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哥,要買點小玩意嗎?”一個諂媚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秦忘抬起頭看去,正是旁邊的那個貨郎,此時他把貨架放在了二人面前,兩邊的挑子上,胭脂水粉、針頭線腦,應有盡有。

貨郎50多歲,長相普通至極,皮膚黝黑、雙頰乾瘦、滿身的塵土,腳上的千層底上佈滿了乾涸的黃泥。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貨郎。

“老闆從何處來?”秦忘高興地詢問貨郎道,有商人流通了,那麼赤城這潭水也就真正的活了。

“回小哥的話,老漢從蔚州過來的。”貨郎邊說邊整理手上的物件,“小哥看看這個,西域來的和田玉扳指,射箭時用的著。這件酒壺,小巧玲瓏,裝在懷裡正好,全銅打磨的。這包宣紙……”貨郎拿一件,講解一件,極力推銷著手裡的物什。

蘇定南接過那個玉扳指,粗略地把玩一圈,又在桌子上敲擊了一下,“和田玉?此玉外表和和田玉幾乎一模一樣,可是剛才的聲音你也聽到了,聲音喑啞,怕只是塊岫玉吧?”看到貨郎張嘴要爭辯,“你不要否認,不信的話我們可以用刀割了來看。真的和田玉自然不懼刀割,但如果是岫玉的話,老闆可是要虧幾文錢了。”不愧是出身名門,蘇定南輕易地就揭穿了老闆。

“嘿嘿,這位小哥果然好眼力,沒錯這個東西不是和田玉的,正是岫玉。”老闆嘿嘿訕笑著,根本看不出一點的不好意思。

“想必那把也不是真刀嘍?”秦忘笑吟吟地指著箱子裡的一把造型古樸的彎刀問。

“這個小哥放心,這把刀我敢保證一定是真的。”老闆摸起那把彎刀,右手輕柔地撫摸著刀鞘,回答秦忘道。

“能殺人嗎?”秦忘依然笑呵呵的,仔細看著貨郎撫摸刀鞘的動作,那份深情,絕對不是一個貨郎對自己的貨物,更像劍客對自己的劍。

外人看來秦忘還是在和貨郎閒聊,不知道他的右手悄悄地握住了橫刀的刀把。

蘇定南也感覺到了不對,他長身而起擋住秦忘,右手迅速地握住腰刀,“你是什麼人?”蘇定南一聲爆喝。

貨郎看到蘇定南剛剛擋住秦忘,眼睛不由一亮,“嗆!”彎刀出鞘,半尺寒芒直刺蘇定南眉心,雖是一把短刀,卻爆發出一尺長實質的刀氣,看起來更像一把長刀。更神奇的是,刀氣正在繼續快速暴漲,速度極快,不到一個呼吸,已經直抵蘇定南的眉間,蘇定南的眼睛已經被刀氣刺得睜不開了。

秦忘在眼前一暗的時候就知道要糟,來不及多做反應,秦忘一個掃堂腿放倒蘇定南,又極速躍起,“斬風!”他大喊一聲,手裡高舉的橫刀狠狠朝著彎刀劈落。

“鏗!”震顫的巨響讓旁邊的一摞摞大碗,噼裡啪啦地爆裂成碎片。

秦忘“蹭蹭”地後腿數步,橫刀用力向後插進地面,盡力止住退勢,臉上浮現出一片紅暈。

貨郎的身體只是晃了晃,略顯詫異地看著秦忘,旋即又浮現出一抹嘲諷,“能嚇走靈蛇劍,我以為你的破風刀會有四五分火候,現在看來,粗識皮毛而已,可笑那王存竟被個小輩嚇得落荒而逃。”

“如此喬裝打扮來刺殺一個小輩,閣下也夠可笑的。”秦忘用力嚥下上湧的鮮血,開口嘲諷道。

“哈哈,小子,你不用激我。老子是殺手,不是劍客,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手段嘛,老子不在乎。”貨郎哈哈大笑,眼裡充滿了貓捉老鼠的戲謔。

又是一個廢話連篇的人,秦忘有點無語,為什麼要殺自己的人都是這麼愛講廢話,上次那個也是,難道自己看起來就那麼沒用?不過正好,自己趁機恢復一下體力。

“小子,告訴我,你是怎麼識破我的?”他自認為自己的易容之術天下獨有,易容成貨郎也不是一兩次了,以前屢試不爽,這次居然會被眼前的少年輕易識破,由不得他不好奇。

“你喬裝的很像貨郎,簡直無懈可擊。只是你忽略了一個細節。”秦忘清咳一聲,盡力恢復自己的氣息,小小地賣了個關子。

貨郎的興趣果然被勾了起來,“什麼細節?”

“你的腳。”秦忘回答道。

“我的腳?”貨郎疑惑地低下頭看向自己佈滿黃泥的腳,很正常啊!

“動手!”,就在這時,秦忘趁著貨郎低頭的瞬間大喝一聲。

貨郎頭還沒抬起來,就看到一條刀光從地上狠狠往自己的雙腳斬來,如果斬實了,他的這雙腳肯定會被齊刷刷斬斷。他想都不想,極速向後退去。

原來是躺在地上的蘇定南劈出了自己平生最快的一刀。

貨郎快速後撤,手中的彎刀並不閒著,往下狠狠一撩,朝著蘇定南的背上劃去。

蘇定南怪叫一聲,在地上一個打滾。但是還是來不及了,貨郎的彎刀在蘇定南的背上劃出了一尺長的口子,還好蘇定南的反應夠快,沒有被砍實了,傷口並沒有多深。

看見一招就傷了蘇定南,貨郎的眼裡閃出一絲不屑。

眼中的不屑還沒有消散,“咚!”極速後退的貨郎覺得自己的後心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力道之大似乎要震碎他的心臟一般。

“噗!”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壓抑不住胸腔的翻滾,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貨郎暗叫不好,彎刀後撩,一刀斬斷擊傷自己的兵器,飛也似的向左縱去。

“太遲了!”秦忘大喊一聲!

似乎判斷出貨郎會從左邊閃避一般,在蘇定南出刀的一瞬間,秦忘運足全身力氣揮刀向貨郎左邊斬去,“破風”一招當真像要撕裂了空氣,發出刺耳的破空聲。角度特別刁鑽,在貨郎的前面,從下面斜斜上撩,封住他的前路。

貨郎收勢不急,眼看著就要被秦忘一刀兩斷。他的眼神猛然一狠,不閃不避

,手裡的彎刀徑直砍向秦忘的脖頸。速度比秦忘還要快上幾分,此舉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拼著自己被秦忘開膛破肚,也要砍下秦忘的腦袋。

“喝!”秦忘同樣不閃不避,大喝一聲,氣沉丹田,拼勁了全身的力氣,橫刀突然發出“嗚!”的一聲長鳴,去勢快了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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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鋒利的橫刀輕鬆剖開了貨郎的小腹,鮮血混著花花綠綠的腸子淌了一地。

而貨郎的長刀則定格在離秦忘的脖子一寸高的地方。

貨郎倒在地上,一邊慘叫著一邊把腸子往肚子裡扒拉,只是那滑膩膩的一團扒拉進一團,另外一團又流了出來。

“誰派你來的?”秦忘踩住了他的一隻手,大聲逼問道。

貨郎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怨毒地盯著秦忘,“你永遠不會知道,你們都要死,都要死。嗯……”

說完,貨郎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了一股黑血,頭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秦忘趕緊彎下腰掰開貨郎的嘴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貨郎的口裡少了一顆牙齒,滿嘴都往外冒著黑色的血液,顯然是服毒自盡了,而且那毒藥好生霸道,立刻貨郎立刻斃命。

“服毒自盡了?什麼人能派出這樣的殺手?”蘇定南一拐一瘸地走到秦忘身邊,皺著眉頭說道。

“這等好手,如果不是他輕敵了,想殺我們輕而易舉。喂!陳忘春,還不過來?”秦忘對著幾步外的小子喊道。

陳忘春抱著手裡一條被斬斷的木棍,看著地上的死屍還在發著呆。貨郎身下的腸子沾滿了泥土和鮮血,看起來像是條被馬車撞得開腸破肚的野狗,這讓他覺得一陣陣想要嘔吐。

剛才就是陳忘春看到事態緊急,抄起旁邊的一根木棍,一個標準的長槍突刺,對著貨郎的後背就捅了過來。少年軍已經訓練了一年多,陳忘春又是他們中的佼佼者,這一棍捅的是勢大力沉。加上貨郎快速後撤,兩者加起來,輕鬆重傷了貨郎。

聽到秦忘叫自己的名字,陳忘春終於回過神來,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他還抱著木棍顛顛兒地跑到秦忘身前,“東家,你知道我的名字?”

秦忘看著面前一臉喜色的少年,眉頭皺了皺,“現在你不在秦家村,跑到這幹什麼?”

陳忘春的神色一黯,馬上變得頹廢無比,“我,我。。。。。”他低著頭囁嚅著不敢回答。

“回頭再收拾你!”秦忘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蘇定南,“定南,你怎麼看?”

“能派出這樣的高手,我想不出我們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的人。”蘇定南也一頭霧水。

秦忘也不再說話了,貨郎臨死前說你們都要死,都要死。這個你們,除了自己還有誰?

驀然。

秦忘一把扯過蘇定南,滿臉的驚恐,“楊軒和董莊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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