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這個大忙人,怎麼就心血來潮到康科德這破地方來了?”

“你說呢?託你們那位膽子上天的丫頭的福,現在我如何還能坐得住?”見到了朗尼蕭,傑弗裡一臉便秘的彆扭樣,上來就開始倒苦水,“我說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突然選擇對95號避難所下手?那邊和康科德隔著那麼遠,手伸地再長也沒道理攻擊那邊啊!”

“是啊,我也很納悶……但是就結果來說,這不是很好嗎?”

相較於傑弗裡,朗尼蕭的心臟早已經習慣了被ump45折騰地心驚肉跳,現在看到別人也要經歷這個痛苦的過程,心中不免生出了幸災樂禍的感覺。

“這太胡來了!”

“但你也得承認,坐在大本營的我們,是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瞭解到即時資訊的,有時候一些機會轉瞬即逝,等不到我們來下判斷……而且,事實也證明了,那個小姑娘只是看起來年輕,考慮的東西其實遠比我們這些所謂的老兵細緻全面的多。既然我不如她,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仗著資歷老,在不擅長的領域橫加幹涉。”

“但……但那個丫頭也太亂來了吧?你我難道還不瞭解南方那群槍手的勢力?不是我說,在我眼裡,昆西的義勇兵如果再這麼荒廢下去,不出十年就得讓南邊的槍手給全殲了表面上他們是僱傭兵,實則已經控制了大片土地,對向波士頓擴張野心勃勃呢!”

“是的,你沒說錯,但槍手始終不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團體,更沒有做好經營的準備單單就組織內部的那種上下級權力分配,就註定了他們只能維持一時的軍閥統治。他們之所以看起來強大,其實只是因為其他人過於弱小,以至於在他們的弱點暴露出來前,就能不用腦子一路平推過去。現在你也看到了,當他們意識到有一個足以威脅到組織存在的挑戰者出現後,即使想調動足夠的兵力,也因為此前一些錯誤的策略,而使得目前處境相形見絀……我敢斷定,以這種狀態過去,他們絕對不是核子世界的那群掠奪者的對手。”

以前,是人們大多不去關注,但核子世界遊樂園那邊的掠奪者,又不是學院,嚴密保守安全資訊,只要有心去調查,總能夠找到很多資料的。

朗尼蕭在瀏覽過大致的資訊後,根據她這輩子的戰鬥經驗,立刻就得出對方是個十足的硬茬子這樣的結論。

這些掠奪者,不禁人數多、武器好,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開始孕育出屬於自己的幫派文化這也就意味著,維繫著這些掠奪者的不僅僅是金錢利益,還有一種彼此認同的價值觀念……儘管這種價值觀是扭曲的、邪惡的,但終究是把一大票暴力分子擰成了一股繩子,在凝聚力上,這些掠奪者已經勝過了如今南方的槍手組織。

另一方面,三個幫派也都有著各自的作戰傾向,合併到一起所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同樣不容小覷堅韌的狼幫成員無疑是最好的中堅力量,而弟子幫的嗜血性和爆發力使得他們是突擊隊的最好人選;剩下的特工幫,人如其名,戰鬥人員大都擅長潛入滲透,作為斥候搞偵查和暗殺,都是一把好手。

只要他們不起內訌,各自分配好自己的作戰任務,統一調派下所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絕對不遜色於槍手組織哪怕在裝備方面槍手更強,火力更猛,但戰爭這種殘酷的政治延伸,是沒法貫徹唯裝備論的。

核子世界的匪幫從士氣上就天然佔據了優勢。

“傑弗裡,如果你是來問我的意見的話,那我的建議就是這趟渾水,你別去。”

“你真的一點也不看好南方的那群人?”

“嗯,那我們不討論雙方的戰力,我們聊聊另外一件事你認為戰損達到多少的時候,會觸及到槍手那方各個指揮官的底限?他們會允許自己的家底在這場戰爭中拼光嗎?而損失的那些兵力、裝備,又得花多少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在這段‘養傷’的日子裡,他們會不會被其他獵手盯上?”

朗尼蕭一連提及了好幾個問題,而傑弗裡臉上的表情,也是越來越僵硬。

她無疑戳中了關鍵那就是槍手組織看起來聲勢浩大,兵多將廣,但彼此之間都存在著競爭和防備,斷無可能在這場戰鬥中拼盡全力。掠奪者們雖然也存在這個問題,但是他們的幫派只有三個,本身的凝聚力也要更勝一籌雙方都有類似的困境,那就是互相比爛的時候。

這點連作為槍手指揮官其中之一的傑弗裡,自己都不自信。

“那麼你們就不擔心嗎?要知道眼下他們即將交火,交戰的地方距離康科德也不會很遠,你們要如何保證戰火不會波及到康科德?”

“這個就由我親自來和傑弗裡少校說明吧我剛回來,正是為了您所擔心的那個問題而在外奔走。”

ump45知道傑弗裡放心不下,大老遠從東邊趕來康科德,立刻放下了手頭的事趕回了博物館。她早就知道,傑弗裡作為槍手組織名義上的一員,不可能放著眼下這種大新聞不管不顧,只不過被“趕”到了北邊,實際上基本已經和南方總部斷了往來的他,現在還能勉強維持抽身事外的餘裕罷了。

“你要怎麼做?無論是南方的槍手,還是核子世界的掠奪者,都不是眼下的康科德的義勇兵能夠阻擋的。”

“僅靠我們的力量當然不行,但這是建立在你說的那兩支勢力,沒有後顧的基礎上。所以,我們要確保的,其實是要讓交戰雙方都達成足以傷筋動骨的損失只有這樣,方才可以百分之百維持康科德的和平。”

“掠奪者那邊我不清楚,但槍手的指揮官沒有蠢人一旦事不可為,他們寧願名義上吃一個敗仗,及時撤退保留實力,也不會打一場慘勝。如果掠奪者們損失不大,他們為了撫平交戰的損失,必然會選擇向四周劫掠。”

“那就得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身不由己】了。”

ump45推開地圖,標註出了幾個位置。

“這邊,就是上次我們‘合力’奪下的聯邦糧食儲備庫。這個地方只要不犯錯誤,就是一個易守難攻的要塞,所以不管發生什麼情況,我們都能確保有一支部隊,可以安穩地作為一個釘子插在後方,他們就算想要拔掉都得崩掉幾顆牙,在大敵環伺的情況下,即使感覺不舒服也必須忍著,不會主動招惹。”

“你還好意思說呢,這地方還不是用我的人和家當打下來的?”

“所以這不是把得到的物資分給您不少了嗎?再說了,我們也約定好了,以後這裡的經營和收益都歸少校你,只不過眼下少校你還沒有宣佈另立山頭,聯邦糧食儲備庫的守備力量由義勇兵負責,防止被南方的槍手察覺到,也是經過了你同意的。”

“是啊,以後我還得費心費力幫你維護這地方的運營,賺一份親苦錢。”

“就這機會別人想要,那還要不到呢~”

“別貧嘴了,趕緊說說你準備圍繞著這地方做什麼?”

ump45笑著在豆子鎮釀酒廠和可偉佳裝配廠,都畫了一個記號。

“幹掉了糧食儲備庫的掠奪者,我們下一步就得除掉這兩個地方的掠奪者,這是原本的計劃。現在,因為核子世界和南方槍手的交戰,勢必會牽動這兩方人的神經。海對岸的國家有一句古話,叫做【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現在豈止是‘酣睡’,這打架都打到家門口了,我就不信這兩貨掠奪者還能神經大條到安安穩穩睡覺。”

“他們的武器裝備根本沒法和交戰中的雙方相比。”

“對,所以這兩夥掠奪者的第一想法,肯定是求自保……但是一旦交戰雙方損失慘重後,以我對掠奪者們的瞭解,他們骨子裡的貪婪必然會讓他們嘗試著去冒險如果只有一夥掠奪者,那倒也是未必,但是旁邊有一個作為競爭對手的‘鄰居’,他們承受不了對方伺機一波肥的後果。”

尤其是豆子鎮釀酒廠的那批掠奪者,本身在人數和裝備上就要遜色一些,一旦可偉佳裝備廠的同行們發達了,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滅頂之災。所以,ump45敢用自己的胸圍打賭,這兩班人是絕對絕對不可能安分下來的!

“那你之前離開是準備去……”

“當然是給這兩撥人上眼藥啊。”ump45咧開嘴角,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因為是掠奪者,骨子裡有一種類似賭徒的性子,驅使他們行動最好的‘誘餌’,就是足夠豐厚的利益和回報。”

“你是怎麼做的?”

“我分別襲擊了槍手和核子世界掠奪者的斥候,然後將他們的屍體和裝備,放到了一起,統一偽裝成雙方在野外火拼,結果雙雙殞命的結局。可能很多掠奪者,這輩子只用過鐵管槍,栓動槍都輪不到自己,所以我不但留下了幾把.50狙擊槍,還特地準備了一把使用等離子彈藥的能量槍械。”

這群窮鬼哪裡見過這種寶貝?要知道,他們自己都沒法確保全員鐵管槍,還有不少地位較低的掠奪者用不起槍械,只能揮舞著撬胎棒和砍刀衝上去肉搏,ump45留下的槍支對他們而言的吸引力,那是空前的。

她這麼做,就是要在這兩幫掠奪者的大腦中,植入這樣的一種暗示這些珍貴無比的強力槍支,都可以從交戰雙方的屍體上找到。雖然他們自己肯定是打不過的,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要能夠在交戰雙方彼此損失慘重的當下,以逸待勞忽然殺出,最後這些寶貝,不全是自己的了?

“而且,為了加強說服力,我分別在兩邊的偽造現場,往斥候身上藏了偽造過的軍令。只要他們心動,那麼根據搜到的‘線索’,這兩幫掠奪者的動向,就完全由我說了算。我的目的極為明確,就是要在錯誤的地點和錯誤的時間,讓不該來的蠢貨出現!一對一,那還有及時解釋清楚誤會的可能,但三方、四方的混戰,根本留不出那樣的餘裕,必須先下手為強!”

只要整個聯邦西北打成一鍋粥,那麼康科德就安全了。而且在這之後,ump45還能提前謀劃一下奪取可偉佳裝配廠和豆子鎮釀酒廠的事宜。

知道為什麼掠奪者始終只能是掠奪者嗎?

因為他們的腦子裡,只有“這一票如果幹成我就吃穿不愁”這樣的概念,很少有掠奪者能明白,“這一票如果失敗我可能當場嗝屁”……要是他們能想得通這點,也就不會去做掠奪者了。

別看廢土上掠奪者一茬一茬永遠也清理不乾淨,感覺好像掠奪者很強很牛逼,這是站在整體的角度和層次去看待的,如果細化到個人,那就不難發現,很少有掠奪者能幹這一行超過十年生命力強大的是【掠奪者】這個階層群體,而不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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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傑弗裡少校你有興趣,也在這一場狂歡中,加一些籌碼嗎?”

“不,朗尼蕭已經告誡我不要這次的渾水了……”

“可我指的也不是以槍手指揮官的身份入局啊~”

ump45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個中深意自在不言中。傑弗裡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你是打算讓我去當雙面間諜,向槍手的部隊提供錯誤的情報?”

“不是錯誤的情報,那樣可是會讓你陷入危險的情報必須是正確的,但誰也不能保證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攪局對不對?不止是我們義勇兵,傑弗裡少校你如果想要發展,也得儘快擺脫南邊槍手高層的束縛,所以我們的目標之一,就是要讓槍手組織經歷一次傷筋動骨的慘敗,讓它在一段時間裡,必須收縮防線,舔舐傷口。”

“沒問題,我答應。”

傑弗裡是什麼正經的好人嗎?

當然不可能。

這種幹僱傭兵活的,骨子裡那都是個**子,而傑弗裡一直沒有停止過接受各種委託,說明他骨子裡其實也嚮往著自由而隨性的生活這種性格在某些時刻,是可以自然轉化為“沒節操”這種屬性的。

“正好,趁這個機會,我能把一些不怎麼聽話的惡棍清理了……好事,都是好事兒啊~”

“是啊,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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