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如約而至,給原來一望無垠的枯黃草原覆蓋上一層一尺深的積雪。寒冷的空氣在北風的攪動下冰冷刺骨,人馬撥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股股巨大的汽霧,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按說這是一個草原人貓冬的季節,但是卻有三百多騎在草原上艱難地跋涉著。

只見這三百騎兵跟那些普通的契丹騎兵一身輕裘或者皮甲不一樣,他們身上都穿著契丹人特有的黑漆甲,這種黑漆甲是一種覆蓋到全身的鐵甲。契丹人的鐵甲跟中原的鐵甲很相近。鎧甲的上部結構與中原鐵甲完全相同,只有腿裙明顯比中原的短,前後兩塊方形的鶻尾甲覆蓋於腿裙之上,鎧甲護腹都用皮帶吊掛在腹前,然後用腰帶固定,這一點與中原的皮甲相同,而胸前正中的大型圓護,是契丹人特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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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百人正是契丹人最精銳的契丹大帳軍。這些人各個都是從百萬契丹騎兵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從小就勇猛過人,再加上五六年的嚴苛訓練,才能有資格加入契丹大帳軍。他們平時只聽契丹皇室的召喚,相當於中原各國的御林軍。總數有三萬人,一直都是契丹皇室最大的依仗,也是契丹南北兩院一直忌憚契丹皇室的原因所在。

他們膀大腰圓,胯下清一色的黑色戰馬,手上提著五尺左右的長矛,腰間還懸掛著彎刀,背後是一張比普通騎弓大一號的長弓,腰側兩個牛皮箭壺,每個壺裡滿滿的三十支黑雕翎羽箭。

這種羽箭很是珍貴,鵰翎比普通的羽毛更加堅硬,製作出來的羽箭飛行起來更加穩定,配上重箭,無堅不破。在契丹,只有神射手才能使用,這更加說明了這三百人的不凡。

三百騎兵前頭,高舉著一面日月旗。日月旗是契丹天朝天皇帝旗。契丹人信奉原始宗教薩滿教,薩滿教認為太陽即是管天之神,月亮即是理地之神,崇拜日月即是崇拜天地。日月神是薩滿教中的“長生天神”,即是孟和騰格里,是至高無上的神,而契丹的日月神指的就是皇帝和皇后。這樣的旗幟打出來就代表了契丹國,這些人正是出使燕國的使臣團。

契丹正使居然是一個留著八字鬍的乾瘦漢人,這人叫白京唐,原來是一個落魄秀才,多次考科舉都不中,他的心中慢慢的升起對大燕朝廷的怨念。最後居然孤身一人跑去了契丹,當起了漢奸。

到底是

一個讀書人,在大部分人都大字不識的契丹居然混得如魚得水。現在是契丹北院大王手下很重要的一個謀士。這次契丹北院大王透過契丹朝廷對秦忘發難,特意派他這個能說會道的漢人出面。

“他娘的,真冷。”顯然這一行人還沒有很快適應冬天的寒冷,白京唐身後的一個契丹大將大罵了一句。此人是這次出使燕國的副使,北院大王手下一員大將,耶律烏顏,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是契丹皇室的遠房子弟。

聽到耶律烏顏言語粗魯,一直自詡清雅的白京唐皺了皺眉頭,沒有理他。

“白大人,你說大王是不是閒的?對漢人有必要這麼客氣嗎?他們在我們契丹勇士眼裡,不過是一群兩腳羊而已,再多也是被咱們契丹人屠殺的份。要我說,根本不用出使這麼麻煩,咱們直接出兵赤城,滅了那個什麼秦忘就行了。他們大燕敢管,也把他滅了,你說是不是?”

白京唐實在是不想理這個粗坯,但是耶律烏顏開口問了,他也不好再閉口不言。在契丹呆的久了,他很明白一個漢奸怎麼能在契丹人那裡生存下去,一個好的人緣非常重要。作為鐵桿漢奸,他對耶律烏顏對漢人的侮辱居然沒有一點不滿。

“呵呵,大王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目的。大燕是不足為慮,但是現在咱們大契丹國正在跟回鶻人大戰,實在是不適合節外生枝。要是大燕朝廷能收拾了那個叫秦忘的最好,要是不能再派兵攻打也不遲,這叫先禮後兵。”強自壓著心中的不屑,白京唐笑著解釋道。

“要我說都怪耶律震天那個廢物,整整五萬大軍,居然拿不下和林和兩個小小的縣城,還把自己的老命丟了,真是活該。”耶律烏顏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還有那個耶律峰,虧老子一直拿他當個人物,虧大王說他是咱們北院最傑出的青年。被漢人大敗就算了,居然謊稱受到了十幾萬人的攻擊,還說什麼漢人居然敢以步破騎?漢人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勇氣了?簡直就是笑話。”

“我聽說這次耶律峰受到了重罰,北院大王當時就打了他八十軍棍?”白京唐自動忽略耶律烏顏的廢話,出口問道。

“可不是嗎?”耶律烏顏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整整五萬大軍逃出來的沒有五百,大王當然生氣,當時就打了他八十軍棍。當時我就在那,那家夥被打的那個叫慘,差點被打

死了。大王還剝奪了他所有的職位,活該,讓他平時那麼狂傲,說來我還是要謝謝那個秦忘,替我收拾了耶律峰,出了這麼多年的惡氣。”

白京唐知道耶律峰一直壓著耶律烏顏,要說這兩個人都是北院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耶律烏顏天生神力,可以稱得上是北院年輕一輩中的有數的勇士。但是耶律峰更勝一層,論武力,不比耶律烏顏差,關鍵是耶律峰擅長出謀劃策,比耶律烏顏不知道要強多少倍,所以耶律峰比耶律烏顏要更受器重。這也是耶律烏顏一直不爽耶律峰的原因。

“什麼時候大燕出了這麼厲害的人物?居然靠一己之力滅了咱們北院五萬大軍,想想我還真的想見見這個秦忘。聽說他年不過十六,就有如此能力,當真令人嘆服。”提到秦忘,白京唐忍不住感嘆起來。

“算了吧,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而已。”耶律烏顏嗤之以鼻,“要不是和林蕭家父子全力對抗耶律震天,他們怎麼可能大敗咱們北院五萬人?要我說,那小子也就是湊個趣而已,我才不信一個十六歲的小子有那麼大的能量。”

白京唐微微皺眉,他實在是不喜歡這個大本事沒有,偏偏喜歡到處嚼舌根的傢伙,“不管怎麼樣,我倒想看看這次這個小家夥有什麼本事渡過難關。”

“他還能怎麼樣?他死定了,漢人朝廷是什麼德性?肯定會殺了那個秦忘替咱們契丹國出氣。”耶律烏顏肯定地說道。

白京唐第一次覺得他說話還有點道理,漢人朝廷,他也很瞭解,“對了,最近聽說這附近不少部落被人殺得一乾二淨,耶律將軍還是小心的好。”

聽白京唐提到這個,耶律烏顏面色陰沉了下來,“不錯,那些人不知道哪來的,瘋狂屠殺我們契丹部族,到現在已經有大大小小十三個部族被殺得一乾二淨了。手段很殘忍,只要是活的,絕對不會放過,不要說人了,就是牛羊、戰馬、牧羊狗也全被殺死,真是雞犬不留。不要讓我找到他們,找到他們我親手把他們的腦袋一個個砍下來!”聽到白京唐說到這個,耶律烏顏發狠道。

白京唐很能理解他的憤怒,契丹立國百餘年,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一直都是契丹國的人屠殺四方,契丹人自然而然就養成了高傲的個性。現在突然出了這件事,所有契丹人都是無比的憤怒,恨不得將那支軍隊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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