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梯子的。”
“啊？”
“冷兵器的介面裡最後一格是梯子，我買廚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但是沒想明白是做什麼用的。”楊洛伸手點開了主遊戲商城嗎，“看，就是這個了。”
“我靠，很聰明啊大兄弟！”
“不是我聰明，而是因為我恰好喜歡用廚刀，所以才會在這個頁面逗留很久，繼而注意到這把梯子，但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玩家都選擇了熱武器，沒注意到是正常。”
“那趕緊買啊，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易中南有些激動。
楊洛搖搖頭，指了指灰色的購買按鈕：“不行，買不了。”
“為什麼會買不了？”
“之前我一直疑惑，這款遊戲為什麼會有登入遊戲大廳和直接進入遊戲的區別，現在看來規則就是這樣的，只有自主選擇登出的人再次上線，並且要經過遊戲大廳才可以重新購置武器，這應該是為了避免有玩家反覆上線刷彈藥量的設定。”
“不對啊，那樣我們仍然可以原地登出，然後再登入，接著就從遊戲大廳認購武器重新回到戰局啊。”
楊洛聞聲搖頭：“還是不行的，玩家上線的定位點沒有改變的話，就算是自主登出也沒辦法再次進入大廳進行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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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易中南漸漸露出了迷茫的神情，然後思考、思考再思考，最後猛然睜大了眼。
“這麼說我們永遠沒辦法購買梯子了？因為我們現在沒辦法繞過四方樓，定位點不會改變，是這樣嗎？”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
“我靠，那還玩什麼玩兒？被困在這裡了啊我們！”
“那倒未必，這畢竟是團體作戰，不是一個人的獨秀啊。”楊洛伸手開啟了好友列表，第二排是夏夏的灰色頭像，“夏夏已經三天沒有上線了吧？按照規則她現在算是脫離了小組進度，會滯留在之前下線的關卡。”
“對啊，我們還有夏夏啊，”易中南眼前一亮，“讓夏夏過關後自動登出，然後購買梯子過來不就好了？”
“但目前有個問題，就是……我們前面那個關卡有很多機械人形的防守，畢竟之前我們已經在地下停車場死過一次了，夏夏能成功過關改變自己的定位點，然後自主下線再上來購買梯子嗎？”
“我相信蘿莉神威！”
楊洛翻了個白眼：“你說真的麼？”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相信了。”
“有道理，咱們再把整個基地轉一圈吧。”
“還轉？”
楊洛點點頭：“之前留守星球的故事告訴了我，眼見的不一定是真相。”
“嗯？”
“轉轉吧，有好處沒壞處。”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四方樓，沿著旁邊的虛擬牆壁以弧形向中間漫步。
周圍的建築半黑半白，白的是裸露在外的鋼鐵，黑的是被炮火燒焦的汙痕，這樣的配色不知道是有所考究還是純粹為了統一風格。
但如果就炮彈痕跡來看，這座基地彷彿被拍炮彈迎頭轟炸過一樣。
和所有的塔防遊戲一樣，人類反抗基地的設施基本齊全，外圍是軍事防禦設施，內圈是生活設施，難民們衣衫襤褸地坐在棚屋裡，眼神空洞地望向黑夜。
“這些難民，他們的食物來源是什麼？”
易中南一愣：“要糾結的這麼細緻麼，一般就遊戲來說，npc如何存活是不需要考慮的吧？”
“可這畢竟是美食遊戲，rm公司會放棄這個足夠的展開點麼？”
兩人盯著一座最大的難民棚屋看了許久，直到系統檢測到人物暫無活動資料，彈出視窗測試玩家是否掉線才停止。
“他們的動作幾乎是每十分鐘迴圈一次的，要麼摳腳要麼擦汗，沒別的特殊點了。”
楊洛點點頭：“看地圖了沒有，這裡距離鋼鐵機械城有多遠？”
“不遠了，直線距離只有18公里。”
“這麼近？當初建立反抗基地要考慮的第一要務不是存活嗎？遠一點不是更安全？”
“門前有個連棚屋都住不進去的老乞丐難民，之前有人不小心觸發了他的對話，他說人類領袖達米是個好戰派。”易中南伸手指向城門方向的老乞丐。
“好戰派？”
“嗯，根據戰爭資料來看，在人類與機械人形的全部戰鬥之中，有百分之五十六的戰局是人類這邊挑起的。”
楊洛皺眉：“這個基地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不是生存嗎？”
“不是，是奪回人類的自主權，通關無休止的戰鬥與廝殺。”
“那就不應該把所有難民全都關在這座城裡，打輸了怎麼辦？”
“這就是很奇怪的設定了，”易中南不由得搖搖頭，“輸了就是倖存者全滅。”
“rm這些年出了很多注重策略的遊戲，他們不可能留出這麼大的漏洞，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吧，雞蛋永遠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最好的方式應該是把難民遷移到距離鋼鐵城很遠的地方，只留下作戰的軍人和運送補給的後勤就可以了，為什麼現在要關在一座城裡？”
“要不給客服打個電話，問問是不是設計失誤？”
楊洛翻了個白眼：“那倒不如讓遊戲設計師直接告訴你線索，這樣豈不是更快？”
“有道理，不過我覺得李哲天肯定試過了，他到現在都沒過關，說明此法行不通。”易中南挑挑眉毛開始抖機靈。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身後的四方樓忽然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在樓邊，李哲天從助手的手裡接過一把銀色的長梯，搭在樓頂的邊沿，正一步步地爬向樓頂。
“什麼意思？上樓頂做什麼？”
“我靠，我明白了，原來線索在樓上，怪不得怎麼都進不去四方樓！”
“快，快尼瑪買梯子啊！”
“不行啊，按鈕是灰色的，買不了！”
玩家們有些抓狂的時候，李哲天已經踩著梯子登上了樓頂。
機械星球永遠處於黑暗之中，沒有黎明、晌午與黃昏。
大地也是黑色的，樹木被燒焦了軀幹，一片荒涼。
李哲天站在樓頂，回頭看了眼楊洛，轉身消失在了傳送光芒之中。
“我靠？人呢？”
“去下一個定位點了。”楊洛點開主頁，在地圖上找了許久，“墜鷹坡戰場，應該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