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風凜冽，呼嘯而來。
楊洛往後退了半步，踉蹌著躲過了一拳：“等等等，我……我還沒準備好！”
“知道躲就說明你不傻，趕緊滾！”死人臉怒斥一聲。
“你能不能客氣點？請滾都不會說？”
“你他媽的……是存心找死？”
楊洛靠在牆角低頭看了眼掌心，然後話鋒一變：“你是口水國際的人吧？你這麼做是上面授權還是為了向管理層表現忠心？”
死人臉聞聲臉色一變，趕緊在身上摸了兩下。
“別找了，”楊洛甩了甩手上的鑰匙鏈：“你的編號牌在我這裡，你以為我靠近你是真的想捱打想瘋了？”
“還給我，不然有你好看！”
話音剛落，跟著死人臉的數十個黑西裝全都圍了過來。
“你要想清楚，之前你沒說你是哪家的，所以你做的事出了問題你可以自己承擔，但現在我把你的編號牌摸出來了，也就代表你亮明了身份，你要是再動手就是代表口水國際在打人。”
“那又怎麼了，知道我們是口水國際的人你還敢在這裡管閒事？”
“剛開始不敢，但現在敢了。李哲天一直想把自己樹立成企業形象代表吧？如果讓他知道了怎麼辦？”楊洛的眼眸漸漸冰冷，“你現在是帶著口水國際的身份牌準備打我，我去打個官司，把李哲天告個焦頭爛額怎麼樣？”
死人臉聞聲冷笑：“你以為你是誰？就憑你，也敢告我們李總？”
“那你就不懂了，現在美食界一出事就是大新聞，有這麼厲害的素材，那些媒體人求之不得，肯定會炒的比明星緋聞還火熱，不信你試試？”
死人臉聞聲一愣，隨即沉默了許久。
他看楊洛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他不懂什麼媒體，但他還真怕給李家少爺造成麻煩。
“好，你給我等著！”
楊洛聞聲湊到淮陽耳邊：“一般有人說這一句的時候，代表他們要跑，而且還會留下一句：咱們走著瞧，信不信？”
“不信，老闆你淨坑我。”
“那有本事賭一把？”
“好，如果真的和你說的那樣，我免費給你打掃一個月房間。”
“好，一言為定。”
說完話，二人轉頭看向死人臉。
“你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死人臉朝弟兄揮揮手，“咱們走！”
淮陽臉色一白：“我靠，老闆你牛逼啊，你怎麼知道的？”
“哎呀，你多看看電視劇就知道了，快去看看那夫妻倆。”
……
……
“謝謝。”
口水國際的人走之後，顧客也陸陸續續地散去。
小丑男將倒在地上的餐桌扶起來，給楊洛和淮陽倒了杯茶：“今天的事真的謝謝，沒有你們的話我們就慘了。”
“不客氣，但是你們之後打算怎麼辦？還幹麼？”
男人在猶豫，但女人卻立刻搖頭：“不……不幹了，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的。”
“不會覺得難過嗎？明明自己就是靠本事掙錢的啊。”楊洛從二人面前掃過，“你們沒有違法，做的面也好吃，喜歡的食客再來發現找不到你們該多難過。”
女人聞聲苦笑：“像我們這種經濟情況是沒資格考慮這些的，我們要考慮的……只有怎麼才能活下去。”
“那你們離開了能去哪兒？”
“回家，家裡還有幾畝地……勉強夠活著了。”
楊洛聞聲看了眼淮陽，淮陽此時也在看楊洛。
“我能不能問個不太禮貌的問題？”
女人點點頭：“您問吧。”
“你們在這裡幹了多長時間了，算沒算過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女人看看小丑男，見對方點點頭後才開口：“我們在這裡幹了一個月了，毛利的話大概有五千多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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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生活麼？”
“基本上夠了，我們兩個也不去外面吃飯，平時就買買菜自己做，算上交房租的一千，還能剩下三千塊給家裡。”
楊洛點點頭，思量了半晌後開口：“我覺得你們的面很好，不做這一行很可惜，不管對天空城還是食客，都是一種損失。”
“可是我們也沒辦法啊，你看看剛才的事……”女人說著說著又紅了眼眶，“沒辦法的，我們鬥不過他們，又沒有錢租店面。”
小丑男點上一根煙，又分別遞給了楊洛和淮陽：“我老婆說的對，與其在這裡受盡窩囊氣，還不如回去種那二畝莊稼地。”
哎呦，押韻哦，淮陽此時很想吐槽，但最後又拼命壓制了回去。
“那除了面之外，你們還有別的拿手面試嗎？”
“我還會做烙餅、蒸糕。”
楊洛聞聲眼前一亮：“太好了！”
“啊？”
“是這樣的，我這次來其實不只是為了吃麵，也是為了招募員工，”楊洛看著面前的這對夫妻，“如果我給你們每個人每月六千塊的基本工資，提供食宿，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幹？”
“啊？”
女人微微一愣，隨即望向了身邊的男人。
小丑男叼著煙傻了半晌：“每個月六千？”
“你們有兩個人，每個月就是一萬二。”
“提……提供住宿？”
“嗯，員工單間，二十平米，有空調和洗衣機，五險一金的話我現在還沒瞭解過，不過以後肯定少不了。”
女人聞聲一激動：“俊哥，我們遇到貴人了！”
“可是……唉，”小丑男聞聲皺眉，神色有些猶豫，“要不這樣吧，我還是回去種地，讓我媳婦兒跟您幹，行嗎？”
“啊？為什麼啊？”淮陽聞聲驚詫。
“我……我什麼都不會，去了還給你們添麻煩。”小丑男說。
農村來的人就是這樣，從來都是拿自己能拿的，沒本事拿的就算是硬塞到他們兜裡，他們也不好意思去要。
一個月六千什麼概念，相當於他們在這裡幹一個月，再加上房租花銷，就算是兩個月也剩不下這些純利潤。
他們淳樸而善良，處處為人著想，不希望楊洛話這麼一大筆冤枉錢。
但楊洛根本不同意他的看法，立即打斷了他的話：“誰說你什麼都不會？整個中心廣場每天幾十萬的人流量，就你的傳單發的最好你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發傳單一天才給五十，你給我一個月六千，我……”
“小哥，你們開面攤才一個月就引來了這麼大的麻煩，真的什麼想法都沒有？”
“什麼……什麼意思？”小丑男微愣，眼神裡全是茫然。
“意思就是你是個銷售人才啊！他們為什麼找你麻煩？那是因為他們的餐廳受到了威脅，而威脅到那些富麗堂皇的企業的是你們這個小面攤，你們不自豪嗎？”
“也許你覺得是你老婆的面煮的好？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什麼？是你傳單發的好，好到能把流量全都引到這條小巷子了懂嗎？”楊洛越說越激動。
“你啊，一個人幹掉了中心廣場所有液晶宣傳屏、燈箱、橫幅的廣告效應！你竟然覺得你自己不值這區區六千塊錢？我他媽還覺得給少了！所以，不是你在佔我便宜，是我在佔你便宜你懂嗎？”
小丑男聞聲一顫，驀然間，熱淚盈眶。
“行了，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去廣場對面，那裡有個五層建築看到沒有，去那裡報道。”
楊洛說完，帶著淮陽吊兒郎當地走出了巷子。
“老闆，真牛！”
“滾，我捱打你不擋著，工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