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雙手接過來,連忙開啟,只見上面寫著:

赤城縣衙茶馬告諭:天下苦戰久矣,民凋國弊,餓殍千里。茲有茶馬之約,期天下各國互通有無,望我中原之瓷器、茶葉、絲綢市契丹之牛羊、戰馬、皮革。然我赤城懸居邊陲,將少兵寡,難於應付契丹諸多之虎狼。欲與契丹和林約,凡處赤城之物,皆過和林之手,凡赤城之人,皆入和林之城。和林契丹,賠我大燕民二十萬,戰馬七千五百匹,牛羊數萬,銀錢五十萬兩,另有養馬之地數塊。契丹豪強甚眾,商賈往來,糾煩難辨,赤城聲薄,難以服眾,非是願也,實無力爾。此舉非是叛國投敵,只為解救我大燕百姓,收復失地。特此宣告,望請遵也。

宣告出自汪銘之手,辭藻不甚華麗,但將結盟的意思,以及不得不結盟的難處表達得清清楚楚。更是著重說了從契丹人那索要了多少物資,多少人口,要回來的幾塊養馬地也給說成了收復失地。雖然此佈告一出,秦忘註定要千夫所指,但是也要粉飾一下儘量減輕點罵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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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鼎精通漢族文化,仔仔細細地看完,心裡大喜,只要此宣告一出,和林安矣。雖然其中的用詞讓他很是彆扭,但是他也明白秦忘的意思,拉褲蓋臉而已,這樣的小節,實際的契丹人並不在意。

“哈哈,秦將軍果然是信人,看來當初找將軍聯盟確實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了。”蕭鼎將卷軸收好,小心的攏入袖中。

“你先不要得意,宣告給你了,由你發出去,我赤城不會說和這個宣告有關的一個字,將來有人問起來,我赤城不承認也不會否認。”秦忘突然說道。

蕭鼎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凍住了,滿臉憤怒地看著秦忘,“秦將軍,這些都是說好的,你要出爾反爾?”他冷聲問秦忘。

“出爾反爾,沒有吧?雖然宣告是你發出去的,但是那上面可是貨真價實地蓋著我赤城的大印,我也會按照我們的協議去做事。蕭鼎你要明白,我中原和你們契丹不一樣,有時候做的事就算非常腌臢,也不得不自欺欺人。這不僅是保留了我赤城最後的一點顏面,也是保留大燕朝廷的一點顏面。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只要還有最後一塊遮羞布在,很多事都還有餘地。”秦忘無奈地向蕭鼎解釋道,心裡也暗自赧然。如此作為確實是他臨時起意,也有違背承諾之嫌

,秦忘到底還不是那種為了利益什麼臉面都可以不要的老政客。

“嘿嘿,我們和林單方面發出宣告,如果有人真的為難你們赤城,你們完全可以一推四五六,來個不承認。秦忘,你還真的既想作婊子,又想立牌坊啊。”雖然秦忘和聲給他解釋了,但是蕭鼎還是憤怒異常,立馬出口嘲諷,說的話也很難聽。

“蕭鼎,你夠了!”旁邊的殷現看不下去了,大聲斥責蕭鼎,“不過是你們單方面發出宣告而已,這也只能瞞住那些愚民,這天下各國的官吏和商人誰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和林的好處一點都不會少,何必咄咄逼人?再說,只要你我兩家夠強大,誰也動不了我們,你擔心什麼?”

經殷現這麼一說,蕭鼎沉默下來,殷現說的不錯,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坐實了,由誰說出去還重要嗎?赤城等人要的也不過是個可以強言爭辯的藉口而已。

“好,這次就算了,不過秦將軍,這種事我不希望有下次。”想通了這些,蕭鼎恨恨說了一聲,“根據約定,我把你們要的騎兵教頭帶來了,你們的步兵軍官呢?”

蕭鼎一招手,立刻就有十幾個精壯的契丹人走出了佇列。秦忘抬眼看去,只見這十幾個契丹人長得身材瘦削、狼背蜂腰,很是強壯,十幾個人一手握著刀把,一手拉著韁繩,嫻熟地控著戰馬。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們的雙臂出奇的長,說是雙手過膝也不為過。秦忘心裡大喜,他知道,這幾個人的體型是最適合做騎兵的體型,尤其是臂展夠長,說明他們能拉開更硬、更大的弓箭。

“這十幾個人可是我們和林有名的勇士,秦將軍可還滿意?”看出來秦忘對自己的手下很滿意,誠心秀實力的蕭鼎得意地問道。

“還算不錯。”秦忘不肯給蕭鼎得意的機會,違心地說道,“放心,我給你準備的人也不差。”

秦忘的話音一落,楊軒就招呼二十個下級軍官走了出來。這些人都是赤城軍中的中下級軍官,雖然都二十來歲,但是都是赤城軍中的精銳。

“秦將軍, 你這有點不厚道了吧?”看見秦忘安排的人雖然精銳,但是太年輕了,蕭鼎不高興地說道。

“你別看他們年輕,但是絕對是我赤城軍中有數的精銳,給你們當教頭綽綽有餘了。”秦忘肯定地說道。

精銳是精銳,但

是秦忘可沒打算讓他們無私地訓練契丹人。雖然雙方有言在先,訓練對方的士兵都要毫無保留,但是秦忘親自囑咐過他們,在訓練的時候在關鍵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要留一手,反正契丹人中也沒什麼人精通步戰。對人家留了一手,秦忘可沒打算放過那些契丹騎兵,不把他們壓幹榨淨了,秦忘可不打算放過他們。

“蕭鼎,咱們既然互相派了教頭,那這些教頭都要遵照彼此軍中的規矩,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秦忘最後說道。

“這個放心,我已經囑咐過手下了。”蕭鼎點頭道。

看著蕭鼎帶著手下漸走漸遠,秦忘長長舒了口氣。

“東家,屬下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旁邊的殷現猶豫著說道。

“殷現,有事但說無妨。”秦忘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為他剛才的表現感覺很滿意。

“是,屬下僭越了。”殷現恭敬地躬了下身,“屬下覺得東家此次不必如此,就算我們突然臨時起意,理虧於他,但也沒必要對他如此客氣。本來就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沒有必要覺得自己理虧,這樣主動權還在我們手上,他們和林也不敢跟我們撕破臉皮。當然,東家是謙謙君子,這樣作為也怪不得你。”殷現儘量用委婉的語氣說道。

秦忘明白殷現的意思,他說得委婉,其實是說他剛才太過勢弱,喪失了主動權。什麼謙謙君子,不如直接說自己婆婆媽媽、婦人之仁得了。

秦忘略一思索,“殷現,你說的不錯,剛才我確實感情用事了,現在我是赤城十幾萬百姓的主心骨,萬萬不能如此。殷現,你要時時提醒我。”秦忘誠懇地對殷現說道。

看到秦忘聽進了自己的話,殷現莫名的高興和滿足,“不敢,東家千萬別這麼說。不如我們去看看那些回來的百姓吧。”殷現不敢居功,指著那一大群契丹人送來的百姓說道。

秦忘順著殷現的手指看去,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那三萬青壯還和原先一樣,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只是問題就在這,他們太老實了,不,應該說太溫順了。契丹人的一千騎兵就從他們身邊撤走,可是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抬頭看一下。即使現在,他們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把守了,他們也好像聾了啞了一般,沒有任何知覺,別說想著逃跑,秦忘覺得他們就連想要逃跑的想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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