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嫌棄地看著趙鑲被抬了下去,曹子文沒有忘記秦忘,“那個秦忘呢?到底是誰?他想造反不成?李成安,你說,他是誰?”

看見李成安不僅顧左右而言他,而且還趁機拔掉了自己的爪牙,曹子文很是窩火,冷聲點名問道,心裡打定主意如果李成安也說不上個所以然,那他不介意也收拾李成安一頓。

“回陛下,微臣惶恐。雲州是黃金山的轄地,而黃金山又跟右相很是親近,所以雲州的事,微臣不知。這個問題我想文大人更適合回答。”李成安跪下請罪道,只是話裡話外的意思把這件事甩給了文滿,更挑明了黃金山是文滿的人,文滿想要控制茶馬市。

“李相血口噴人!黃金山跟微臣毫無關系,還請陛下明鑑!”文滿也不是省油的燈,乾脆利落地跪下反駁李成安。

看見文滿矢口否認黃金山跟他的關係,曹子文氣得差點破口大罵。曹子文不是個笨人,上次赤城祥瑞恰好碰到文貴婦懷上龍種的事著實讓他高興了一陣子。但是等時間一長,他就回過味來,覺得真的太巧了,也明白自己很有可能被文滿算計了,這件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這段時間以來他也收到密報說黃金山投靠了文滿,只是文滿勢力龐大,不好輕易對他動手,曹子文也只能忍了。今天看到文滿如此無賴,他心裡很是窩火。

“既然這樣,那我處罰那個黃金山,文相不會有異議吧?”他咬著牙冷聲問道。

“陛下折煞微臣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黃金山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要懲罰就懲罰就是。”聽到曹子文這麼問,文滿趕緊說道。

看著文滿假模假樣的樣子,曹子文更加生氣,恨不得現在就下旨罷黜了黃金山的三州節度使之位。但是想想天下矚目的茶馬市開設在際,現在實在不是旁生枝節的時候,咬咬牙還是決定先忍了。

李成安看著曹子文的樣子心裡暗笑,他知道這是曹子文有心懲罰黃金山,只是擔心會影響到茶馬市,才決定暫時放過黃金山,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需要一個臺階來保住顏面。

“啟稟陛下,微臣認為現在不是懲罰黃金山的時候。”想明白這些,李成安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懲罰黃金山事小,影響茶馬市事大。陛下,現在茶馬市開設在際,微臣覺得還是不要旁生枝節的好。”

“哼,朕懲罰了他黃金山又如何,他還能造反不成?”曹子文依然氣哼哼地說道。

“陛下,這次茶馬市一直都是黃金山從中斡旋,陛下懲

罰了他沒有什麼,他自然也不敢有任何不滿之意。但是這時候假手他人,多少會影響茶馬市的進度,以微臣看,不妨讓他戴罪立功。只要我大燕茶馬市能開設起來,不管黃金山還是秦忘都不是事兒。”看見曹子文還在裝腔作勢,李成安心裡不斷冷笑,但是還是假模假樣地勸解道。

“好,就讓那個黃金山戴罪立功吧。”曹子文這才假裝終於接受了李成安的諫言。

一直跪在地上的文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樣子。這一幕恰巧被李成安看見了,把李成安氣得七竅生煙。為了皇帝的顏面去替政敵的人開脫已經讓他夠憋屈的了,還讓他看到了政敵得意的一面,他能不生氣嘛。

剩下的事就乏善可陳了,就是當今大燕左右兩相帶著各自的勢力互相扯皮,曹子文到最後也沒搞明白秦忘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

“皇弟啊,你在朝堂上一句話都沒說,但是可別說那個秦忘和你沒有關係。你站在那,那些大臣連秦忘一個字都不敢提,怎麼樣,跟皇兄說說?”曹子文漫步在御花園裡,很是隨意地說到。

曹贇跟在他的後面,落後了一步的距離,苦笑著搖了搖頭。

朝堂上,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不管朝堂上大臣們說什麼,他的嘴角一直掛著微微的笑容,一言不發,好像所有的事都和他沒有關係一般。大臣不敢問他,不過他知道,他的皇兄一定會找他問個明白。自從當上皇上,他的這位皇兄是越來越多疑了。

“皇上,要說這個秦忘,跟微臣還真沒有什麼關係,皇上也知道我從來不問政事,怎麼可能認識這麼一個小子。今天微臣確實是來保秦忘的,也確實是想讓眾臣覺得那秦忘是微臣的人。”曹贇微笑著說道,坦白的眼神直視著曹子文。

“你倒是很坦白,能跟我說說原因嗎?”曹子文一點都不意外地問道。

“原因很簡單,為了制約!”

“制約?”

“不錯,制約。皇上怎麼看黃金山的黃家。”曹贇突然問曹子文。

“黃家?一個暴發戶而已,跟京城裡的李家和文家不同 ,他們根基太淺。不過還是很忠心的,朕有意培植黃家,逐步收復和振興長城以北的幾州。”曹子文想都不想的說道。

“忠心?就因為他進獻了赤城祥瑞?皇上,微臣知道這幾年國事艱難,皇上宵衣旰食,也實在是辛苦,赤城祥瑞確實鼓舞了朝堂和天下的人心,對黃金山高看了一眼也再所難免,可是皇上,恕微臣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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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州節度使的封賞有點太大了。皇上豈不聞前唐安祿山之故事乎?”說話間兩人走到了御花園的一座涼亭裡,曹贇儘量用委婉的語氣說道。

聽到這些話,曹子文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看得出來,這兩兄弟的感情還是很好的。

“黃金山他能幹什麼?一個小世家而已,就算他完全掌握了那三州,又能怎麼樣?三州凋敝,民生困苦,皇弟把他和安祿山相比,實在是抬舉他了。”曹子文笑了起來,語氣裡頗多的不屑。

“不錯,皇上,現在黃金山確實不能幹什麼?可是別忘了,他提出的開設茶馬市已經被皇上允許了,茶馬市就開在赤城,就在他治下的雲州。皇上,不用幾年,他的三州將會有怎樣的發展?光是茶馬市這一點,就看出了此人的野心,不得不防啊。”

“茶馬市此舉,確實利國利民,所以他說他可以和契丹那邊溝通好的時候,朕也就同意了。皇弟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曹子文的臉色也有點凝重起來。

“不錯,微臣也是猜測。皇上想想,他能如此順利地說動契丹那邊,固然有契丹大戰方酣,也需要茶馬市這一客觀理由,皇上不覺得這其中也有些別的原因?”

曹子文的眉毛一挑,“別的原因?皇弟覺得那黃金山可能跟契丹人有貓膩?”

“這個微臣沒有實質的證據,不過微臣認為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聽到這話,曹子文不由沉思著站了起來,開始仔細思量曹贇的話,也覺得自己對那個黃金山不太過信任了。

“所以微臣才會出面保那個秦忘,秦忘控制的赤城正是茶馬市要開設的地方,如果把他扶植了起來,也不失是個制約黃金山的辦法。至於他打下了新州水師大營,確實是傷了朝廷的顏面,不過對朝廷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秦忘此舉控制了黃河水路,只要控制了黃河水路,茶馬市至少有一半不是黃金山的了,這將是制約他的一大利器。而對秦忘,微臣認為朝廷要多加安撫,收為己用,他還年輕,勢力也還很弱小,應該很容易就會效忠朝廷。只要他效忠了朝廷,那茶馬市才是皇上的茶馬市。”曹贇也站了起來,跟在曹子文的身後,進言道。

“秦忘?這幾天朕好像聽了不少次這個名字,此人是忠是奸還未可知,朕會令人好好調查一下,再做計較。”曹子文點了點頭說道,“可恨的是滿朝文武都是廢物,那個小子難道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居然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底細。還說只是一個鄉村少年,我就不信一個山村少年能做下這麼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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