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劍,籌謀了半月。相比於訊息傳播開最開始時的嘈雜,現在基本上已經歸於平靜。
能有資格登上那紫禁之巔的,基本上不會去宣揚。而沒有資格的,他們大概也只會去當一個看客。
至少,在那個正式進入了比劍的午夜之前,整個京都都顯得有些平靜。
除了那幾個交付了全部身家,結果賭坊消失了的幾個賭徒還有些吵鬧。他們叫囂著要找到那個收走了他們所有人財富的歲寒三友,討個究竟。剩下的,大概都是抱著個看熱鬧的心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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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天下第一劍客之爭,多有趣的談資。沒有人會視而不見。
至於到底是誰才是那個當今世上的第一劍客?總歸不會是他們。所以對於這一點,除了頭幾天有幾個愣頭青會為此糾纏不休。至於其他的江湖人,倒是很少有人會為此而爭議。
至於現在,唯一讓眾人有些爭議的就是。那個久居於金鑾殿之上的小皇帝,他竟然也想要觀戰。
這又成何體統?
且不提那些江湖人士到底有多危險。就單說,身為九五之尊,天帝之子。他和這些江湖中的泥腿子混在了一起,這本就顯得有些不太體面。
這在那些大臣的眼中,和玩蛐蛐,做木匠的皇帝基本上沒什麼區別。
所以近幾日,小皇帝書桌上的諫書明顯有了些增多。一些自持有些身份的老臣,也都找上了門,想要這小皇帝收回他這個使命。
只是難得的,這次的小皇帝,他有些一言九鼎。
並且,他給出的理由也有些難以辯駁。
他道,
“朕總要知道,那兩個要站在我家屋頂上的傢伙,他們到底是比些什麼吧。”
所以,他這樣的雷厲風行,這讓那四個服務於內殿的大內高手還有些難受。
說起來,就算是他們自己也知道,他們其實並不是那比武臺上兩人的對手。
又或者說,那天能夠前來觀戰的,他們很多都不是對手。
雖然他們並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是事實上,在武林中,他們卻的確是沒有夠對付所有人的底氣。
尤其是,那個最擅長處理這種事的陸小鳳又消失了不見。
所以,這就導致了這次的紫禁之巔,竟然是難得的出動了禁軍。無數勁弩就躲在了暗處。同時還有各式各樣的武林人物,江湖豪傑被巴結在了一起,就是為了保證這個小皇帝的安全。
這樣的姿態,讓那個躲在了暗處的小老頭吳明,他還有些失笑。
莫名其妙的,他這刺殺難度,竟是又提高了幾籌。
尤其是,那個陸小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快要被放出來了。
雖然,在那幾天,那個丟了四條眉毛的傢伙難得有些平靜。
但是,誰都知道,他不可能會就這樣認輸。
至於他女兒牛肉湯,他也沒指望他的那個乖女兒能夠困住他。
像是之前,牛肉湯之所以能把陸小鳳給綁來。這其中更多的原因還陸小鳳的確是想來。否則的話,就憑著他那個陸小鳳的滑不溜手。怕是還沒有女人能夠全須全尾地抓住他。
至於他逃離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刺殺。到了現在這一步,已經不重要了。
所以,他沒有想要去殺他。
所以,也沒等東方不敗前去救援。那個陸小鳳便就自己走了出來。
現在,跟在他身邊的是沙曼。
作為一個女人,尤其還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她永遠都知道自己應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事。
所以,她在這三天找來了老實和尚,花家七童,還有那個難得能尋到蹤跡的司空摘星。
見到了這幾個人,陸小鳳還有些大喜過望。
他道,
“有了你們幾個人來,我也能放心了。”
他道,
“至於現在,我得找西門吹雪說一下我的新發現。”
無疑,陸小鳳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長著四條眉毛,兩對眼睛,三雙手臂。所以,長著兩對眼睛的他,擅長從細微處發現一些別人發現不了的情報。
就比如說是現在,他就要找到那個西門吹雪,說一下他的最新發現。
“你是說,我和葉孤城的比劍,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就說著話,然後他停下了磨劍的手。
他搖了搖頭,道,
“若是當真如此,我倒是要謝謝他。”
他這樣的表現,陸小鳳也沒有任何的意外。畢竟,作為朋友。他知道,西門吹雪一直是一個很純粹的人。
他很純粹的忠於自己的那柄劍,也很純粹的享受這次比劍。
不得不說,那個人的所作所為,他的確是搔到了這個很純粹的劍客的癢處。
只可惜,他的這個計劃裡,卻包藏著禍心。
他道,
“可是,如果他此行,是為了借你之手,殺掉那個小皇帝呢?”
他這樣的話,讓西門吹雪還顯得有些沉默。
他是個聰明人。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練得出這樣有些聰明的劍術。
一始而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忠於劍,方能忠於人。這本就是最聰明的劍術。
所以,他明白了陸小鳳的擔憂。
如果,有人想要藉著他的比劍,殺掉了那位小皇帝。
那麼,他這輩子,就不可能獲得安寧。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所以,他顯得有些沉默。他問道,
“那我該怎麼辦?”
是的,他有些動搖了。
雖然說,他是個很純粹的劍客。但是,再純粹的劍客,也還是要穿衣吃飯的。
就算是再強大的劍客,他面對著那種舉國皆敵的場面,怕是都會有些很難消受。他喜歡劍,他忠於劍,所以他更需要一個平穩的,安寧的練劍環境。
而不是朝不保夕,每天都要殺一些他並不想殺的人。
更何況,那個小皇帝的死,也並非是只有這些影響而已。若是他死了,說不定這其中還會孕育出更大的漩渦。
所以,值此時,西門吹雪很想聽一聽陸小鳳的建議。
而對於西門吹雪的問話,陸小鳳如是回答道。
他道,
“事實上,我本也沒有想要要求你做一些什麼。”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這次的比劍,你一定要獲得勝利。而我也只是給了你一個獲得勝利的手段。”
就聽著他的話,西門吹雪還有些皺眉。
他皺著眉頭問道,
“你是說,葉孤城也參與進了這件事。”
他這樣的話,讓西門吹雪更是顯得有些頭疼。
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自己的比武,摻雜進任何雜質。只可惜,天不遂人願。這世道,本也不可能一切都是依著他的。
他看著陸小鳳點了點頭,然後悶了聲道,
“我知道了。”
隨即,他就又開始磨起了那柄劍。
那柄很快就要殺人了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