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陳婉兒嘴唇的溫熱,秦忘覺得一天的疲憊全都不翼而飛,細細品味了好久,才察覺到陳婉兒好久都沒有動靜了。

“怎麼了婉兒姐?”秦忘奇怪地回過頭,看到陳婉兒正盯著他淚流滿面。

秦忘茫然地摸摸自己臉,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心裡更是奇怪,“婉兒姐,怎麼哭了,怎麼了?”

這話說完,陳婉兒一下撲到他的懷裡痛哭起來,“秦忘,我求求你,咱們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要管了好不好?咱們就養好身體,只要你身體好了,赤城才有希望。”

陳婉兒著實嚇壞了秦忘,“婉兒姐,到底怎麼了?”他的心裡也開始著急起來。

“你的,你的鬢角,白了,你才十六歲,就白了頭。”陳婉兒一邊摸著秦忘的鬢角,一邊痛哭道。

盯著鏡子裡花白的鬢角好久,秦忘心裡五味陳雜,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最後所有情緒化為一聲苦笑。

“婉兒姐,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秦忘溫柔地擦掉陳婉兒臉上的淚水,“只是白了頭髮而已。”

“忘弟,你什麼都不要管了好嗎?你這完全是心力受損造成的,把所有事情都交給董莊吧,有我跟金城一起幫著他,你放心,不會出什麼事情的。”陳婉兒拉住秦忘的手,不住地哀求道。

“好,我答應你。”秦忘不忍心拒絕他,點頭同意道。

“將軍,金武回來了。”就在這時,門口響起薛飛雲的聲音。

“快讓他進來!”秦忘心裡大喜過望,突然看見陳婉兒不高興的小臉,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答應了人家不管事了,“說曹操曹操到,真的是太巧了。這是最後一次好不好?”秦忘討好地說道。

陳婉兒冷哼了一聲,不說話當作預設了。

“金武見過將軍。”金武大步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包裹。

看清金武的樣子,秦忘嚇了一跳。

金武整整瘦了幾十斤,原來看起來強壯的身板顯得異常單薄。蓬頭垢面,身上的汗臭味能燻死人。滿臉都是疲倦之色,眼睛裡更是充滿血絲。身上的衣服都破爛成片條狀,勉強遮住身體。簡直就像從深山老林裡跑出來的野人。

“金武,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秦忘詫異地說道,示意陳婉兒給他倒了杯茶水。

“將軍,看我帶回什麼來了。”金武連茶水都來不及喝,急忙解開手上的包裹。

包裹開啟,露出一朵

白色的花來。個頭有海碗那麼大,長的有點像荷花,莖呈圓柱形,表面呈黃綠色,微帶點紫色。莖和葉密集排列,無柄,葉片雪白呈卵狀長圓形,兩面長有絨毛,邊緣有鋸齒和緣毛,主脈明顯。空氣中還傳來微香的氣味。

“這是雪蓮?”陳婉兒兩眼放光地看著桌子上的白色大花,想碰一下又有點不敢。

“正是。”金武答應道,“極品天山雪蓮。這東西真神奇,又名雪荷花,回鶻人稱其為塔格依力斯。生長於天山山脈一千五百多丈的懸崖陡壁之上、冰漬巖縫之中;那裡氣候奇寒、 終年積雪不化,一般植物根本無法生存,而它卻能在極度的嚴寒中和空氣稀薄的環境中傲霜鬥雪、頑強生長。”

“你們怎麼搞到的?”聽說天山雪蓮生存環境這麼惡劣,秦忘奇怪地問道。

“將軍,你的頭髮?”聽見秦忘說話,金武才注意到秦忘的鬢角,當下驚奇地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秦忘不在意地說道,“楊軒在回鶻怎麼樣了?”

“楊大人的情況很危險,現在被契丹人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手下一萬人也折損了五千多人,現在已經離開了回鶻,跑到了室韋人的地盤上。”金武看見秦忘不願意多說,又看了秦忘的鬢角一眼回答道。

“跑到了室韋人那?那可是極北之地,離赤城萬里之遙,他們怎麼跑那去了?跟我詳細說說。”聽說楊軒跑到了室韋人那,秦忘一下子急了,趕緊問道。

聽完金武的詳細描述,秦忘才知道楊軒的所有經歷。包括楊軒跟耶律大石的三次交鋒,以及被耶律齊和万俟嵩一路追殺,不得不逃進室韋人的地盤暫避鋒芒。

“這麼說耶律大石已經無力再進攻了?現在回鶻的戰事也算是停了下來。”

“是,契丹人沒了一半糧草,本國又一時不能提供支援,他實在是無力進攻。回鶻人已經開始反攻了,我回來的時候烏顏帶著三萬大軍重新進駐可敦城。這個天山雪蓮就是烏顏從回鶻可汗那求來的。”金武點頭說道,“契丹人這下麻煩了,他們想要重新拿下可敦城可是要重新費一番勁了。”

“好,楊軒這三仗打得漂亮。一舉破解了契丹人的所有優勢,實在是漂亮。”秦忘很是高興,“楊軒逃到了室韋人的地盤上,那是不是不能按約定的時間趕回來了?”

“是!將軍不知道,室韋人的地盤在回鶻人以東,契丹人以北。他要想衝回赤城,要麼打敗堵住

他的耶律齊,要麼就得穿過整個契丹人的地盤。我看以他們的實力,恐怕都做不到。”金武搖了搖頭,“將軍是不知道,我這一路上被契丹人各種圍追堵截,就一個人差點都沒跑了,別說他們那四五千人馬了。”

“好,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身體養好之前,不用跟在我的身邊。”秦忘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以楊軒目前的處境,肯定是急需支援,但是怎麼給他支援呢?秦忘也一籌莫展。

“將軍,出事了。”董莊已經獨自掌管赤城所有務好幾天了,這幾天他把所有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輕易不會打擾秦忘。今天過來稟報,顯然有大事發生。

“別慌,什麼事?”秦忘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

“金禮帶著幾個商人一大早就來找我,說他們往赤城運送貨物的船隻被打劫了。”董莊稟報道。

已經六月中旬,各國商人開始陸陸續續往赤城運送貨物,準備迎接第二年的茶馬市,哪知道居然出事了。

“什麼人幹的?他們的貨物被劫找我們幹嘛?我們又不負責他們的運輸安全。”秦忘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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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瀛人幹的,十幾艘大船連貨帶船全給拖走了,所有人都被殺了,總共五百多人。屍體就扔在海面上,被鯊魚吃的一乾二淨,就剩下一大片血水。這些東瀛國的矮冬瓜是真是狠。”董莊抽著冷氣說道。

“東瀛人那些雜碎?”秦忘有點驚訝,“訊息確認嗎?”

“確認。”董莊點點頭,“金禮手下有幾個僥倖逃了回來,他們親眼所見,確實是東瀛人。”

“東瀛人這些雜碎,幹得出來。”秦忘點點頭表示相信了,“這些人天生的欺軟怕硬,在中原王朝強盛的時候,他們卑躬屈膝,甘願以附屬國自居。一旦中原王朝勢微,他們就會像條狗一樣的撲上來。舉國上下都是賤骨頭,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咬誰。誰把他們打疼了,打怕了,他們反而對人家敬佩有加。”

“那將軍的意思是出兵收拾他們?”聽到秦忘這麼說,董莊猜測地說道。

“動他們?拿什麼動他們?你想過沒有,現在劉箭在新州跟王幹激戰正酣,抽不出手來,我們能用的水師力量就剩下火龍王他們了。他們是一群黃河水匪出身,跟東瀛人海戰,簡直就是找死。”秦忘搖搖頭說道。

“好,那我就回絕金禮,反正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怪不到我們頭上。”董莊知道秦忘說得在理,也不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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