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了‘正事’,楊亦寒和趙陌路的疲憊感瞬間湧了上來。昨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兩人精神上一直保持著亢奮狀態,所以此刻放鬆下來後感到格外疲憊。跟段江打了招呼過後,兩人在莫名家地上鋪了層乾草,沉沉睡去。

睡了差不多兩個個時辰左右,莫名和小四才從魯達的墳頭回來。楊亦寒和趙陌路兩人自然連忙收拾屋子,兩人睡得太沉,沒意識到莫名兩人回來。看著滿屋的乾草,兩人突然很羨慕段江這種高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就能得到好的休息。

“呼……”

就在兩人對高手的憧憬更進一步之時,端坐在椅子上的段江嘴邊流下了一道晶瑩剔透的口水,並且打起了呼嚕……

然後便是瑣碎小事,暫且不表。

等到幾人將屋子收拾妥當後,段江才對莫名說道:

“你二人不如跟我走吧,我是魯達昔日師叔,今日奉旨擒賊,江晨既已授受,老夫馬上便要回京覆命。未想到師侄遭此大劫,老夫心中甚是不安,將你二人接到京城,老夫也好照拂一二。”

莫名沒有看段江,和小四並排坐在板凳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檻,直說了兩個字;

“不去。”

在莫名心中,名叫段江的老者才是將江晨帶來的罪魁禍首,他不來,魯達還是魯達,江晨早就死了。

老者說了許多,莫名卻不再搭理老者,只是直勾勾的看著門檻。

一旁的楊亦寒像是知道莫名什麼心思,向老者使了個眼色,對莫名說道:

“魯大俠生前讓你照顧好小四,你現在有這個能力嗎?”

莫名好像回了魂,不再看著外面的門檻,反而低下頭看著小四的黑色小布鞋。

“那我想與兩位哥哥一道闖蕩江湖,可好?”

楊亦寒扶了扶腰邊鋼刀,說道:

“且不說你這身上的本領能不能與我二人並肩闖蕩。就單說小四,你忍心行走江湖帶上她嗎,風餐露宿,那裡是這個年歲的女子應當體會的。畢竟是魯大俠生前遺願,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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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看了看身邊的小四,小四什麼都沒說,將頭埋在莫名胸口,啜泣了起來。

摸了摸羊角辮,莫名段江說道:

“行,我們跟你走,你讓我們收拾一下。收拾完了便去京城,只不過我有一點要求。”

“但說無妨。”

“我到京城後不需要你救濟,只希望能給我找個宅子先住下。我往城裡去時看過江晨的懸賞,授子爵,食邑五百戶,賞銀百兩,我不知道京城那邊物價幾何,但我想照顧我和小四應該是夠了。你先幫我置下與我此屋相仿大小的宅院,等到封賞下來之後,我便還你。

大唐授爵一向審查較為嚴格,但對於爵位的封賞卻從不吝嗇,莫名親手殺掉江晨,有人作證,授爵自然沒什麼問題。”

段江顯然沒有想到莫名會說出這樣的話,思索片刻後說到:

“沒有問題,我也只打算能照顧你一二,我答應你的要求,收拾完了咱們就動身吧。“

隨後段江吹了個口哨,一隻矛隼從空中掠下。段江從懷中拿出了一塊氈布,矛隼才穩穩當當的落在裹著氈布的手臂上。逗弄了一會兒矛隼之後,段江向楊亦寒問道:

“你二人可需駿馬?”

楊亦寒二人確實需要駿馬,除了節省腳力之外,兩人的自尊心也有很重要的一部分,當然,如果駿馬能賣個好價錢,趙陌路可能並不是很在乎是否用腳趕路……

得到了肯定答覆的段江又從懷中拿出一根短筆,寫了幾句話,將矛隼放了出去。

看著段江從懷中掏出一件又一件東西,楊亦寒有一種將他衣服扒開看一看的衝動。

段江並不知道楊亦寒在想什麼,坐在莫名家門檻上,又摸了根雞爪子,啃了起來。

“你二人向西走四十餘裡,到長徐縣,有人自然會給你二人駿馬,算是我送給二位少俠的禮物。”

過了半晌,從相州城來了輛馬車,莫名和小四跟段江上了車。

臨行前,莫名鄭重的向楊亦寒行了個抱拳禮,說道:

“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

莫名幾人走後,楊亦寒和趙陌路在莫名家中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動身前往長徐縣。

一路上,趙陌路貫徹了“一哭二鬧三上吊,抱著大腿不放手”的方針,楊亦寒一路上被煩的實在沒轍了,就給了趙陌路兩塊碎銀子當做魯達這件事的報酬。

拿到銀兩的趙陌路整個人氣質大變,整理好易容,挺直了腰板,臉上帶著些出塵的高冷,不愧是武當下山的門人,彷彿出世之人。

兩人專心趕路,下午便到了長徐縣,楊亦寒想吃點好的,便拉著趙陌路去了酒樓,百般不願的趙陌路聽到“請客”二字也就不再計較。

酒樓老闆見二人年級雖小,氣度涵養卻絕非常人,便讓小二領二人在二樓雅座,可以一覽酒樓大堂。

楊亦寒落了座,向小二道:

“店家,切兩斤醬牛肉,再來一隻燒雞,再拿兩個細面饅頭。對了,你這裡可有什麼特色?”

小二肩膀上搭了條白毛巾,帶一個藏青色小帽,雖然看著瘦小,不過衣服很是貼體,給人一種很精練的感覺。店小二對二人說道:

“二位小爺,說到本店特色,就不得不說我們這兒的長徐黃酒,入口柔滑,正陽壯氣,小酌助興,豪飲亦可。您看一樓那兩位僧人,不也酒肉穿腸了嗎。二位小爺不如來上一罈?”

楊亦寒聽後看向大堂,只見一名中年僧人帶著一個小和尚一人抱著一小罈子黃酒。二人桌子上要了兩道冷盤,一道熱菜。相比多半是為了喝酒而點的菜,不似是為了吃飽。

細看那大和尚與常人並無任何不同,相貌平平,只是眼角總是若有若無得瞥向二樓。

小和尚倒是生的很有佛緣,唇紅齒白,雙耳垂肩,只不過因為喝了酒,小和尚的臉上紅撲撲的,倒是有些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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