就直接咬在了他的屁股上。

他在聶錚的幫助下手忙腳亂地把那魚弄下來,一摸屁股,已然是一手的血。

嗚嗚嗚,他光滑可愛的屁股啊,這就掛彩了,以後不會留下疤吧?

他還沒娶媳婦呢,這萬一將來的他的媳婦問起來,他該怎麼說啊?

難不成就說,是被一條魚給親了?

可,誰信啊?

和燕霖一樣的還有好幾個,都是被魚咬到了不同的部位,這魚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哪怕是出了水,可依然還能蹦好一會兒,甚至落在地上還能彈跳起來,兩排牙齒更是有如鋸齒一樣,只要一口下去,就是一個血口子。

“鳳安然,你到底想做什麼?”等眾人都退到安全地方,鳳無憂厲聲發問。

雖然鳳無憂十分清楚鳳安然手上拿的東西就是楚軒曾經用過的水雷,可是當它炸開的時候,她還是憤怒了。

這水雷,比她想像中的威力還要大。

她不願這東西存在於這世上,就包括根本不讓人知道它的威力。wavv

曾經,慕容毅看見過火藥罐子的威力,她就對他發過重誓,絕不會再使用。

事實上,從草原之後,無論有多危險,她也的確沒有再使用過任何一次。哪怕在安陵那般複雜的局勢中,她也沒有食言。

可是現在,鳳安然卻讓這樣東西的威力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豈不是告訴他們,這世間,是可以製造出如此可怕的武器的?

她費盡心思維護的東西,卻被鳳安然輕輕巧巧地破壞掉。

鳳安然神色自如,只是淡聲道:“鳳無憂,你以這這東西能藏得住嗎?明明能製作出來卻不使用,你就和楚軒一樣迂腐!你難道就沒想過,既然楚軒能做出來,那終有一日,其他人就也能做出來!”

鳳無憂鐵青著臉,卻沒說話。

鳳安然說的她當然知道,但,按著歷史發展的程序,和他們插手強行干預,卻是截然不同的。

她不會阻止歷史的前進,卻不會讓自己成為裡面的推手。

鳳安然一笑,繼續說道:“這種東西本宮還有不少,雖然未必能殺了你,可是……卻足以把那裡炸塌……”

鳳無憂順著安然的手看過去,頓時,面色一變。

鳳安然指著的是水溝的邊沿,這個大廳並不是完全平坦,而是有一點些微的坡度傾斜,水溝的方向高,甬道的方向低,一旦鳳安然把水溝炸出決口,水必然會湧流而出,而與水一起出來的,還有那些可怕的魚。

這些水當然不足以淹死他們,可是水裡的魚,卻會讓他們每個人都避無可避,若有人吃不住痛摔倒,那只要幾十秒的時間,這條命就算是交代了。

鳳安然這一招,當真好狠。

“鳳無憂,你現在願意幫本宮開路了嗎?”

她倨傲地看著鳳無憂,想和她鬥,鳳無憂還差得遠。

鳳無憂陰沉著臉,終究只是說道:“皇后娘娘好手段。”

說起來,鳳無憂其實應該叫鳳安然一句姨母,畢竟,她母皇和鳳安然也算是表姐妹。

可是,這樣卑鄙的姨母,鳳無憂寧可沒有。

鳳安然得意地笑著,她知道,鳳無憂這是妥協了。

可惜,這妥協卻讓她浪費了一顆雷爆珠,著實可惡。

她手上的確是有不少雷爆珠,但鳳安然沒有說的是,這雷爆珠,她也只有這麼多,每用掉一顆,就少一顆。

也不知當年楚軒究竟是怎麼做出這東西,她這些年費盡了心思讓人研究,都硬是無法研究出制作方法。

她往旁邊讓了一讓,對鳳無憂道:“請吧。”

只要鳳無憂施展控水之力,他們就能過去了。

鳳無憂沉著面色走上前,一邊走,一邊回憶著不久之前引水的感覺。

控水之力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一旦做過一次之後,所有的訣竅就像印在骨子裡一樣,根本不需刻意做什麼,她自然而然就知道該怎麼去操作。

鳳無憂走到水邊,正打算嘗試著將水分開,卻忽然聽到一道聲音。

“不可!”

話落,賀蘭玖一個飛身落在了鳳無憂的身前。

“賀蘭太子莫非不想出去?”寶藏近在眼前,卻莫名其妙被人阻止,鳳安然瞬間沉下臉。

賀蘭玖根本不理會鳳安然,只是對鳳無憂再一次說道:“你的能力,不可隨意使用。”

鳳無憂看著他,神色淡淡的。

她對賀蘭玖,實在沒有什麼好說,也不想有太多的交集。

賀蘭玖何嘗不知鳳無憂不願意看見自己,所以這一路上,他都儘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現在,他卻不能不出面。

“無憂,所有超越自然之力,都不可隨意運用,在你記憶中,女皇大人可有給你講過能力的使用禁忌?”

賀蘭玖自己就是南越神殿的神子,也擁有超越自然的力量,對這種事情自然最有發言權。

而且鳳無憂也記得,他給自己卜算的時候,只不過說了幾個字,就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汗出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而後來他破例給上官幽蘭加算了一卦,更是直接讓他吐血虛弱,臥床不起。

她知道賀蘭玖所言不虛,可是,卻仍只是看著他,不發一言。

“賀蘭太子是不是知道什麼?”

蕭驚瀾見鳳無憂的表情,便知她定然是不曾聽說過使用禁忌,又見她似乎是不想和賀蘭玖說話,就乾脆由自己來問。

不論鳳無憂和賀蘭玖之間有什麼過節,都比不過她的安危重要。

鳳無憂,真的對他疏遠到這種地步。

賀蘭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用身體上的痛去分擔心臟上的痛苦,這才開口說道:“我也只是耳聞,但不知準不準。據說,控水之力每一次大型使用,都會以性命為代價。至少……減壽十年!”

什麼!

蕭驚瀾一瞬間掠到賀蘭玖身邊。

“你此話當真?”

他的眸子裡泛出冰寒的怒意。

每用一次,就要減壽十年,那這種能力還有什麼用處?而且,什麼叫大型使用?先前鳳無憂繼位時弄出的那些動靜,可算大型?

一瞬間,心都揪了起來。

若是那麼一個破儀式就要減壽十年,他絕饒不了甘雨心。

賀蘭玖沒說話,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不過,看出蕭驚瀾的擔憂,他又補充道:“先前儀式上的應當不算,因為水雖具形,可說到底仍是最簡單的引水,並未與自然之力抗衡,所以不會有大礙。”

聽到賀蘭玖這麼說,蕭驚瀾才放下心。

他向鳳無憂沉聲道:“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定然還有別的方法式可以過這水溝。”

人生苦短,能有幾個十年?

他這一輩子,還要鳳無憂好好陪在他身邊,絕不可能讓她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損失十年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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