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澤醒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汗,濡溼的T恤貼著後背,他覺得額頭和後脖子上又溼又熱。但是腦子很清楚,非常清楚,睡得很舒服。

他想掀開被子坐起來,卻感覺右側的被子被壓住了,他轉頭一看,柳真江正趴在床邊,用手枕著腦袋,睡著了,頭髮散下來,擋住了臉。

白雨澤看見床頭放著一板藥片,一個空杯子。他想起來了,柳真江好像半夜三更喂他喝藥來著,原來不是做夢。

白雨澤拿起手機,看了聊天記錄,明白了前因後果,覺得此刻好像有一個溫度非常合適的熱水袋,緊緊地貼在心

手機顯示時間快凌晨六點,他不知道是應該把柳真江叫醒,讓她在床上睡合適,還是讓她繼續保持這個姿勢趴著睡合適。

白雨澤猶豫著,然後慢慢伸出食指,試探著輕輕戳了一下柳真江的

腦袋,“喂………”

毫無反應。

“你這樣會把臉壓扁。”白雨澤小聲地說。

“早上起來手會麻的……”

“這種姿勢會流口.....”

“我說你冷不冷啊......”

白雨澤小聲地碎碎念,他右手撐在床上,支著頭,然後又伸出左手的手指頭輕輕戳了一下白雨澤的腦袋。“睡得真沉啊……”

白雨澤從床的另一側下來,繞過床尾走到唐佑佳旁邊,想要嘗試著把她抱到床上。

床邊的地,上有一塊駝色的小毯子,柳真江就坐在這塊毯子,上,蜷曲著腿,趴在床邊。

腳上只穿著襪子,沒有拖鞋,兩隻襪子花色還不一樣,應該是出門時匆匆套.上的,穿著一身在家裡穿的休閒帽衫和衛褲,羽絨外套脫下來放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包包放在地上,手機放在腿邊的地毯上。

白雨澤蹲下來,把柳真江抱起來,放在床.上,柳真江睜開眼睛,看見陳沫,含含混混說:“不好意思我太困了,讓我再睡一個小時就走。”然後又接著睡死了過去。

白雨澤給她蓋好被子,走出臥室,客廳的燈還亮著,大門的位置歪歪扭扭地放著兩隻運動鞋, 應該是柳真江進門時胡亂蹬掉鞋子,穿著襪子也沒有去找拖鞋,就這麼跑進了臥室。

白雨澤衝了個澡,神清氣爽,然後拉開了客廳的窗簾。

外面已經隱隱有些光亮,有了一點動靜,開始有晨練的人在小區裡繞圈跑,還有人拖著行李箱,匆匆往小區外面走,不知道是不是要去趕早班飛機。外面是一種萬物甦醒,充滿朝氣的感覺。

大概七點的樣子,白雨澤聽見臥室裡柳真江起床的聲音,他走了進去,“睡得好嗎?”

柳真江從床上坐起來, 挺好的。 然後拍拍床墊,“這床不賴。”

“那…………以後這張床給你睡。 陳沫說, “你就來這住吧,反正房間空著也浪費了。”

“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房子? 租的?

自己的?”

“我朋友的。”白雨澤含糊其辭,“昨天晚上謝謝你。 ”

柳真江收拾著床鋪,“你怎麼就發燒

了?”

“我也不知道啊。”

“是不是喉嚨發炎了?”

“喉嚨是有一點痛。”

“那可能是喉嚨發炎引起的發燒,你得多喝水,如果炎症消不下去,你可能一會兒還會燒起來。然後你可以接著喝阿司匹林,再吃一點消炎片,我把藥都放在你的床頭櫃上? ”

“先吃早飯吧!”白雨澤說,“我叫個外賣。或者你想吃什麼,我下樓去買。豆漿油條?我讓他豆漿多放糖。哦附近還有賣煎餅的,不要蔥不要香菜是嗎?”白雨澤飛快地說著,他一點都不想柳真江離開。

柳真江有點詫異,“你怎麼知道我不吃蔥和香菜的? ”

他第一次見過柳真江之後,有次早上偶然又看見她,站在早餐攤前買“不要蔥不要香菜不要薄脆”的煎餅和“加很多很多糖”的豆漿。

“我猜的.... 白雨澤說。

“我昨天看見你家門口垃圾袋裡,好多外賣餐盒,你不會做飯嗎?”

“嗯。”

白雨澤開啟電視機,電視裡正在播放早間新聞,白雨澤和柳真江邊看電視邊吃早餐,新聞主播忽然播放了一條新聞:1月1日凌晨2點10分左右,北京市女人街街心廣場發生火災,當地119指揮中心迅速調集消防車和消防人員前往現場,經過消防官兵的全力奮戰,大火被成功撲滅。截至目前,暫無人員傷亡報告,火災具體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電視畫面中,出現了一片燃燒的火焰,火焰把一片廣場團團包圍,這片廣場,白雨澤太熟悉了。

白雨澤心中無比震驚,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不過這條新聞只持續了若干秒,很快就是下一條新聞了,在全世界層出不窮的突發事件中,這個新聞實在算不上什麼不得了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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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新聞結束了很久之後,白雨澤還沒回過神來,又過了好久,他的眼睛才從電視屏幕上挪開,他看著柳真江,發現柳真江也在看著他。此時此刻,柳真江的表情和眼神都很複雜,震驚裡混雜著各種各樣說不清的東西。

白雨澤只是看不見自己,他想,現在自己的表情估計也是一樣的複雜。

女人街街心廣場成了一片火海。他腦子裡想著剛才看見的畫面。

他心中忽然想到了李蒿,湧出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白雨澤想給李蒿打電話,他手中捏著手機,看著柳真江,不知道這個電話應該怎麼撥。

柳真江端起麵碗, 默默走進了廚房。

白雨澤給李蒿撥了電話,手機關機,於是他又給李蒿發了微信。

他分不清李蒿手機關機只是因為沒起床,還是.....和這大火有什麼關係。

五年前…………

付乃心焦急地跑到大門口,攔下一輛計程車,報了公司的地址。

付乃心看著前方,緊緊地攥著拳頭,身子止不住地發抖。

李顧辰你千萬不能出事啊!

到了,付乃心就衝了出去。她推開厚重的玻璃門,一路狂衝向白藝珩

的辦公室,可就在她離辦公室還有幾米遠的時候,身後的會議室裡  忽然傳出一聲槍響,付乃心猛地回頭望去,動也不敢動一下,緊張得

呼吸都停頓了。

世界猛然安靜了下來,會議室外面的人全部愣住了。

“砰——”又是一聲槍響。過了幾秒,會議室裡的人像是剛剛甦醒過來一般,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穿著體面的白領精英們從會議室裡蜂擁地逃出來。

付乃心努力地撥開人群向會議室裡跑。

等她終於走進去的時候,會議室裡發現李顧辰躺在地上。還有一個人。

那少年直直地站立在哪裡,他舉著槍,眼神空洞地望著椅子上的男人,那男人穿著體面的西裝,他全身癱軟地坐地上。

付乃心顫抖地站起身來,抬手握住他舉槍的手,將他的槍拿下來,哽咽地叫他的名字:“李蒿……”

她的聲音,像是喚醒了他一樣,他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

他看向她。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怎麼會是你,到底是什麼回事?你說…………

“乃心,別哭。我跟白衣珩談生意,有人衝出來,而且拿著槍,後來…………”

他抬手,輕柔地擦著付乃心的淚珠,“我不想告訴你這事,我不想看你哭!我知道你一直喜歡他,又怎麼樣?不大影響我愛你。”

付乃心一愣,心裡像是火燒一般地難受,她哭著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李蒿,李蒿啊……”

“那他怎麼了?”

“沒事,他昏迷了”

“那………現在怎麼辦!”

“把他們抬到車上。”

“我有個地方應該不會發現。”付乃心說。

裝袋之後,付乃心便上前搭手去抬屍體,然後抬到車上。

李蒿將花盆用推車推到了那地方。頭部埋在灌木叢,一切放完之後。

柳真江打了個電話,關機了。直到下午,白雨澤都是關機狀態。

柳真江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怎麼回事?我開始坐立不安。

柳真江穿上外套,直接去陳沫家門口敲門,敲了半天,沒有人應。

“別敲了,沒人在裡面。”忽然,柳真江身後響起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柳真江一回頭,那聲音的主人,竟是尹尚,她為何會在白雨澤家門口?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很吃驚。

“真的.....真的是你?’ 尹尚一臉詫異,表情中是不可思議,不敢相

信。

她慢慢地把手伸進衣兜,然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東西。

“這是你的吧?”尹尚把那個小東西遞到我眼前。

柳真江仔細一看,那是一個珍珠耳釘,一粒小小的白色珍珠,發出瑩潤的光澤。她伸手摸摸我的耳垂,發現左耳朵光禿禿的,而右耳朵還戴著一-模一樣的耳釘。

“你是在哪裡找到的?”柳真江問。

“白雨澤的床上。”尹尚說。

當她說出白雨澤兩個字的時候,我心中一顫,她是怎麼知道白雨澤的?以及,她已經搜查過這個房子?

柳真江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儘量用最簡明扼要的語言,向尹尚解釋了她是如何在便利店遇見白雨澤,如何在北京追蹤黑衣人時覺得背影很像白雨澤,在酒店裡白雨澤如何解救了被捉姦群體圍困的她,又是如何送她去醫院治療脫臼

“抱歉,有些情況沒有及時告訴你們,我總想自己先弄明白。”柳真江說。

尹尚聽著柳真江說話,直視著柳真江的眼睛,最後嘆了一口氣,選擇相信我。

“白雨澤、李蒿都被我們帶走了。”尹尚說。

“怎麼會如此突然?柳真江心想,但是沒有說,心跳很快。

“看你表情,已經知道他患上多重人格吧?”過了一會兒,尹尚問道。

“嗯,那對於雙重人格的犯罪怎麼判刑呢?”

“在量刑過程中審案機關會透過司法取證,確定當事人做案時的精神狀態。如果病人確實存在人格分裂,而且,在作案過時處於意識泛化階段,那麼,當事人可以免除刑事責任。如果僅僅是雙重人格障礙,則不構成量刑參考條件,應當負完全刑事責任。”

本庭宣判:李蒿男27歲,在Xxx大廈a座10樓槍殺白衣珩。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N條,殺人罪。罪名成立,判處無期徒刑。

最後,法院判決白雨澤,在拐賣兒童罪中故事殺人。因精神病人特殊情況。判處有期徒刑七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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