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劉宏密使已過數日,但項敖心中仍是不能平靜,更不知該如何作為,此時項敖又不得與蔡邕商量,項敖甚是苦悶。若有一能為自己出謀劃策之人就好了,項敖如是想著。

又過數日,臨戎城又接到兩撥拜訪項敖的人。便是高德二人與另一行的徐福和胡昭,原本徐福二人還要先到,不過被胡昭拉著在城裡城外轉了兩三日才上門拜訪項敖。項敖原本在與馬鈞一起研究水渠系統的問題,恰好沒有進展之時,項敖便帶著馬鈞一同前來接待,順便清醒清醒腦子。

“德罪過,讓公子久等了。”項敖剛到衙內偏廳,來訪之中的一人便走到項敖面前作揖躬身請罪。

項敖趕緊上前扶起高德,難掩激動的心情:“正平叔這是為何,吾二人雖不是叔侄卻更盛叔侄,何來有罪一說。倒是敖未能及時尋到正平叔倒是敖的不是。”

高德知曉項敖脾性,況且隨他們而來的還有客人,高德也未多說,便拉著身邊的壯碩青年站於項敖身後。見高德未說,項敖也暫時放下,走到徐福面前。雖不如見到高德般激動,但也是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元直兄可想煞敖弟也。”項敖上前對著徐福就是一個熊抱,二人本是還好習武之人,對此並未感覺任何異樣,倒是胡昭在旁看得有些許嫌棄。

“哈哈...福亦不是甚是想念敖弟。”徐福同樣重重的拍拍項敖背膀哈哈大笑,“不過敖弟也是,都已上任邊郡太守要職竟不告知與福,難道如同外人般給福顏色?”徐福大笑之後便作出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元直兄誤會,敖自接任朔方太守以來,數月內真是忙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顧及他事啊。”項敖垮著臉開始叫苦。兩人極為熟悉,項敖可知徐福乃是大才,如此機會若能將徐福落下幫助自己,日後自己就可不用每日都想著將自己掰成兩半用了。

“福倒是知道,敖弟現在可是名滿一方。福與好友從幷州一路行來,百姓之中無不稱讚項府君乃當世好官。尤其是進入朔方之後,福先前一直知道朔方是極為貧寒之地,卻不知敖弟上任僅僅數月便已將朔方治理得如此繁榮景象,尤其是臨戎周邊,讓福大為驚歎。”

徐福輕輕掙脫開來,作揖鄭重的對項敖拜道:“府君如此功績,福佩服不已,亦是自愧不如。”見項敖還要謙虛的姿態,徐福趕緊拉出旁邊的胡昭:“府君,福介紹一當世俊傑。”

“孔明,這就是你幾日不停唸叨的項敖項府君。”

“胡昭胡孔明見過府君。”胡昭作揖行禮,原本來之前還想著與項敖高安闊論一番,比比才學。但在臨戎城觀察的數日,胡昭也只得佩服。這幾日他問自己最多的話題便是:若是吾來治理朔方,可有這番景象?

尤其是在城中見著如此多塞外異族和漢人和平共處,胡昭更是心驚不已。這是如何做到的...在詢問過數位百姓之後,胡昭更是對項敖頒佈的政令贊同不已。胡昭也是當世神童,才華不凡,最為出眾的便是書法,在經學,數術也是極為不凡。

對當今世道之下的許多問題見解也是極為獨到。其年齡與項敖相仿,若不是對當今朝堂任何黨派都不願靠近,此時恐怕也是高官之位而居。徐福也是對胡昭如此性情感覺極為可惜。

“孔明兄客氣,敖只是運氣尚佳,但若如孔明兄之類的英才俊傑也如此稱呼,敖受之有愧啊。”想要同樣作揖彎腰行禮,“如同元直兄般,稱呼敖弟便可。”

胡昭也未多少,稍稍點頭,便未再多說。

“阿靖,去安排幾間客房,再給阿碧招呼聲晚膳多做幾個小菜,備些許燒酒,招待貴客。”

“是,府君。”焦靖作揖稱是,便退到內屋。原本項敖讓他們在家按往日稱呼即可,不過幾人也是固執,只要有外人在都要稱呼府君,畢竟尊卑有別。

“元直兄,且先行隨下人到客房休息,待敖弟處理完政事之後便回來與元直兄和孔明暢飲而談。”項敖作揖說道。

“敖弟自忙便是,不必操心福與孔明兄。”

說完相互再是作揖便行離去,項敖便招呼高德與其身旁之人往府衙走去。

三人在府衙偏廳相對盤坐而視,閒聊瞭解近況。原來高德帶來之人乃是高德之侄,是高德兄弟被陷害之後留下的遺孤。說是遺孤,也只是當年,現在此人比項敖還要年長約莫五年。

按輩分項敖還得喊一聲大哥,不過高德欲堅持其侄與他一樣以僕相稱。但是讓項敖此時接受同齡之人以僕自稱,還是接受不了。無奈之下,項敖在瞭解到其侄子原本乃是行伍之人後,便安排高德侄子入軍領兵。

高德侄子名順,字仲達。高順為人嚴謹,也極為孝順,對自己叔伯的安排全無異議,對項敖也是極為恭敬。而且高德介紹,高順之前一直在五原軍伍之中,離開時之已是屯長,若不是高德強烈要求高順離開五原到臨戎尋找項敖,或許用不了太久可能升為軍候,項敖自然也看得出高順並不不簡單。便任命高順為步兵營裡一屯長,明日安置好家中事務之後去軍營報道,待日後軍中立功之後再行提拔。

高德原本是想項敖不必如此安排,讓高順從士卒作起便可,免得讓項敖落人口舌,任人唯親。項敖卻望著高順來了一句:“敖可信仲達兄?”

“府君放心,順必不負眾望。”高順也未謙虛,挺身抱拳行武將禮,應承下來。見如此二人,高德也是無法。

項敖給與高德數千錢讓其在城中尋得宅子入住,並叮囑二人晚膳記得過來,高德也未決絕,領著高順離去。項敖在二人離去之後加緊處理政務文書,欲儘快回府與徐福敘舊。

是夜。

“不曾想府君貴為一郡太守竟過的如此清廉。”胡昭下午半日又在項敖的府中逛了一圈,並不是太過奢華,瞭解到項敖以自己一人之力掙的如此多錢財大多用於郡內民生建設,胡昭更是佩服。

“孔明兄過贊了,敖不過項憑自己的努力能為如今受苦受難的百姓做些什麼。”

“敖弟還是如此謙遜。”徐福在旁附和,“當日福與敖弟分開之時,各自述說心中志向。然福還閒賦在家時,敖弟已開始履行識相,並有如此大成就。”徐福一邊說著一邊飲酒搖頭,貌似對自己極是不滿。

“百善孝為先,元直兄可知宏遠的志向在家侍奉老母,才是吾等楷模。奈何敖從小孤苦,唯一至親的家師也遊學天下不知去向,敖欲行孝卻是無門啊...”項敖亦是飲酒搖頭,心中微微泛苦。

“不知道府君志向幾何

,待朔方發展有成之後又欲幾何?”胡昭一手端著酒樽小酌,有些耐人尋味的眼光盯著項敖。

項敖好似未見得胡昭目光,自顧自的端起酒杯,看似有些許醉意,眼神卻是極為堅定:“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好,好,好!”徐福聽完眼神極亮,三聲好大喝而出,不知是說詩好還是說其他好。

胡昭更是眼睛程亮,望著項敖如狼見獵物般。激動問項敖道:“不知此詩何名?”

項敖沉吟片刻道:“《石灰吟》吧!”那是那種感覺,為何我每次作詩出來,都會感覺並非自己所做,只是感慨時頌別人之物?

“哈哈...好一個《石灰吟》,好一個《石灰吟》。”胡昭顯得極為激動,難怪,難怪操德公會說吾會拜此人為知己,難怪操德公會引吾至此處,難怪啊難怪。激動過後,胡昭盡力壓住心中的激動之情,有些顫抖的抱拳作揖面相項敖:“敢問可有細說?”

“敖此生並無宏願,只願讓治下百姓安居樂業,敖有生之年,只要是敖治下百姓,敖願用身軀護他們周全。僅此而已。”項敖立地有聲,字字鏗鏘。

“那治下外族如何,士族如何,豪強如何?”胡昭放下的雙手此時抖得更是厲害,難以掩蓋心中激動。

“外族是為人,豪強是為人,士族是為人,百姓亦是為人。”

胡昭心中些許激盪,他雖年輕,卻被數次徵辟,卻不看好如今世道,更不看好如今朝堂,一直拒受徵辟,遊學與天下,遠離讓人失望的喧囂的塵土。得到項敖如此回答,胡昭的心緒倒是緩緩平靜下來。

“昭佩服,更不曾想到府君志向是如此。”胡昭再次作揖而拜,項敖見狀才從剛才恍惚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趕緊回禮。

徐福剛極是奇怪為何胡昭如此反應,甚至有些許失態。相處數月下來,徐福一直看到的是極為深沉穩重的胡昭胡孔明,今日問項敖的幾個問題他也是極為震驚,卻不想胡昭更是如此激動。

在胡昭與項敖的問答之間,徐福同樣心中有著自己的答案。徐福原本是多行大俠之事,經過司馬徽點撥之後便再棄武從文,一心專研學問,立志能入朝實現心中抱負。

項敖離開潁川之後,徐福便一直跟隨龐德公和司馬徽學習,二人也未藏拙,亦全力栽培徐福。徐福原本就是俊傑,只是因喜好武藝耽擱不少時日。行俠仗義之時所見所聞加上司馬徽二人的傾力培養,徐福亦是極快的成長。如今對天下大勢和為官之道也有獨到深刻的見解。

“那項府君覺得如今天下若何?”

項敖微微皺眉:“在敖看來,不論如今天下如何。縱觀歷史,天下大勢應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如今大漢皇權羸弱,朝中外戚、士族和宦官爭鬥不休,百姓顛沛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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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是大漢分崩之時,府君又欲如何?”

徐福心中大驚,徐福拜訪過許多名士或隱士。每次都會談及大漢如今朝堂和天下大勢,言語之間不少名士對大漢已是無太多信心,可是並未曾聽到何人說明。今見胡昭如此直白了當,徐福難掩心中震驚。若不是三人閒談開始之時,項敖已屏退周圍的人,徐福此時不知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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