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觀此子所為,當真是個叛逆。最近一年多的表現,只是惺惺作態而已。臣以為此子該殺!”看見於正掌握了秦忘的證據,李成安面色一喜,趕緊出來火上澆油。

“李相說的不錯,這次劉箭剿滅營州王幹,就是此人在背後直接發兵支援。陛下,此子現在又掌握了營州,手下已有三州之地,臣擔心會尾大不掉。還請陛下儘快做出決斷。”文滿也出來說道。

聽見三人這麼說,曹子文才意識到秦忘的勢力已經膨脹到這個地步,更是膽大妄為。其實秦忘掌握幾個破敗的州曹子文並不擔心,最令曹子文生氣的是秦忘居然也把戰馬賣給了其他三國,尤其是賣給了齊國,這讓他接受不了。

曹子文好不容易見到了戰勝齊國的希望,可是這個希望被秦忘親手扼殺了,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可是真的要他把秦忘殺了,從而破壞茶馬市這麼好的局面,曹子文心裡很是不捨。他站起身在御座前走來走去,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陛下,這件事微臣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在曹子文猶豫不決地時候,趙鑲突然站了出來稟報道。

“快,快說說。”看見趙鑲有為秦忘說話的意思,曹子文連忙問道。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來他的心裡還是偏向秦忘的,更是捨不得茶馬市有任何意外。

“陛下,過去一年秦忘一人在茶馬市獨木難支,要是其他三國給他施加壓力,他難免扛不住。微臣認為,陛下嚴令他不再賣給三國就是了。”

趙鑲的這番話說完,文武百官都錯愕地看著他。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為秦忘說情,還如此偏袒。

這就是趙鑲聰明的地方,他知道曹子文是捨不得殺了秦忘的,這是給曹子文臺階下。還有一個不能對外人道明的原因就是不少趙家子弟都在新組建的騎兵中任職,趙鑲當然希望騎兵能越來越壯大,他自然要保護好秦忘。

能在這大燕朝堂上佔據一席之地的,自然沒有蠢人,很多人轉念之間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緣故。

“趙大人說得真是輕巧,這件事要是就這麼隨隨便便算了。那朝廷的顏面何在?國法何在?”於正率先不樂意了,冷聲問道。

“於大人說得對,居然給齊國輸送戰馬,這簡直就是叛國!”文滿也站了出來。

“就算這件事秦忘是逼不得已,那他擅自出兵營州怎麼說?陛下是讓劉箭剿滅營州王幹,又不是讓他去。擅自調兵,形同謀反!”另外一個御史也站了出來反駁趙鑲道。

被這麼多人反駁,趙鑲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幾位大人說得都對。在下只是說為了幾匹戰馬,還不至於跟那秦忘撕破臉。不過此子多有不法,確實應該多加約束了。陛下,微臣認為應該把那秦忘徵召來京,多加審查。”

趙鑲這話說完,眾人才明白原來他根本就不是替秦忘說話,徵召秦忘來京的用心更是險惡。誰不知道他兒子趙淺的三萬通州軍還在赤城,秦忘一來京城,那茶馬市說不定就落在了趙家的手裡。

雖然大家都明白,但是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不管茶馬市落在

誰手裡,都比落在秦忘手裡強。自從秦忘提出那個分級稅收的辦法之後,這些世家的利益受到了嚴重的損害。朝廷的實力卻一日千里。這些人都感覺到了嚴重的危機,要是再這樣下去,不用幾年,至少在財富上,這些世家就遠遠比不上皇室了。

“好,就按趙鑲說的做。”曹子文稍微想想,也就同意了趙鑲的提議,他本來就是一個多疑的人,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誰,“於正,這件事是你挑起來的,徵召秦忘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微臣領命。”於正答應下來。

已經二十幾天了,秦忘順利地渡過了安全期,可是每次喝藥,他都會疼得死去活來。躺在床上的他覺得五臟六腑都在被人用刀子一點點切割著、撕扯著,疼得他恨不得一死了之。

可是他不願意放棄,甚至連慘叫都不願意發出來。他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咬牙堅持住,這也算是對自己心智的磨練。只見他的小臉早就扭曲到猙獰,嘴裡咬著塊毛巾,不時發出“嗯嗯……”的悶哼。雙眼睜得溜圓,裡面全是血絲,眼角甚至已經掙裂了,不時有血水滲出來。

“忘弟,要是實在太疼了你就別強忍著了,喊出來會好受一點。”陳婉兒趴在門上,滿臉就是擔心。

“真是個強種,這樣了還咬牙苦撐著。”毒王重重嘆口氣,也出言說道,“那可不是一般的疼,因為五臟六腑是在快速重生,就跟人用刀子在割一般。這小子苦撐了二十幾天,居然一句慘叫都沒有,老夫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石頭做的了。”

“道爺的徒弟豈是一般人?”微念自滿地接過話頭,“道爺可是告訴你們,每次秦忘消停下來之後我都發現他的床都是整整齊齊的,這就說明這小子就算再疼都一動不動,就那麼苦忍著。”

“如此體會疼痛的感覺,秦將軍這是要幹什麼?”鍾明奇怪地問道。

“為了磨練心智。”毒王的臉上也有了一絲敬佩,“這次挺過來之後,世間事就沒有任何東西能打倒他了。”

“不,還有。”微念又想起師兄無塵說過的話,不管秦忘到什麼地位,他一聲都不會快樂。

“道長,會是什麼東西?”陳婉兒關心地問道。

“情。”

“情?”陳婉兒一臉的不解。

“其實我也不清楚,我想以後大家就會明白的。”微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將軍怎麼樣了?”就在這時,王平大步走了過來。

“還能怎麼樣?還是老樣子,王平,有什麼事嗎?”陳婉兒看王平面色著急,開口問道。

“京城來人了,非要見將軍,董大人攔不住。”

“讓他們等著!”陳婉兒聞言,柳眉一豎,“這時候將軍都這樣了,天王老子來也要等著。”

“喲,你個女娃娃好大的口氣。”陳婉兒話剛說完,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眾人循聲看去,正是陳亮帶著十幾個人走了過來,旁邊還有一個黑著臉的方臉老者,正是於正。

“陳公公,陳夫人出言無狀,還請恕

罪!”看見秦忘的小院被人堂而皇之地闖了進來,董莊狠狠瞪了負責外圍保衛的董天祥一眼,趕緊請罪道。

“喲,還是咱家的本家呢,算了,咱家豈能跟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陳亮跟秦忘的關係不錯,也沒咬著這件事不放,“秦忘呢?也不出來迎接一下咱家。”

“公公,將軍病了,很嚴重。”董莊上前一步,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病了?”陳亮身邊於正冷哼一聲,一臉的嘲諷,“本官剛跟陳公公徵召他去京城為官,他就病了,能有這麼巧的事。”

不怪於正懷疑,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秦忘恰好熬過了最疼痛的階段,整個人都筋疲力盡,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這小娃娃,好多疑的心思,告訴你秦忘病了,還能騙你不成?”聽見於正質疑秦忘在裝病,微念不樂意地說道。

只是他仙風道骨的樣子,怎麼看也不過六十歲,卻叫頭髮半白的於正小娃娃,聽起來很是古怪。眾人都錯愕地看著他,陳婉兒等女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這老道好生無禮,不怕本官治你的罪?”於正大怒,怒聲說道。

“這位想必就是秦忘的師父微念道長了。”陳亮面色一動,猜出了微念的身份,“據傳說道長今年已經八十多了,更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人物。於大人,叫你小娃娃也算合適了。”跟於正不同,陳亮的臉上很是崇敬。

“哼,廟堂之高,江湖之遠,陳公公,還是有區別的吧?”聽見陳亮語氣裡對微念多有崇敬,於正有點不高興。

陳亮知道於正是什麼脾氣,只是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大家都不要吵了,陳公公、於大人,請進吧。”就在大家相顧無言的時候,房間裡傳來秦忘異常疲倦的聲音。

走進秦忘的房間,陳亮和於正同時皺起了眉頭。不大的房間裡堆滿了瓶瓶罐罐,空氣中更是充滿了濃烈的中藥味,讓兩人連呼吸都很困難。

“才一年多不見,秦忘,你怎麼搞成這幅樣子?”看著床上頭髮半白、瘦脫了形的秦忘,陳亮大吃一驚,尖聲叫了起來。

“陳公公?此子真的不到十六歲?”於正也很是吃驚,看秦忘的樣子明明就是半百的老人,怎麼可能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重傷在身,不能行禮,公公、於大人,還請見諒!”秦忘虛弱地笑了一下。

“你當真病了?怎麼沒有聽說過?”陳亮還在震驚中,“你的頭髮?”

“公公不用擔心,一些隱疾而已。不知道兩位大人來我赤城,可是有什麼大事?”

聽了秦忘這話,陳亮長嘆一聲,沉默不語。秦忘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去幽州?

“不知道秦將軍能不能去幽州?陛下口諭,令你立刻起身去幽州。”看著秦忘這個樣子,於正也相信秦忘確實是病了,但是速來秉公辦事的他還是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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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忘心裡一突,知道曹子文開始懷疑他了,此次去幽州,想要回來就難了。好在現在有足夠的理由不去,他甚至都有點慶幸這次病的很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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