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在平穩而告訴地發展著,但是外界卻掀起了軒然大波。無他,契丹和赤城聯盟的宣告已經傳播了出去,各方勢力反應不一。

在民間,沒有出乎秦忘等人的意外,老百姓對這件事的反應並沒有多大。秦忘事先已經做了足夠的鋪墊,隨著契丹人那邊不斷有人尤其是漢人送來,秦忘在周圍幾個州的威望也越來越高。這次契丹人發表這個宣告,在普通老百姓眼裡那也不過是正常合作的一部分罷了。

但是在其他人眼裡,這件事就不一般了。

蔚州。

“嘭!”黃金山又狠狠砸碎了一個硯臺。

自從和秦忘交手以來,黃金山已經不知道自己砸壞了多少個硯臺,反正上次他把整個書房砸了個稀巴爛。

“這小子,好狗膽!居然真敢明目張膽四跟契丹人合作,他就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嗎?”看著地上名貴的洮硯被摔得四分五裂,他的心裡怒火更盛,對著手下的幾個謀士大吼道。

那幾個謀士看到黃金山盛怒的樣子,都嚇得一哆嗦,不敢言語。其中一個長袍高帽、面色枯黃、讀書人打扮的中年人看著地上被摔碎的硯臺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洮硯產自甘州南部,和閩南端溪的端硯、鳳陽歙縣的歙硯、中原洛陽的澄泥硯被並稱為“四大名硯”,其中尤以端硯和歙硯為佳。洮硯雖然略有不如,但是在這個亂世也是有價無市。就剛剛黃令砸壞的這個,就價值上千兩白銀。這樣的名硯是每個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看著這樣的至寶被隨隨便便摔碎了,確實讓這些讀書人心疼。

讀書人叫李道明,是黃金山手下的首席謀士,舉人出身,很有些才能。只是此人離經叛道,而且人品低劣、貪財好色,一直沒當成官。不過極有謀略,眼光很是毒辣,一直被黃金山重視。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掃視了周圍的幾個謀士,眼裡充滿了不屑,“那個秦忘真是找死,居然在這個時候如此明目張膽地和契丹人合作,膽子夠大。主上也不用擔心,雖然那小子有了強援,事先之前也做了大量的鋪墊,但是他們能做的事咱們也能做。只要主上派人把這件事散佈出去,再多加渲染,一個漢奸的帽子他是帶定了,而且這一帶上,想要拿下來,卻是千難萬難。我倒要看看,這小子還怎麼撲騰!”他陰惻惻地說道。

聽到李道明這麼說,黃金山的臉色

好看了很多。他光看到了秦忘又增一強援,卻忽略了這件事對秦忘毀滅性的影響。呵呵,李道明說的不錯,先讓秦忘撲騰一段時間,不久的將來等著看他怎麼死。

“李先生此言有理,散佈謠言的事就交給你了,我要秦忘這兩個字成為天下最臭的字。天下的士子百姓,只要提起這兩個字就咬牙切齒。”黃金山心裡一陣快意,就好像真的看到了秦忘悽慘的下場一般。

“只是黃河到潮白河的水道確實掌握在他手中,恐怕就算是朝廷,也很難動他,除非朝廷真的不打算開設茶馬市了。”想起秦忘掌握了茶馬市,黃金山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主公放心,這些朝廷一定會解決的。黃河水道上秦忘依仗的也不過是劉箭和火龍王兩個人罷了,這兩個人一個是前朝降將,一個是水匪出身,隨隨便便給點好處想必也就打發了。”李道明輕鬆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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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黃金山放下了心來。

“不過主上,既然此人成了漢奸,那麼冊封他官職的事就絕對不能經過主上之手,不然也會連累的主上千夫所指。不如直接推給朝廷,當今聖上初登大寶,手下就出了這麼個玩意,想來他會震怒異常,到時候說不定會直接派大軍掃蕩了秦忘。就算茶馬市因為此事難以按時開設,皇上怪罪下來,也不過是治主上一個御下不嚴的罪過罷了。”李道明眼珠一轉,又出一計。

黃金山眼睛一亮,又仔細琢磨了一遍李道明的話,臉上不由慢慢浮現起了一絲笑容,笑容越來越燦爛,最後直接變為哈哈大笑,“不錯,不錯,先生好一出借刀殺人之計。先生真是我的在世諸葛也!”黃金山哈哈大笑,對李道明讚不絕口。

李道明更是得意,看著周圍的同僚,就像看一堆垃圾。

和林以北一百餘裡的草原上。

一支五萬人的騎兵靜靜佇立在草原上,盔甲、馬刀、長弓裝備整齊,騎士個個驍勇,胯下的戰馬也膘肥體壯。人如虎,馬如龍,雖然靜止不動,刀未出鞘、箭未上弦,但是自有一股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

這五萬人馬,正是契丹北院大王派去攻打和林的本部人馬。

“改攻擊為駐防?大王這是什麼意思?”中軍大帳中,一個滿臉虯髯的契丹壯漢,緩緩放下手中的羊皮紙,疑惑地問面前的一個千夫長。

壯漢身高七尺,面色

黝黑,滿臉濃密的絡腮鬍子,把整個下巴和兩腮都掩蓋了起來。身上的肌肉高高聳起,看起來就像頭獅子,隨時會暴起傷人。此人就是北院大王的第一心腹戰將,耶律震天,外號暴獅。

千夫長來頭也不簡單,是北院大王的親兵頭領,“回稟將軍,具體情況屬下也不知道。不過三天前北院大王在大帳裡發了一通脾氣,然後末將就接到了這個送信的任務,星夜趕來,還好沒有耽誤大事。”千夫長聽到疑慮震天問詢,趕緊回答道,因為兩人都是北院大王的心腹,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多顧忌。

耶律震天眉頭皺了起來,能讓北院大王大發雷霆的事,想必不會那麼簡單,“大王他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大王說了,將軍到和林之後,萬萬不要擅自行動,只要震懾住和林蕭正剛就好,其他事,大王自然會有詳細的安排。”千夫長仔細回想一下,對耶律震天囑咐道。

“什麼?不攻擊和林蕭家?”聽到千夫長這麼說,耶律震天奇怪地驚叫道。

“千真萬確!而且是大帥下的嚴令,暫時絕對不許動蕭家。”千夫長肯定地說道,“老哥哥,咱也是老兄弟了,我知道你的脾氣,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胡來。”

“那兄弟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哥哥這心裡憋得難受,這趟總不能白跑吧?”耶律震天苦著臉問。

“這事兄弟真的不知道。”千夫長無奈地一攤手。

看見千夫長這個樣子,耶律震天也只能作罷。

耶律震天感覺很不爽,本來他是來攻打和林的,戰事一起,他就會撈取大量的軍功,況且和林自來富庶,這一趟少不得大發一筆橫財,只是一道命令讓他的期望全部落空,他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一天,就差一天啊,只差一天,耶律震天就能到達和林。只要他一到那邊,他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剿滅和林蕭正剛。和林總共只有三萬正規騎兵,加上牧民也不過七萬人,看似不少,但是在耶律震天的眼裡,不過是些烏合之眾而已。剛剛從前線下來的耶律震天有這個自信。

“好了,你回去稟報大王,耶律震天自然會依命行事!”他不快地說道。

第二天,當耶律震天的五萬精銳出現在和林的時候,蕭家父子身上的冷汗直冒,好幾天還都心有餘悸,就差一天,和林蕭家就被人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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