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賈珍又命丫鬟端來些糕點果品,重整杯盞,兩人坐了下來。

賈珍笑道:“兄弟覺得今晚這杯結義酒有幾分可靠?”

賈璉便想了想道:“除咱們兩原就是親骨肉,自不必說,那長府官從來不拿正眼窺過我,只怕信不得。”

“這就對了!”賈珍說著,又給賈璉斟滿了一杯酒。

“原來哥哥也是逢場作戲,可將來若真亂起來,咱們怎麼辦好?”

“好辦!咱們且拿著他們的銀子,培植自己的力量,又有什麼不好。錢也得了,暗地裡隊也站了。至於將來,還要看風向。”

賈璉聽了,也大笑起來道:“這話說的是。將來的事,四王旗鼓相當,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只是這長府官李崇德怎麼就找上你了,還把我也拉了進來?”

賈珍神秘的道:“這事說來話長。前幾日東平王妃過芳誕,原本往年只是幾個熟人去的,今年卻把北靜王也請了去。在那東平王府裡,北靜王極忍得,甘願把東平王當親爹一般奉承,還說甘願作東平王的馬前卒。我看這北靜王單憑這點就不簡單,確實是個梟雄,只怕將來定是他奪得大位。而且我看著,那東平王年老體邁,許多事情都是王妃做主,大有干預王府內政的勢頭,更詭秘的是,那東平王妃眉目間看北靜王有些不一般。”

“你是說東平王妃和北靜王有那麼一扛子?”

賈珍急忙噓了一聲道:“這話不要亂說!若傳出去,將來咱們死無葬身之地!只自己知道便是了。”

賈璉便道:“我知道哥哥暗地裡和東平王府結交,照哥哥這話,莫非是東平王妃要你故意接近北靜王,關鍵時刻好反戈一擊。”

“這倒不是。那晚上,北靜王看我也在,我早避之不迭,可又沒躲處,只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你也知道,咱們賈府歷來和北靜王府穿一條褲子,他們看見我在東平王府裡,會如何想?我回來後,正自惴惴不安,沒想到這北靜王長府官老李卻主動找上門來了,開口便直言不諱,和我說了共圖大業的事。我哪裡敢說半個不字。為了把戲演真,我只得將你也拉了來。否則,如何安他的心。”

“原來是這樣!這長府官敢直言不諱,莫非是掌握了咱們什麼底細,不怕咱們不答應!”

賈珍便嘆氣道:“說起咱們的底細,多少事情說不得,北靜王也更不是省油的燈,只怕都知道,他若是想弄咱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雖然說現在咱們兩府有元妃在宮裡頭,可許多事也說不得。這長府官敢開門見山,是早料定了咱們不敢不從,而且,形勢也的確如此。山雨欲來風滿樓,不久便要變天了。而咱們,站錯隊是死,不站隊更是死,還不如藉著他們的銀子,培養好了自己的勢力,將來不管誰佔上風,都不敢小看咱們,咱們都是香餑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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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說得對。這的確是形勢逼人,咱們不得不冒險了。只是這北靜王我倒是越來越看不透,尤其是他對林笑笑和妙玉,好像特別感興趣。如今又是這樣的局勢,難道這兩人背後藏著什麼驚天的秘密不成。”

賈珍聽了,也道:“這也是我猜不透的地方。咱們也別管這些。這亂世將到,咱們只要把準風向,錯不了。”

兩人又說了大半天的話,方散了。

次日,賈珍便吩咐賈蓉帶著人到賈府的七十二處大小莊子上去安排佈置。北靜王那邊也早將兩百多個死士安插了進去,並且成了賈府七十二莊子上的副莊頭,專門負責莊子上的巡視和保護工作。

一時間,賈府七十二個大小莊子戒備森嚴,白天農耕,晚上偷偷操練,竟然有了好多刀槍,成了北靜王嘯聚網羅亡命之徒和破落戶為其賣命的山寨一般。

轉眼時光荏苒,早又到了中秋前兩日。

林笑笑連日來心裡煩悶,夜間睡不好,到了白天,卻又昏昏沉沉,直到旁晚,方漸漸睡熟了些,卻聽得喜兒進來道:“櫳翠庵妙玉那邊來人說,請居士快過去呢。”

林笑笑只得穿了道袍起來道:“可說了何事?”

喜兒道:“並沒說何事,只是說請居士快過去,有事商量。”

林笑笑只得拿了拂塵,便出門來。

喜兒和歡兒急忙跟了上來。

林笑笑卻道:“你兩就留在屋子裡,不必跟了來,我又沒長翅膀,飛不出這大觀園去。”

喜兒和歡兒便紅了臉,只得站住,卻看著林笑笑走遠了,方遠遠的跟在後面。

喜兒便道:“王爺交代,讓咱們寸步不離,我看這些天笑笑居士好像有心事,和那妙玉隔三差五的便見面,也不知她們在說些什麼,只怕有密謀也未定。”

歡兒便道:“咱們且悄悄的跟了進去,若有情況,還得趕緊回王府去稟報才好。如今中秋將近,王爺說這幾日要謹防有變,卻也不知是何事。”

喜兒道:“若事情緊急,咱們有王府的腰牌,量這府裡的人也不敢不聽。”

兩人一路遠遠的跟著林笑笑來到了櫳翠庵外面的樹林裡,見林笑笑敲開門,一閃便進去了。

暮色漸漸籠罩了上來,頓時寒鴉陣陣,秋風蕭瑟,天上竟然起了烏雲,便要下起雨來。

喜兒道:“你且在此等候,我潛進去看看,若被發現,你便敲庵門,好聲東擊西,我便可趁機脫身。”

歡兒道:“這櫳翠庵又不是龍潭虎穴,用得著這樣麼。”

喜兒道:“你懂什麼,咱們現在還不到和她撕破臉的時候,若是讓她們發現了咱們暗地監視她們,她們便可名正言順的將咱們攆走,咱們如何向王爺交代。”

歡兒點點頭,喜兒卻早一個箭步,縱身躍上櫳翠庵的圍牆,一閃身便跳進櫳翠庵裡去了。

林笑笑此時正在妙玉的禪房裡,兩人圍住一個小火爐,正自品茶。

妙玉道:“如今想來,這一切真是匪夷所思,當年我的師父和我說了許多逐日族和拜月族的事,我一直以為是個傳說,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事情竟然是真的。而且,竟然還波及到了這裡。”

林笑笑嘆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也許這裡真的會成為一個永不被外界打擾的‘紅樓世界’。只是如今事已至此,我在想,咱們如果真的幫了雲飛揚,不知是對是錯。”

“如果他成為另一個李潮,或者暴君,咱們只有拼死一搏。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在這物慾橫流的世間,竟然有這樣一個神秘的‘紅樓世界’,想來雖然匪夷所思,但這裡的人如果安貧樂道,豐衣足食,即便永遠不和外界聯絡,又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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