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程丹青和紀卿帶著燕雲的援軍趕到,還有其他地方的援軍正在趕來的過程中。

夏傲死了,他們最後一個不安定的因素也已經清除。

正如賀蘭玖所說,就連鳳無憂自己也想不出有什麼不安全的地方。

這種時候,賀蘭玖說要去前線,是很正常的事情。

事實上,鳳無憂先前沒有精力去想這方面的事情,現在聽賀蘭玖提起之後,連她也有些擔心。

夏傲身邊有神衛,夏平寧身邊很可能也有。

她不知道前面的戰事是怎麼進行的,神衛異化她並不害怕,他們這麼點人都有辦法應對這些神衛,蕭驚瀾和慕容毅更有無數的方法可以解決他們。

他所擔心的,和賀蘭玖一樣,神衛死後融化,一般人絕不會再小心這些汁水,若是有人上前圍觀,說不定,真的會出大麻煩。

賀蘭玖的話十分合理,可是鳳無憂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好像,總有哪裡不對。

“你要去找蕭驚瀾,正好,本大汗和你搭個伴。”

拓跋烈突然出聲。

鳳無憂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過去。

她盯著拓跋烈:“你跑去做什麼?”

實在不能怪鳳無憂翻臉無情,實在是,拓跋烈前科累累。

這男人,慣會攪混水,就算現在已經是必勝的局勢,被他那麼一攪,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鳳無憂,你有沒有良心?”

拓跋烈立刻大叫起來。

這女人,實在讓人恨得牙癢癢。

他覺得自己真是腦抽了,才會大老遠地跑回來找她,連她在自己胸上捅了一刀的事情都不計較。

鳳無憂哼了一聲,說道:“你還是把你要去幹什麼說清楚,否則,本宮少不得要留烈大汗在這裡養養傷。”

真是心胸最窄唯女子!拓跋烈氣得咬牙,還是沒好氣說道:“本大汗能幹什麼?

把蠻人趕出去這事情,我們北涼也是出了力的,現在最後關頭,怎麼能沒有本大汗?”

歷來,想分利益,總得付出。

把蠻人逼到現在這個地步,雖然北涼沒有正面交戰,可是背後步步進逼也做了不少事。

如今馬上就要摘果子了,豈能把他先摘出去?

雖然,拓跋烈一開始是打算轉頭溜的,可此一時彼一時。

那時伏龍谷中大水,燕雲聯軍眼就要不行了,他當然要把蠻人放過去,再加上一把力,順道給蠻人賣個好。

但現在不同,蠻人已經一敗塗地,他這個正義的一方,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缺席?

“出力?”

鳳無憂挑眉。

天下臉皮之厚,拓跋烈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自然。”

拓跋烈絲毫不臉紅,說道:“誰在東北線上壓迫蠻人?

誰把蠻人趕出都城?

鳳無憂,這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如今最後一戰,本大汗自然也要身先士卒,將此大業進行到底。”

鳳無憂身邊眾人一片無語。

就連術侖都想說一聲:大汗,差不多就行了,咱還是要點臉。

可惜,他向來活在拓跋烈的威壓之下,只敢想,不敢說。

拓跋烈總結陳詞:“總之,不管你怎麼阻攔,本大汗是一定要去。

這等彪炳史冊的機會,絕不能少了本大汗!”

術侖把臉整個扭到了一邊。

草原人的形像,算是被他們大汗自己給毀完了。

鳳無憂除了無語還是無語,她揮揮手:“如此大事,我哪敢阻止烈大王,烈大王快去吧,省得去晚了趕不上了。”

“本大汗本來就要去,還不是你拉著本大汗囉囉嗦嗦。”

拓跋烈不滿地埋怨。

鳳無憂已經沒力氣拓跋烈爭辯了,乾脆轉頭去忙別的事情。

此地要重新搭建起營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拓跋烈招手聚集自己的部屬,北涼人和燕雲人絕對算不上朋友,更何況不久之前還打過一架。

可是在拓跋烈回頭來救鳳無憂之後,他們之間自然又多了一份說不出的感覺。

此時鳳無憂沒有下令阻攔,其餘的燕雲軍自然就當作沒見,任由北涼軍士聚集。

拓跋烈身邊帶的人本就不多,戰事中又損折了不少。

拓跋烈也是乾脆,只挑了全手全腳,身上無傷的人出來,其他但凡有一點小傷,都留在了鳳無憂的營地。

反正以他對鳳無憂的瞭解,鳳無憂絕不會放下這些人不管,一定會給他們治傷的。

鳳無憂對這事也完全預設。

就算不說醫者天性,這些人會受傷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她,她自然無論如何也要救治的。

拓跋烈速度很快,聚集好人之後就拉著賀蘭玖一道出發了。

賀蘭玖先前和鳳無憂說過一次,這一次,也沒有再做多餘的告別。

兩人並鞍,一路行到山腳,賀蘭玖忽然身子一伏,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多謝。”

擦了擦唇邊的血色,賀蘭玖低聲向拓跋烈說道。

“謝什麼?

本大汗只是恰巧和你同路罷了。”

賀蘭玖微微一怔,道:“不錯,恰好同路。”

許多意義上,都是恰好同路。

包括,喜歡鳳無憂這件事情。

“還有多久?”

拓跋烈問。

他一早就出賀蘭玖身體的問題,但一直沒說。

此時問起來,也沒有同情或者悲天憫人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問一個問題,就像問早飯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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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過不久了。”

賀蘭玖回答得也很自然。

他手腕上的珠子,只有最後四分之一顆,還有著一丁點淡青的顏色。

當連這點青色都褪去的時候,他借來的這些靈力,也就算是到了頭了。

“其實你不用管那個小子。”

拓跋烈說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多給點時間,那小子自己也能排出來。”

如果賀蘭玖不是用靈力把孩子體內的汙濁逼出來,他應該還能再撐一段時間。

“稚子體弱,不能疏忽。

而且……”賀蘭玖想說什麼,但又沒有說出口。

他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此戰一完,蕭驚瀾就會回到鳳無憂身邊。

以那男人的性子,只怕輕易不會再離開鳳無憂了。

他的存在,只會多餘。

既然如此,多留那片刻時間,又有什麼意義?

“唉……”拓跋烈嘆氣:“既生我等,何必生蕭驚瀾?”

既狡猾又討厭。

當年若不是蕭驚瀾擺了他一道,他早想辦法把鳳無憂弄到手了。

賀蘭玖笑了笑,沒說什麼,只道:“若是趕快一點,說不定真能趕上最後一場。”

聞言,拓跋烈眼眸一亮,道:“不錯,已失此不能再失彼,本大汗好歹也要青史留名!”

說著話,將馬鞭在身後狠狠一抽,喝道:“快點!”

北涼的將士們不知道他們大王為什麼突然間急切起來,不過他們早就習慣了聽拓跋烈的話,當下,各自加鞭,在通往伏龍谷的方向飛速地行進起來。

鳳無憂巡查了一番營地建造的事情,這裡有聶錚,有紀卿,有程丹青,還有幾個也相熟的將領。

有他們在,這種事情基本輪不到鳳無憂操什麼心,早已進行得井井有條。

她了一圈之後,就去千心那裡。

空地上臨時搭起了一個小帳篷,外面熬著藥,燒著熱水,供裡面的孩子吃藥泡澡用。

鳳無憂進去的時候,千心正手忙腳亂地給小嬰兒喂藥。

他方才受到了那些汁液的衝擊,本來就不舒服,又給他喝那些又苦又澀的藥,怎麼可能會願意。

千心喂一口,他就吐一口,還用舌頭拼命地把勺子往外頂,弄得千心一身大汗,硬是一口也沒喂進去。

不過有意思的時候,這小嬰兒擺明了一臉的不願意,而且眼睛裡也有淚水,可卻是一聲也沒哭。

其實也不是他不願意哭,很有可能是他的精力全都用在了和千心對抗上,所以根本抽不出工夫來哭。

“娘娘……”千月到鳳無憂進來,連忙叫了一聲。

千心聞言,心頭一緊張,藥勺頓時偏到一邊。

這可給了小嬰兒機會,他立時把嘴抿得死死的,怎麼也不願再張開。

“娘娘……”千心幾乎快哭出來。

這小祖宗,就聽話一些不行嗎?

這些藥,可都是為了他好的。

鳳無憂見狀搖了搖頭,道:“你們太慣著他了。”

那小小的嬰孩也不知是不是能聽懂,本來下意識地把頭扭向鳳無憂那邊,可聽到鳳無憂這話之後,一下就扭回去了。

似乎就算聽不懂鳳無憂也說什麼,也知道她說的是對他不利的內容。

因此,很乾脆地給鳳無憂擺了個後腦勺。

鳳無憂把嬰兒接了過來,盛了一勺藥,對千說道:“幫我按著他下巴。”

千心連忙伸手,把小嬰兒的下巴按住,小嬰兒張牙舞爪的想要掙脫,鳳無憂早把他的雙手一起抱住,哪有那麼容易。

盛好藥,鳳無憂將小銀勺壓在嬰兒舌頭後三分之一處,輕輕一揚,著藥水進入,又連忙把孩子抱起來,輕輕拍著他的背。

突然吃到這麼苦的東西,小嬰兒癟著嘴就要哭,可是這個抱著他的人的懷抱又實在很舒服,拍打他背的力道也正正好,他猶豫了又猶豫,還是沒哭出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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