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倒是沒感到什麼意外,轉身便欲接去。

一道紅光略過,將那暗器擊的粉碎。迎面走來一女子,一身紅衣輕妙,就連臉上都帶著紅紗。眾人也是不禁看去。

“周靈兒,‘瀆炎聖體’周靈兒!”那徐胖子叫道。

“瞎叫什麼,你又不是沒見過。”映挽依白了徐德一眼。

“自然是怕被秋後算賬吧,畢竟也不知是誰把她寫進‘仙穹榜’中。”眯眼吳良望著他,平時一副冷漠面也生了幾分笑意。

“可別笑我,別一會兒見到紫衣你就趴下了。”徐胖子反擊道。

“我知天理,通人事。掐指一算,她不會來。”只見眯眼吳良搖頭晃腦的說道,好似一個江湖算命的神棍。

只見周靈兒紅衣下透著白皙皮膚,如夕陽映雪頗有美感,細眉之下一雙紅瞳似乎有吞靈噬魂之意,眼眸略過臺上,作妖的眯眼、胖子,然後先是看了看楚辭,徑直向著周源走去。

“姐……”那周源有氣無力的對著周靈兒說道,低下頭來。

/啪!

一記耳光略過周源的臉龐,眾人目瞪口呆,這周靈兒莫不是要清理門戶,紛紛這般想到。

只見她視周源如無物。向前近身來到楚辭身邊。

“楚公子,吾弟多有得罪,還請見諒。至於退域之事,可否給我份薄面,就此作罷,我願以百斤源作為補償。”

眾人都被她的話嚇到,且不說這百斤源價值幾何,就這周靈兒魔頭何時這般客氣?

“莫不是看上這楚辭。”又是這徐胖子,不知不覺當中脫口而出。一枚原本被周靈兒轟的粉碎的金屬片包裹紅光向他襲來。頭髮頓時起了一絲糊味。

“靈兒姑娘,真是言重了,我本到沒想把你弟怎樣,只不過是他太過狂妄,且不說妄言,就方才這般黑手,怎能就這般算了?再說百斤源固然重要,可對‘你我’又有何用?”楚辭搖頭笑道。

“那依你之意何為?”那周靈兒聽‘你我’二字語氣有些沉重,又不知是否,不禁眉頭皺了起來,眉宇之間那抹紅色花印略顯沉意。

“聽聞靈兒姑娘冷豔四方,可比妖仙青璇一,在這古嵐也是好不自在,怎麼美人都帶著面紗,既然我未娶你未嫁,自然……”那楚辭不知是調戲還是真有此意的說道,未曾見笑。

“姐。別聽這姓楚的穢言,他就是故意挑釁你,好好收拾他一頓。”周源咬著牙說道,頗有微詞。

“住口!還閒不夠丟人嗎,你若是我(堂)弟,我早就把你發落了,周家顏面都被你丟盡了。”周靈兒冷言看著周源,橫生怒意。

周靈轉身又對楚辭說道:“楚公子說笑了,且不說你修有‘清光源紋’,你與韻音師妹之事我也多少有耳聞,倒是可以和你撮合一番。”

眾人一時語塞。紛紛表示吃驚,這楚辭真是膽大妄為,調戲?白韻音?不說,還惹上了這女魔頭周靈兒。就算他是楚家翹楚,修有‘清光源紋’,但這周靈兒也是周家家主二弟之女。修行更是兩年前便入了虛微、靈識隱約有踏入六宮之感,恐怕以她‘瀆炎’體質進入化實道境也是近期之事,甚至已經邁入,只不過在坐隱,等待那幾人先行露底。已經如此給了楚辭面子,他卻竟還敢調戲。

“清光紋源?呵,不過是投機取巧之術,棄之何惜?若是你與我修成道侶,我倒是對另一秘法感興趣。至於韻音師姐……”楚辭說道這語氣略顯沉重,做了停頓,眾人也是好奇聽道。

“哪個混蛋才把她排進第六,給我出來!”楚辭破口罵道。那眯眼師兄頓時起了冷汗。

“呵,你不是‘上知天機,下曉人事’嗎?怎麼啞了,紫衣倒是沒來。不過嘿嘿……”徐胖子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狠狠發力反擊一頓。

其他人倒是沒在意這兩人針鋒相對,因為楚辭話中,這“清光源紋”竟成了凡物,對於周靈兒的調戲更是咄咄逼人。不知是背後真有實力,還是在吹噓。

誰也不敢想象兩人之間差距。起碼隔了兩個微境以上。哪怕是再小的差距,也不是低位大道能比的,這兩個小道境差距,就足以比肩通靈道聚一境和未入七道之人的道隔之差了。即使是清光源紋也不見得能護他多久安全。因為她可是真正的“瀆炎聖體”。

周靈兒聽到他這話,也是羞怒道:“楚辭,我話已至此,非要吃硬不吃軟?今日之事顧及你我兩家加上古嵐,我本不願鬧大,況且韻音師妹可不喜歡你這種浪蕩公子。”

他向前走來笑著說道:“火靈仙子,我本也無心刁難,只不過是他周源太過自負才落得這般,方才我也只是小懲大誡一番,他卻妄動殺機。你既然要為他出頭,敢問可否一戰?輸了便要摘下面紗,贏了一筆勾銷。”

此話一出,引得眾人一陣騷動。紛紛說道楚辭莫不是瘋了。這周靈兒不僅是三年前的老生,更是當中的翹楚驕子。

場內如左洛、葉溪、牧雨兒、陸平長教、映挽依、眯眼吳良、胖子徐德、以及見縫插針的段顏等百人皆以為兩人要戰,若是楚辭能勝,豈不是顛覆了千年來武學天道之隔的命論,除墮魔之法,何有幾人越階能勝,且沒有寶器、陣法、丹藥加持。

“楚辭收手吧。”,柔白而清晰的聲音從臺下傳過。

楚辭眼神有些失色,未曾轉過頭來,輕嘆了口氣說道:“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白韻音便立於他身後,一身白衣聖雪,比起初見時的青紗更為動人。五官細緻,非極也是無二,流透出一股是人不染塵非仙不食煙的感覺。

“你明知道。”她搖了搖頭,聲音雖然盡顯平和,但在他背後流露出眼神的傷感卻無法掩飾。

“他們真的認識?”

徐胖子盯著她對著眯眼吳良說道。

“問我幹嘛?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別提我,誰知道這楚辭什麼身份。”

眯眼吳良好不容易擺脫之前因徐胖子嗆自己把白韻音寫入‘仙穹榜’的窘境,誰知他卻又提上自己,這不是往火坑裡推?

“你不是上知……下曉……,莫不是因為……”徐胖子說話故意半遮半掩,就是不說全,這讓眯眼師兄更為難堪。直到兩人談論引起眾人好奇,紛紛投之以目光,方才收住口水。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眾人目光如炬,且不說這周源、楚辭之戰的結果,就這今日得見“仙穹榜”三大美女就足以是心滿意足。還有場糾纏不休的苦情戲。

方臺上楚辭轉身向她看去,只不過她早已經把先前的傷感收斂,只剩下冷漠,視他為路人。

一步一步,步伐沉重散亂,隱約見能聽到響動。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起伏不定。經她身邊,牽起她手,她也未曾躲避,最終楚辭淡言留下一句“花謝了,.asxs.便是終點。”徑直離開,向著九域走去。

眾人也是頗為不解,“他這話何意,是要提前進九域?”

“瘋子,真是瘋了,日晷還不到午時,陰氣尚未散盡,驅趕源獸的陣紋並未開啟。遇到強大的源獸還不是最壞的結果,若是碰上獸群……”

陸平上前阻攔,伸出手臂擋在他的身前說道:“楚辭師弟,寧微掌教可是和令尊有約,你這般冒險怕是讓我為難。不如在等上一刻。待午時一到,我們一起也有個照應。”

“呵,富貴險中求。說不定我就佔了這先機呢?”楚辭未曾多言,繼續走去。

“這話若是出旁人之口我還能信幾分,但……”陸平搖頭說道。

楚辭沒感到意外的說道:“你無需顧及我的身份,也不要想拖住我一時半刻。”

語落。一道墨色光影竄出,隨之另一道白衣追隨衝了就去,顯然是要將她攔下。但當後者接近時,墨色光影消失了,一瞬間便無影無蹤。陸平隨之停下,向著另一測望去。楚辭已經來到域口。

看了看周源,又像著周靈兒望去,說道:“你們周家這身法確實不錯,只不過越快越假,周靈兒,你若不來,三域之行,周源無安!”

背影在這源域之口漸漸模糊、消失……只不過除她再沒人能讀懂他的意思。

十年轉身路口,白鬚老者撫著少年的頭,那少年不過十一二歲樣子,眼睛盯著漸漸遠去的兩人。少女時不時的回頭看去,說道“花開了,我便去尋你。”

他低下頭來看著手裡的那枚黑色,只有堅硬、沉重、冰冷。她說這是朝暮花的種子,花開過後一生不謝,死後不朽。只不過他不知這枚所謂花種只是她留給他的慰藉。一枚黑色的石頭又怎能開出花來?

少年跟隨老者來到山澗修行武學,冬去暑往,一過便是七年,卻是進步緩慢,這枚黑色種子彷彿就紮根在他的心底,再也容不下它物。

一朝欲開花落盡,一夜白了少年頭。他開始展現超越常人的天賦,五府一夜竟開!原先如墮入心魔的靈海從新綻放,通靈道境直渡彼方。

那一年老者逝去,年輕時老人也曾意氣風發,拜入名師,修行驚為天人。

後入了塵世,功成名就。老來隱退,多少人求,欲得他傳承。一年便一年,十年便十年,多少好少年等盡青蔥,不過都成了空。

唯獨他七年來平凡平庸,卻讓老人嘔心瀝血。努力最終還是有了起色,但老人也走到了盡頭,原先和老人同代的天驕都早已經逝去,唯有老人放不下眼前的希望……

畢生本源凝結成丹,只不過人並非如妖,這種傳承轉至他身,哪怕是未經開化的神體也會遭受不住,一半壓制,一半隱,坐等再十年,他若是到了能控制這股力量便是他的,若不能,他也不會受到一點傷害,到頭來不過是散於世間成為養分。靈識聚成一點,注入他的靈海一角,除去畢生武學典籍悟道經歷並無他物,讓他日後加以利用。

生前多強,死後來不過是一捧黃土。留有遺憾,也未曾遺憾。他為老人立碑立冢,守墓三年。

三年來,他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只不過在這群山萬壑中無人知曉。

三年到,他最後一次祭拜了老人,回到家中,當初的她早已經不在。而那枚花種依舊如初在他的手中,只不過是否開過,並無人知曉……

十年來,家裡未曾變過,但人卻不似當初那般,尤其是那句少爺,彷彿起了隔閡。他回首笑對喚了聲乳孃,他再也不是她口中的辭兒,而成了少爺。他在家坐了十日,未曾等到父親。

一日相遇,他問了乳孃關於韻音的事,她有些遮掩,他知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轉身離去。

“辭兒,韻音她三年前去了古嵐,走前曾說道,若你問起,莫要尋她。”

她搖頭說道,心中不免有些傷感,曾看著兩人長大,又怎願如此。

他道了句“謝謝”,心中已是五味雜陳。

古嵐中他見到她,她已是有成。只不過她卻彷彿未曾識得,徑直離去。

“韻音!”

她轉身並未理會,或是已成習慣,眾星捧月。

再見之時他的父親來了這裡,彷彿成了交易,他與父親立下一年之約,十年不過轉身,一年之期花落轉瞬……

正午,眾人來到域口,方才充斥的劇烈源氣波動已經漸漸消退,顯然是源紋起了作用。強大的源獸受到本能反應,一來這些符紋顯然是為他們準備,對他們有著壓制力,二來它們能感受的到在這域外邊境,和六域深處有強大的人類武者。那些開了靈智的高階源獸紛紛退出三域,等待反擊。

忽然在這武練試地的三方石臺之上落下三道光影,三人以對角之勢分列。兩人仙風道骨,一人脫塵世間。

陸平走上前去,抱拳說道:“師傅、易白師伯、紫衣師叔,入域百人已齊,只不過楚辭他……未等域陣開啟先入了!”

“胡鬧!你這師兄就當的這般?”那易離尊上眉頭緊鎖,怒聲呵斥,彷彿舉手投足見便要碎了這武練試地。

“師傅教訓的是,弟子知錯。”白衣陸平低頭說道。

“易離師弟,切莫生氣,年輕人有點血氣才正常,這楚辭沒準真能得到大造化,就算有情況,六域的寧微掌派他們也能輕鬆應付不是?”

“這楚辭也真是輕狂,也罷,既然陣紋已開,那就進域吧。讓我看看你們這幾年的成果,三年前的初始弟子為三域,去年的入門弟子為二域,今年的外門記名弟子為一域。”

“一二三域的機遇和危險豈是能相提並論的?這不太公平吧。”一人說道

“為期十日,十日後三域之結界將開啟,三域通行無阻,更要小心,這也是歷練的一部分,是機遇,還是危險,全憑自己。所以要拿好‘虛空繭’……”

陣紋全開,百名古嵐弟子如潮水過境,記名弟子直接被傳送到一域中各處,二三域則被繼續傳送出去。

左洛抬頭望去,那白韻音、周靈兒竟然也進去了,這周靈兒應該是為了周源,只不過這白韻音與楚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著實讓人頭疼。

突然,左洛感到手間有股清涼,低頭看去,竟是那牧雨兒,之前與她的玉指有過接觸。那股涼意至今難以忘懷。

“你……怎麼進來了?”。左洛著實嚇得不輕,呆若木雞的杵在那想到:這小祖宗若是出了什麼事,牧王怕是要我們所有人陪葬。

“怎麼,我不能來嗎?別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她抬頭笑著看了看左洛。

“你又不曾武修,只是懂得一些簡單的靈源之術法,欺負欺負我也還行,那可是嗜血的源獸!”左洛搖頭說道。

“嗯……我可以理解你禽獸不如嗎?”她嗔笑道,彷彿把左洛當成奴隸,任她鞭撻。

……

左洛頓時腦補了當日欺負她書童的畫面,眼下換成了她,手段更加殘暴。

“在想什麼?”,她用狐疑的眼神望著左洛說道。

“沒什麼”左洛連忙咽了咽口水,矢口否認。

“真的沒有?”她繼續問道。

“不過是在想你怎麼知道我在哪?還有遇到危險則麼辦,還有你冷的話能不能自己暖,我的手麻了……”

牧雨兒放開手來反問道:“是怕被葉溪看見吧?”

至於安全問題她自然不會擔心,手裡有著不少秘寶,甚至比五聖地的都要好。而左洛並沒有承認,也沒否認,兩人繼續走著。

一域之貌與外界並無多大差別,一片原始茂密的古林,不過源氣凝重,讓他們的身體如縛重物。

兩步見一花,十步新一木。這種奇異的景象,讓他們倍感新鮮。

未曾過了多久,兩人來到溪水邊上,左洛捧水飲之。牧雨兒在旁邊看著顯然是有些拘束。

“這水乾淨嗎?”牧雨問道。

左洛並未做回應,繼續飲了起來,她隨即從玉螺中取出水袋,大口飲了起來。“噗!怎麼是苦的?不應該呀!”她用袖子拭了去嘴邊的水痕,遞給左洛,流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左洛接過,猶豫的頓了一下,他隱約還能看見袋口她的唇印,水珠映襯下鮮紅欲滴。他小抿了一口,並未發現有她口中的苦意,倒是有幾分甘甜。抬頭看了看她,眼神當中頗有些無奈。顯然這是她故意說出這種拙劣謊言,好讓左洛放心飲用,不過左洛卻信以為真。

域外三人高臺之上,以三枚觀天鏡看著域內情況。

紫衣突然眉頭一皺,平起波瀾,與易白、易離二人交涉一番,踏空離去,向南使去……

“喜歡探究秘密,既然如此,便在久留在那深山當中,繼續做林中鳥吧。”,

聲音頗有微詞,似鄙似怨。黑暗中一人坐在石臺,黑袍下伸出一手,手紗之上佈滿了黑色烙印,一副鬼面便立於其上,面具內側化出一副畫面,正是那趕去的紫衣尊上。

黑暗中幽怨的聲音再次傳出,“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人類。不過還是因為那該死的洛月。等著吧,等我們出來,粉碎他,到那時你也不過已是螻蟻之軀。”

鬼面翻轉起身戴上,黑暗中螢惑般的眸目再次出現,將那聲音粉碎。說了句“既然這麼坐不住,我幫你。”一句話充斥死寂,此地便再無它物。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